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秘书不解地点点头,“这整家公司刚被雷总接手时,活像间破仓库,后来请意大利设计师整顿过才上得了台面。”
“很好!你下去替我叫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伙来!”铃儿冲进去直接动手拔壁上名画。
“你在干什么?!”健仁大惊,连忙冲上来制止。
“这又不是你的东西,你啰唆个什么劲儿!”
“这里是我的总裁办公室!”
“对,所以凡是属于海棠的东西我全要搬走!”她拆下画板后改向摆饰进攻。“罗秘书,你还愣着做什么?叫人来帮忙呀!把沙发桌椅抬灯什么的,全给我搬走!”
“好!”罗秘书愤然和她同仇敌忾。
“叫警卫上来!罗秘书,快给我叫警卫上来!”健仁慌乱地大嚷。这女的拆卸东西的速度快得惊人。“雷海棠,你还不快叫这疯婆子住手!”
“铃儿,快住手。”海棠环胸倚墙而立,轻轻地随便念她两句。
气煞健仁。
“我不允许有人在我的办公室里胡闹!”健仁豁出去地向铃儿抓去。手才一伸,立刻被她甩回两记火爆大锅贴,打得两颊发肿。
“大胆贱人,竟敢对你姑奶奶动手!”她反手揪起健仁的衣襟。
“你……”他正想扭开铃儿的箝制,却被她猛然又回一掌。
“铃儿,别太过分。”海棠状似拳击裁判地予以礼貌警告。
“好你个忘恩负义、吃人不吐骨头的贱人。你要海棠为一切失误负责?行!福州厂的什么投资失败是他的错,日本什么展览失败是他的错,那么让这间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也应该是他的错,砸钱做出这间豪华公司门面也是他的错!你要海棠为一切的错负责,没问题,我们全部负责到底!保证还一个原原本本的公司给你!”
“雷海棠,你卑鄙,竟用这种流氓手段报复我!”
“放肆!”铃儿再度替他掌嘴。“你才卑鄙,自己没本事像男子汉似的挑战,尽会靠着家人给自己撑腰,狗仗人势!你要钱就要钱,要权就要权,为什么要仰着鼻孔下脸子给海棠看?他哪一点输你了?”
“好了,铃儿。”海棠终于上前替快被勒毙的健仁解围。“你叫的人都已经上来了。”
“我和海棠才不在乎那些个臭钱,但我绝不容人践踏我们的尊严!”她愤然向外头的人喊道:“给我搬!凡是海棠出钱出力挣来的,统统给我搬!我就算是砸烂它们,也胜过给这贱人窃占!”
“你们这对土匪夫妻给我走着瞧!你们等着我的律师发函吧,这简直野蛮、荒谬、卑鄙下流……”
一只火速冲来的巨大铁拳倏地煞在健仁鼻前一厘米,吓得他失声噤口。
海棠温和一笑。
“有话就对这只拳头说吧──这才是道地的土匪作风。”
※ ※ ※
阳光灿烂的早晨,土匪头儿和土匪婆子勤奋地在豪华寓所内打包装箱。
海棠将这层黄金地段的大厦住所卖掉转现,连同所有的有价证券、两辆跑车、名画骨董一概脱手,外加多年来的积蓄,全都贴进公司债务里,只剩一块白晶玉及玉石神品──红花冻芙蓉。
“为什么要留下这两块石头?”铃儿穿梭在一箱箱的行李间,为海棠端上汤面。两人就着纸箱当桌椅,热呼大口地痛快品尝。
“我要卖掉它们还最后一笔人情债,剩下的零头用来做我们搬家的盘缠。”海棠环顾空荡的客厅。“以后恐怕再也没机会住这种顶级大厦,只能委屈你跟我住在月租一万八的小公寓。”
“住哪里都没关系。”只要能和海棠在一起就行。“其实我们可以在公园里搭个蒙古包来住,这样我们就不用付房租,又有蓝天和草原。”
他看着吃得唏哩呼噜的铃儿微笑,伸手抹去她嘴角的葱屑,舔进自己嘴里。
“海棠,小贱人为什么说雷伯父很有钱?你不是告诉我他很久以前就把家产败光了吗?”
“他这几年的艺术品买卖似乎干得不错。”没想到父亲收藏邪门异宝的怪癖会替他开发出一条生路。
“你们果然是父子,连这方面的天赋都很像。”
“谁跟他很像!”他埋头不悦地猛吸面条。
“他擅长赏析艺术品,你擅长玉石古物鉴定,很像啊。而且那些东西在你们的眼中是真真切切的艺术珍宝,哪像卓爸,他看到的只是钱。”
“卓爸才开始跟我父亲学着收购艺术品,刚入门难免会这样。”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或许他那幅什么‘俺的墨盒’真的很美,对他来说,最美的恐怕是它的价格。”她咬着筷子沉思。“我还是不太懂,一幅‘墨盒’会美到哪里去,俺也有个墨盒,那算艺术品吗?”
等海棠理解到她讲的是名画家“安迪莫荷”,一口面汤差点喷出来。
“你看你,吃东西老是不专心,只有工作的时候才专心。”
“是吗?”他端着大碗,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好象他直正垂涎的不是那碗面。
“你不要动不动就那样看我好不好?”她实在不喜欢当这只巨大野兽眼中的肥兔崽子。
他眼眸流露性感的光芒,专注地盯着她的局促不安,大掌轻轻抚上她柔嫩的脸蛋,缓缓滑下她的雪颈,停留在浑圆坚挺的乳房,擦过它的顶峰,继续往下滑。
她无可自制地呼吸急促起来,舔吮着自己燥热的双唇。
“我们这儿有人快失火了。”他咯咯低笑。
“海……海棠。”
“嗯?”抚过平坦的小腹,他的手来到她双腿并拢的中央。
“你在干嘛?”她手中的汤面几乎快抖溅出来。
“我在……找一样东西。”他声音沙哑,摩挲着她覆在裙面下的大腿。
“我劝你最好别在吃东西的时候找,会……不太好。”
“会吗?”他将大掌探向她臀部,令她坐立难安。“我有件要事非赶紧处理不可,所以不找不行。”
“你……不能到卧室去找吗?”她的意识快被他的火热大掌与炽烈眼眸溺毙。
“不行,我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他爱怜地看着她发晕的神情。“铃儿,坐到我腿上来好吗?否则我找不到它。”
她像中邪似的微微颤抖照着做,侧坐上他结实粗壮的大腿,任他的铁臂紧紧栓在她腰际。
“我就知道它会在这里。”他贴在她唇上低笑,享受她充满期待的娇弱吐息。
“那……到底是什么?”
“我的手机。”他邪气地以舌勾弄着她的唇。
“什……什么?”
“这个。”他摇摇另一只手上拿的大哥大。“你刚刚一屁股坐在它上头,难怪我摸半天也找不到。”
突来的羞愤炸上她脑门。“你耍我?!”
“我哪有,我从一开始就讲明我要找东西。”他边笑边单手按键。“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热情,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烧起来了。”
“烧你个大头鬼!放开……”
“喂,田叔,我海棠。”他的笑语突然打断她的火气。“叫爸接一下电话,我有事和他谈。”
海棠打电话给他父亲?
“是,我是要跟他买那块佩挂。不过他若是仍旧不肯脱手,我也没办法。”他沉默一会后,冷笑。“我可没你那么乐观,田叔。好了,快把电话转过去。”
铃儿赶紧凑近手机,贴在他脸旁抢着也要听。
“喂?爸,我是海棠。”
父子两人同时沉默许久,话筒彼方才传来一个“嗯”。
“我有事要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