跑到我这儿来了,换成我在感冒。”
他笑著咬向她耳垂,抚揉著她丝缎般的雪肤。
“我喜欢你这样……”彷佛她是他掌中的珍宝。
“倘若别人也对你这样呢?”他贴在她颊边虎视眈眈。“例如,五哥?”
她认真地思索许久,皱起困惑的小脸。“不知道,我想不出来,因为我根本不会让别人这样碰
我。”
他满意地覆上她甜美的红艳双唇,吮尝她无助的战栗与喘息。
“格格,怡贵楼到了。”
车外仆役正要拉开车门迎接,被他长脚一伸,登时卡住。下人们立刻会意地恭候著,无有动静。
最后宝儿像患重病似地披著带帽大氅,娇软地被雍华搀进茶楼里。
预定的座位上,已有位姑娘候著,一脸愕然。
“您怎么带人来?”雍华不是向来单枪匹马的吗?
“我的新搭档。”
“她怎么了?”低垂的帽檐让人看不清宝儿容颜,瘫倚在他身侧的模样却极为反常。
“别理她。事情办得如何?”
“一切照您吩咐,‘四府’里的侍从们已重金买通,探到了四法王经的可能收藏地点,也有人试著
盗出可能的经卷,但……”
“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书,是吗?”
姑娘微愕。“是的。年代太久,几经战乱,加上前朝似乎曾遭人蓄意破坏,无法确认这是哪一
卷。”她递上厚软的一捆蓝布包。
雍华极其谨慎地展开布卷。角落这桌的沉寂肃杀,与其他桌的明朗喧哗隔为两个世界。他对各处投
来的惊艳视线,也视而不见。
陈旧的书页气息令他神情灿亮,看得周遭客倌如痴如醉,跑堂的甚至失神将热水斟到客棺身上,掀
起小小混乱。
“敬礼妙身皇父阿罗诃、应身皇子弥施诃、证身卢诃宁俱沙──”雍华蹙眉轻喃。“由内文来看,
似乎无法辨识是哪一部法王经。”
“都不是,它是‘尊经’。”瘫在他身侧的小身子懒懒咕哝。
“你见过?”
“没有,可是我听过。”
“从哪听来的?”
“主子以前有念给我听。”她急切抬头。“雍华我──”
她被猛然往下扯的额前帽檐拉得低头,粗暴得令她哎哎叫。继而才忽然醒悟,自己的眼睛见不得
人。
回府之后,果不其然,雍华立刻以藤条伺候,只因冷泉苑忽有贵客来访,得雍华亲自迎接,才暂缓
行刑。
“天哪,贞德郡主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要,上回好不容易才把她请走,这回咱们该怎么办?”
“而且她之前已经暗示,这回会来彻底地清理门户,不正表示她打算对付咱们?”
宝儿窝在角落边上呆看一屋女人的慌乱。她搞不懂怎么回事,可是托了那个什么郡主来访的福,不
必挨打了,呵呵。
“你笑什么笑!”侍婢们一看宝儿就讨厌。“别以为你逃过一劫了,贞德郡主来访,才是真正的大
劫难!”
“是啊,吓死我了。”她扯下眼角扮鬼脸,恶。
看到雍华偕同贞德郡主一块踏入冷泉苑时,宝儿才感到真正的震惊。
据这群侍婢的耳语,贞德郡主为功臣遗孤,按皇上旨意,交由云南平郡王府安养,却因太皇太后的
偏宠而经常返京,皆由多罗郡王府接待。
宝儿第一次见到长于富裕南方的姑娘,而且是从小尊宠娇贵,绝绝对对的金枝玉叶。柳叶眉、单凤
眼、鹅蛋脸、身子纤薄而柔媚,犹如古画中走出的天仙。
然而真正令宝儿傻眼的,不是这些。
“听说‘四灵’将手里最疼的小宝贝送来你这儿受训,就是这个洋娃娃吗?”贞德弯著亲切迷人的
笑眼,柔弱地攀住雍华臂边。“叫什么名字?”
“回话。”雍华低声命令。
“宝……宝儿。”
“好娇小喔,一点也看不出和我同年。”
“你还是回房休息去吧,贞德。”雍华流露无限温柔。“长途舟车劳顿,别一到了这儿就忙著玩,
而且我还有事要办。”
“不要,我就是要待在这儿。人家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跟你在一起。你忙你的,我会乖乖杵在一
旁,绝不碍事。”
“贞德。”
她撒娇地抱紧他手臂,委屈地吊著眼睛。
两人僵持一会儿,雍华轻叹。“就依你吧。”
她兴高采烈地由他扶入上座,一道道精美小点立刻鱼贯而入,摆了满满一桌。
“坐下嘛,陪我聊天。”她甜甜地扯著雍华衣袖。
“我有事要处置。”他冷瞟宝儿一眼,吓得她火速把双掌藏到背后。
贞德一瞧,婉转娇笑。“是要和宝儿商量任务是吗?那宝儿你也过来嘛,咱们一起边吃边聊。”
宝儿怔怔望著贞德朝她伸来的友善之手,看看雍华,呆呆眨眼。
“还不谢过郡主。”
宝儿立刻照雍华指令郑重行礼,却被贞德半途接了起来,带入座位里。
“别这么见外。以后我就叫你宝儿,你直接叫我贞德,如何?”不等宝儿回应,贞德立即对屋里侍
婢们细声细气地下令。“你们统统听好了,以后伺候宝儿就如同伺候我一般,不得怠慢。”
宝儿被突来的礼遇吓住了,雍华则纵容地轻轻一叹。
“别欺负我的丫头们。”
“会欺负人的是她们。”贞德皱皱可爱的小鼻子。“你别以为她们真有表面那么温顺,其实个个带
爪带牙的,我不多护著你的小宝儿怎么成。”
雍华不予置评,淡淡品茗,宝儿却乐翻天。雍华的小宝儿……说得好极了,她喜欢贞德这个人!正
想对雍华分享这感觉时,赫然被他斜睨的鬼眼煞到。
宝儿在桌下焦虑地搓著小手。他怎么还没忘记要打手心的事?
他冷笑。“我怎么会忘。”
“什么?”贞德好奇她笑看他俩。“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关于处罚的事。”雍华转望贞德的神情,满含宠溺。“这小混球本事不大,失误倒不少,三天两
头就被打──”
“我也有很厉害的时候!”宝儿急吼。
“例如?”
“我很……我很用功,也很有毅力,很勇敢,很很……”
“很会耍嘴皮子、很会桶楼子、很会死缠烂打、混水摸鱼,是吗?”
“你干嘛要讲这些?!”她正想在贞德面前留个好印象,他就扯她后腿。“刚才在茶楼里的闪失虽
然是我太大意,可是我们并没有露任何马脚,也已经成功地掩饰过去了,不是吗?”
“不管有没有露出马脚,失误就是失误。”
宝儿不服地扁起小嘴。“好嘛,算我错。下次我小心点就是──”
“已经没有下次了。”
“啊?”
“你已经在这次任务中产生失误。恭喜,你可以滚回你主子那儿当小宝贝了。”
“那哪算失误?我甚至连任务都还没真正接触到,你这样实在太──”
“太仁慈了吧,竟然没照咱们原来协定的,要你以命来抵。”
她愕然瞪眼,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必这么感动。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他亲切一笑。
雍华?他这是在开玩笑吗?之前他们还那么亲密地在一起,为何这一刻态度就全变了?
“这是怎么著?”贞德关切地急问。“你要赶宝儿走吗?”
“她这么努力地让自己待不下来,我怎好强人所难?只得放她走了。”
为什么雍华突然要撵她离开这里?她真的错得那么严重吗?
“不要啦,这样宝儿好可怜……”贞德同情地望著她。
“再让她留下来,可怜的就变成我了。”
“可是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