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被气红了脸,冷肃的神情里带着狂炽的愤怒,“混帐!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下流、无耻的话,还敢有那些可恶的念头,本宫绝不会轻饶你的,来人……”
花雨的声音被男子的音量盖过,他继续说着引诱的话,“帝后,您为什么不要小的呢?小的英俊潇洒、相貌出众,又有强健的体魄,身上也没有可怕的疤痕,最重要的是小的爱极了帝后,为了您可以上刀山、下油锅,连命都可以不要,帝后,您……”
花雨放声大喝,“住口、住口!本宫不准你再说下去,不准说了!你以为本宫是什么样的女人,水性杨花还是人尽可夫呢?就算帝君不爱本宫,但本宫心中爱的也只有帝君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你的,你竟敢有非分之想,真是罪该万死,不治你的罪,本宫如何甘心,来人啊,快来人啊……”她扯着喉咙喊人。
男子非但不放弃,还伸手要抱花雨,“帝后,小的真的很爱您啊,小的可以证明让您看,小的可以证明的……”
花雨吓得要逃开,转身才要跑,就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刹那间,她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感受到相熟的怀抱,不需要多想她立刻就明白来人是谁了。
“夫君!”随着脱口而出的惊喊,花雨见到了日思夜念的心上人,她立即伸手紧紧地拥住他。
“夫君,是你,真的是你,夫君、夫君……”
夫君来看她了,夫君真的来看她了!花雨抱紧丈夫的手臂不敢须臾放松,生怕一松手丈夫又要离开,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花雨也马上想起那个登徒子,她急急地告诉丈夫,“夫君,有下流的恶徒在雨儿面前放肆,可恶至极,请夫君为雨儿作主,就是他!”她回头指着立在旁边的男子。
男子面对司寇阳时,除了恭敬行礼外,脸上没有一丝的畏惧,而司寇阳也只有淡然下令,“退下!”男子便依命离开。
这样的情形让花雨莫名又愕然,她抓着丈夫急急地表示,“夫君,你怎能这样轻易放他离开,他是个登徒子啊,又对雨儿不敬,应该要被重重治罪的!”
司寇阳依然是一脸冷漠,眼里没有半丝波动。
花雨冰雪聪明,怎会看不出来,她的心往下沉,嗓音在颤抖,“夫君,这……这是怎么回……回事?到底是怎么一……一回事?”千万别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千万不要是!
司寇阳直瞅着花雨,不在意的宣布真相,“这是朕对你的考验,恭喜你通过了!”
花雨整个人霎时如掉入冰潭中,寒气袭上她的四肢百骸,连意识也被冰僵了。“这……这是考……考验?你……对我……考……考验?”她勉强的挤出话。
“朕不愿王宫里发生丑事,所以早做预防,既然你的反应无异,朕也可以放心了。”司寇阳冷肃、正经的说明。
司寇阳伤透了花雨的心,将她置于最难堪的境地,她没有哭泣,神情却比落泪更伤悲。
“为什么要这样待我?”难道我在你心中真的如此不堪吗?你先是不相信我的话,如今连我的人你都怀疑了,我对你来说还剩下了什么?我还有什么价值呢?”她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她承受这样残酷的对待?天啊!到底为什么?
“你是朕的帝后,东寇国的主母,这就是你的价值,也是你的责任,不管你恨不恨朕,是否厌恶朕,你都必须尽力完成你的义务,记住,别让朕丢脸了,否则后果就不是你能承担的了!”司寇阳冷冷地交代后便举步离开。
看着丈夫远去的身影,花雨拼着最后一丝气力,用尽所有的尊严大喊,“夫君,雨儿爱你,好爱、好爱你,你怎忍心如此糟蹋雨儿的爱,你怎忍心?夫君,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雨儿求你,好不好?夫君!”
司寇阳脚步没停,头也没回,决绝的远去。
花雨腿一软,整个人坐倒在雪地上,任雪浸湿了她的衣裳,冻僵了她的身子,她也没有知觉。
天啊!就让她立刻消失,从这无情的世上永远消失,最好能变瞎、变聋,不看、不听后就不用这样痛心了!
兰宫人成功了,果真是她得不到的,自己也要失去了!
???
澄雁、沉莺发现花雨更加的沉静,像受到了打击完全崩溃,整个人没有生气,像个有体无魂的人,行尸走肉的过生活。
她们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任凭她们怎么询问花雨,她就是不说,教她们无从得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日消沉过一日。
花雨放弃了想和司寇阳重修旧好的念头,也放弃了对将来的希望,她放任痛苦侵蚀自己,堕落在自怨自艾中,她不晓得一个心如止水、槁木死灰的人还能活多久,不过时间的长短也对她没有了意义,她期待解脱,但在解脱之前,她也只能继续在苦海中沉沦。
过年时发生了一件大事,还是让花雨已如死水般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香兰小产身亡的消息传回宫中。
“哈!这就叫恶人有恶报,老天有眼,真是大快人心了!”澄雁鼓掌叫好。
澄莺也欢欣兴奋,“没错,报应来得这么快,可见得她罪孽有多深重了!”
花雨则是默然无语,香兰因为不小心摔倒,血流不止导致血崩身亡的消息的确教她感到震撼。一个摔倒的意外竟然夺走了两条人命,而她就是为了这两人的性命才中计丢了幸福,如今她没了幸福,兰宫人也香消玉殒,更别提她腔里来不及出世就夭折的婴孩,大家都付出惨痛的代价,却没人得利,这是上天在开她们的玩笑吗?
就算地再恨兰宫人,她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孩子何辜呢?何况这个婴儿还是将来的小殿下,发生这样的事,帝君一定也很伤心、痛苦吧,毕竟那是他的孩子,兰宫人也曾是他最宠爱的侍妾。
不过她却没资格评论这件事,她现在的处境比个宫女还不如,宫女至少有行动的自由,她却被限制在月凤宫里。
当然帝君也不会需要她的安慰,他心冷如霜,不会向任何困难屈服,比她有用多了,她不晓得兰宫人的死对她会有什么影响,只是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而言,还有什么事能再影响她呢?花雨在心中自嘲的笑了。
不幸的是花雨仍然受到了牵累,她的折磨似乎现在才开始。
???
黑夜对失眠的人来说是最大的痛苦,时间的流逝不能带来睡意,好梦连连是可望而不可及。
花雨手拿着书,但目光留在书上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总是怔忡出神,一个没了未来、没了欢笑的人,她所能拥有的也只是空虚罢了。
夜深了,澄雁、澄莺已经呵欠连连,但见花雨还没有睡意,她们强打起精神陪着地。
花雨见到她们睡眼惺忪的模样,不忍心她们跟着自己熬夜,正要开口让她们退下休息时,却惊愕的听到了传报声——
“帝君驾到!”
澄雁、澄莺听得眼睛一亮,喜形于色,但花雨却是呆愣住了。帝君来了,她听错了吗?还是她在做梦?
有力的脚步声伴随着高大的身影走入寝宫,司寇阳的出现让花雨明白自己没听错。是夫君来了!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涌上喜悦,目光直愣愣地盯在司寇阳身上,却不知道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