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雅背着他颤颤吐息。幸好,他没听出她刚才泄漏的秘密。
马兰背着她阴险冷笑。原来,小美人到现在都还是个处女。
好死不死,一名衣衫单薄的荡妇揉着一头乱发自楼梯深处踏上两人世界。
“兰迪,你有没有空载我去京华城?”呵啊……
“没空。”
身段火辣的风骚荡妇这才睁开睡眼,怔瞪丹雅。“这谁啊?”
“朱萍雅的大姐,丹雅。”
“啊!”她霍然娇嗔,喜出望外,“就是你们说要色诱她去关说萍萍爸妈的那个库存货?”
丹雅瞠眼大愕,脑浆凝固。
什么库存货?什么色诱?难不成,马兰对她的追求是别有目的?就为了顺利指使她去说服爸妈同意小萍的婚事?
面对丹雅惊瞪的那副傻相,他想了想,邪恶的眉毛挑了挑,就随便耸耸肩,算是响应。
“你说要跟我交往,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
浪漫的世界,顿时天崩地裂。
这太过分、太恶劣!他怎么可以……为什么要这样……
“我要回去了。”她力持镇定,重重将厨房围裙挂回架上。
“要走可以,把饭做完了再走。”
他还有脸懒懒地讲这种话?“我干吗要?”
“是你自己刚才自告奋勇,抢着说要帮我弄。SO,你不留下来吃没关系,但是得先把东西弄完了才能走人。”
这只死妖怪,到底还想整她到什么时候?
“你就帮他煎份香蒜牛排好了,冰箱那块牛排再不用掉就快过期了。”妖娆荡妇打着呵欠转身下楼,“我要烟熏鲑鱼三明治,不要放西红柿喔。”
要她伺候马兰就已经够怄,她为什么还得伺候这衣冠不整的女人。荡妇一吹口哨,楼下登时爬上三条巨犬,狰狞而喜悦地奔向女皇跟前,凶猛地抢着给陛下玉手宠爱。
丹雅花容失色,缩立墙角内,不敢轻举妄动。
马兰和荡妇同时咧开神似的歹毒笑容。
“快去工作吧,灰姑娘。”
第四章
规律的生活,有益身心健康。
丹雅非常满意自己朝九晚五的生活。下班后回家洗洗衣服看看书,周六可以逛逛街,和朋友聊聊天。晚上参加教会的社会青年聚会,好让灵性与知性长进,不致沦为整天为生活操劳的奴隶。周日上午做礼拜,中午唱诗班练完诗,再从T市赶两小时车程到老家,向爸妈请安,算是作孝顺业绩。
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多好。
一台火红雪铁龙,却划破她的大头梦。
“嗨。”
嗨个头,没事把车开到人家公司大门口干吗?
“不上车吗?”马兰在车内深处咧着灿烂笑容,俊魅逼人,一看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眼。
“先生,请把车开走,别挡在这里妨碍别人下班。”丹雅冷冷绕过车尾,跟着人潮往地铁站涌去。
“好吧,那我只好直接把东酉给你了。”
她接下来不只为他的装扮吓到,甚至遭他粗鲁的举止攻击。
马兰穿着贴身的老旧牛仔裤,贴到结实长腿曲线毕露,阳刚气息浓烈得教人口干舌燥。他还火上加油地套件短袖T恤,绷在他一身精壮肌肉外。
这副德行活像要去拍重型机车或万宝路香烟广告,他会穿这样去上班?
“你是从公司……”
“拿去。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他恶霸地将一大袋的东西自后座拎出,粗鲁塞入她怀里。
东西的重量远超过丹雅所预期,一个没接稳,她急急拉住一边提环,沉重的书籍立刻重心倾倒向另一侧,当场扯破纸袋,掉了一地书名挑逗封面激情的言情小说。
丹雅僵呆。天哪……
同栋大楼纷纷涌出的上班族好奇地边走边看戏,有几个甚至是常在电梯碰面的熟人,莫不讶异她平日打发漫漫长夜的秘密。
原来精明干练的高级主管没事看这种书啊……
没想到她喜欢野兽派的男人……
人不可貌相……
丹雅难堪至极,没奈何,干脆咬牙蹲在地上将书一本本拣起。
这种读物虽然很蠢,却也是别人认真收藏的东西。她不能容忍就让它们这样尸横遍野,任人糟蹋。
可是,她已经拎着一袋公文包,又穿着短裙。这一蹲下四处收拾,整条大腿几乎露光。再加上拣起的书本在她怀里愈叠愈高,没东西装,也没地方放,卡得她不上不下。
马兰看她这副景况,心情好得不得了。双手环胸,就倚在车旁观赏她出洋相,不忘以决策阶层的权威冷冷提点。
“动作快点,别挡在这里妨碍别人下班。”
死妖怪……“你就不会过来帮忙一下吗?”她娇声低咒。
“我何必。”
他邪恶挑眉,淡淡冷笑,性感得令过路的现代女性气血逆流。
所谓现代,不过是文明生活的一部分。某些部分的渴望,还是很原始的…
像他眯着俊眼赏析她雪嫩大腿的德行,就是最恶劣的例证。
他为什么要一再这样公然整她?
就在她难堪到拣书的小手微有颤抖时,他傲然撂下最后通碟。
“可以上车了吗?”
丹雅一径垂头拣书,不甩他,算是响应。
一双大手霍地取走整叠压在她怀里的书册,全数抛进后座皮椅上。他弯身随便拣拣,将路上余孽扫荡进车里,便土匪似的掳人而去,任那些旁观者继续赶搭他们的地铁。
他问也不问她一声晚上是否有其他的事,早就摸透了她乏味的固定生活模式。
☆ ☆ ☆
“我希望你能尊重别人一点。”
车子行驶了好一段漫长的沉默后,才幽幽飘来这一句。
大爷他呢,嗯哼一声,滁洒打转方向盘,悠哉驶进华丽慵懒的他的豪宅的方向深处,找个可以泊车的福地洞天。
她很少发脾气,并不代表她没脾气。
“请问你的整人游戏还要玩到什么时候?”她怒视前方,不敢看向他地低声咕哝,“我必须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你,我对你的游戏没兴趣。我跟你之间最重要的事,就是在小萍的婚事上达成共识。我已经声明过我的立场,我也没有改变的意思。如果想叫我去替你们说服爸妈,不如你们自己直接去跟爸妈讲。”
“为什么你会没穿丝袜?”
“什么?”她傻住,一时没搞懂。
“你们女孩子穿套装时不都会穿上那种没颜色又没用又不穿不行的累赘?”
“那是……”怎么会扯到这个?“我的丝袜下午开会时被椅子后背的螺丝勾破,那样很不礼貌。我想反正快下班了,不用去买新的换上,就脱掉算了。”
“唔……”他兴味浓厚地长应着,仿佛眼前夜景格外撩人。
他这是干什么?又为什么会问到她的丝袜?
突然间,她感到坐立难安,非常不自在,很想把窄裙再往下拉一些,却又不敢做得太明显。
真糟,刚刚实在不该让他把公文包搁到后座去,没了遮掩。
“我们……要去哪里啊?”怎么车子愈来愈往深山里开?
“小萍的事,我建议你,放手让她自己去处理。”
突然转变的话题与漫不经心的态度,令丹雅招架不及。
“你没必要替你妹把屎把尿,她既然已经长大,就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任。”
“可是我必须替我妹……”
“你帮得愈多,只会让她愈依赖,最后害她成为一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负责任的人。”
“我怎么会害我妹?”太过分了。
“你剥夺她学习自己解决问题的机会。”
“但是妹妹有求于我,我怎么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看她在水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