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凯音乐中心。
金采燕兴高采烈地拿着报表过来。
“妍葳,报告你一个好消息,上个月我们每个音乐中心的招生更加热烈了喔!”
“真的吗?”正拿着琴谱准备上课去的童妍葳绽出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太好了,这样我们是不是有盈余了呢?”
“嗯嗯,这是当然的。”金采燕把营业报表秀给她看,“你看,光是上个月就有近百万的盈余,很多老师都喊着上课时数太满吃不消呢!”
“真的不行的话,就多聘些老师吧,学生的权益要照顾好才是最重要的。”童妍葳嘱咐道:“对了,明天有空的话,陪我去趟银行。”
“去银行?做什么?”
“汇钱。”童妍葳淡淡回答:“我想把落在“威远”的股份买回来,欣凯是我一手创立的,我不想让别人分享。”
“可是股份转让不是单方面的问题,必须取得邢权宙的首肯才行……”金采燕分析道:“不如你跟他约个时间谈谈,看怎么处理比较妥当,光一个汇钱的动作是买不回股份的。”
“我不想跟他见面。”童妍葳一提起他,亮丽脸庞的笑容瞬间冻结,“之前欠他多少钱,我们照价汇给他就是了,就算多加点利息也没关系。”
“唉,私人债务可以这么解决,但公司股份不能这样做。”金采燕拍了拍好友,“没关系,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好了。你先去上课吧。”
关于邢权宙的事,金采燕识相地不多问,总是童妍葳嘴上什么都不说,她也看得出来落落寡欢的她始终没把那男人放下。
“好吧,行政方面你比我在行,我还是乖乖负责教琴就好。”
“嗯,放心交给我吧。”金采燕怔怔望了她半晌,欲言又止:“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什么事?”童妍葳温柔笑了笑,“我们是好朋友,你说话干嘛这么见外?”
“呃,我听说,童伯伯人没事了,现在在台湾?”
“是啊。”童妍葳露出欣慰表情,“真是老天保佑!我爸好好的回来了,他现在留在南部一家禅院静养,等他休息够了就会回台北了。”
“那真是太好了!”金采燕拍着胸脯欢喜道:“最主要是人没事,其他都好说。不过,我看到报纸上写说……”
“啊!时间来不及了。”阻断金采燕的话,童妍葳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我先去上课了。”
不待金采燕反应,童妍葳转身离开,水亮眸中有着掩不住的落寞,比起之前更消瘦的身子、更多的叹息……金采燕全看在眼底——
自从童妍葳回到音乐中心正常上课之后,金采燕不是没发现她的改变,总感觉虽然带着爽朗的笑脸,但灵魂是空的,似乎是遗落在哪个地方。
而且,她绝口不提邢权宙,每次问起他,金采燕总要挨她的白眼。
“唉,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金采燕自言自语走到座位旁,摊开当天报纸,斗大的新闻标题再度引入眼帘——
威远集团再添生力军 宣布并购本土石材公司
童家的公司被邢权宙并购了?怎么会这样啊?
金采燕想不明白,既然童伯伯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会把一生的心血让邢权宙呢?
之前好似在谈恋爱的童妍葳和邢权宙是为此事翻脸的吗?
望着标题摇了摇头,她衷心希望邢权宙这个“极品”男人最终能归童妍葳所有,千万不要落在别的女人手上!
然而,就她对童妍葳的了解,目前最好是闭上嘴,不要多管闲事最安全。
医院门外。
“夏小姐,你到底在干什么?”被强押上计程车的童妍葳,此刻正被夏灵拉下车,“为什么要硬逼着我来医院?我还有课要上耶!”
“反正你跟我上去就知道了。”夏灵冷着一张脸,并不想多做解释。
“放开我!”童妍葳气坏了,甩开被紧箍不放的手,“你凭什么像押人犯似的,把我押到这里来?你们威远的人怎么个个都像强盗啊?”
“童小姐,请你说话客气一点。”被说成强盗,夏灵也火大了,回呛道:“你以为我很喜欢见到你吗?拜托!如果可以选择,我连听都不想听到你的名字。哼!要不是有人病到快死了,说非见你不可,偏偏我又是领那个人的薪水,要不我才懒得跟你啰嗦。”
“病得快死了?”童妍葳肃起脸,急切问:“你是说谁?”
“干嘛明知故问?我的主子是谁你会不清楚吗?”夏灵一脸妒嫉,怒道:“快走啦,不要在这里废话了。”
夏灵急呼呼地拉着她往医院里走,搭上专属电梯,来到最高楼层的贵宾病房。
“邢先生,我把童小姐带过来了。”夏灵寒着脸先对躺在病床上的邢权宙报告,然后才转头对童妍葳低语警告:“邢先生从美国回来之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几乎没有清醒过,现在连医生都查不出病因,所以你最好别再火上加油的刺激他。”
“妍葳……你来了?真的是你吗?”原本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邢权宙真的有反应了,他虚弱地睁眼睛,苍白面容看得出来他真的很不舒服。
“我先出去了。”夏灵识趣退下。
第10章(2)
“你、你……怎么……”童妍葳动也不动地立在床侧,被他病弱的样子吓到,在她的心目中,邢权宙始终是坚强壮硕,什么也不可能击倒他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我错了,错得好离谱,真的好离谱……”邢权宙眼中尽是脆弱,像个无助孩子似的,渴求她的安慰,口中喃喃低语:“你原谅我好吗?妍葳,求你,我不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我、我该死。”
“别说了,你看起来很不好。”他的脆弱和他不明所以的懊悔让她很心痛,童妍葳不习惯看到这样的他,很不习惯。
“我误解你的父亲,又重伤了你,我真的好后悔,对不起……”握着童妍葳的手,邢权宙将脸靠在她的掌心,细细亲吻。
童妍葳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相信是父亲提供的线索让他找到真相,然而已发生的事情不能重来,就算心中深深刻印着他的身影,她也很难接受他的感情了。
“先把身体养好,好吗?”童妍葳摸摸他的颊,明显消瘦许多,可见他所受煎熬之深,令她禁不住哽咽,“你、你不该是这个样子,这样子……让人看了好难过。”
“妍葳,求你不要离开我……”邢权宙侧过身子,伸出手臂环抱她,“给我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好好疼爱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这……你先专心养病,其他的……等你病好了再说吧。”童妍葳想推开他,但实在不忍心,他看起来真的好虚弱。
只是,为什么他需要温暖和拥抱时,自己就该无条件供给呢?
“你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明知道自己无法对他狠心,无法将他从心里屏除,但童妍葳仍赌气的抗拒。
“不!不!我要你,我需要你。”孩子似的霸道又发作,邢权宙死命抱紧她,不肯放她走。
“你不要这样子!你放开我……”童妍葳又气又急,又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你们两个都给我安静点!”
一道低哑老成的嗓音在偌大病房内响起,让争执中的两人顿时怔愣住了。
“奶奶……您怎么来了?”虚弱的邢权宙看着落座沙发的老奶奶,眉头不由自主地蹙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