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推销!
她根本不是自愿看他长啥模样的好吗!虽然她因此心里小鹿乱撞,三魂七魄可能现在都还没归位,但是如果知道大美人就是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魔头煞星,她宁愿去抢标那个百合香也不会来抢他的好吗!
听他们的对话内容,看来任苍夜会扮成小倌出现在拍卖场上,是另有目的,而这目的很可能是为了……逮人?是逮那胖子还是阴险男?
「咳,我说任宫主啊,你这样讲就不对了,我怎么知道你设下了什么精湛绝伦人神共愤的伟大计划呢?如果你要计划就应该更周详一点才是,比如好歹要确定除了你要逮的那条鱼,不会有其他条大鱼不小心钻进你的网里,你那个网那么大的漏洞,却怪人家钻进来,这有天理吗?」
被她这么一讲,任苍夜的脸色更难看了。
凌小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太明智,根本就是在取笑大美人真是「聪明绝顶」,想出了个这么不靠谱的计划来。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更何况大美人的自尊恐怕是比天还高。凌小妹正打算端出狗腿的笑,亡羊补牢地称赞他一番,免得他抓狂起来把她做了,任苍夜却笑了,「漏洞?」他倾身向她,几乎与她气息胶着,「这计划唯一的漏洞就是,你的慷慨大方娱乐了我。」他的手指轻轻贴向她包覆若布料的颈子,轻而易举地扣住致命的脉门,威吓之意不言而喻。
这天底下谁能让性格孤傲又自视甚高的任苍夜伪装成小倌?就算是他自己都不可能想出这种计划。他原先的计划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元宵之夜屠城,待夜深,全城都在纸醉金迷中沉沦,他会让月狩宫展开屠杀,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叛徒,但是他的师尊却戏谵地想出了这个计划,还先斩后奏,早已在城内部署好一切,就等他这个「头牌」出场压轴。
我真好奇你和小百合谁的得标价更高?师尊一派看好戏的态度这么说道。
第2章(2)
任苍夜当然不可能纡尊降贵,从头到尾配合度极低。但是他终究好胜心作祟,稍早在东市和拍卖会上才会露了那两手。
但东市的那场戏他是早有计划——迷恋俊美男色的叛徒虽然躲在月狩宫多年,却从没见过身为宫主的任苍夜。那家伙当年就藏了一笔钱在宫外,最近更是靠着出卖月狩宫的秘药而发了不小的横财。
早在混进月狩宫躲藏之前,齐万历就是出了名的酷好酒池肉林、声色犬马的享乐,诱他在拍卖会上重金标下美男子不是难事。
然而整座临波城,多得是姿色俊秀的美男子,任苍夜要做的就是能够「色冠群伦」,让齐万历一眼惊艳,然后非要他不可,而他果然也轻易做到了。
谁知中途杀出个九千九百万两的碍事者……
「看在你九千九百万两的份上,我暂时留着你的小命。」他微微扬起头,轻蔑地冷笑。三百万和九千九百万,孰高孰低?
他对师尊和百合香的苟且没意见,但那老男人竟然拿那种俗艳的女人和他比?简直是种侮辱!这蠢女人的九千九百万两让他心情大好。
他从来都是胜利者,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就让那叛徒再逍遥一阵子,但是他会为自己多苟活了数日而感到后悔。
她这人没什么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乐天知命。九千九百万两暂时买她一条小命,超值得的,就算是本来想买个小美人来挝槌腿,结果却变成花九千九百万还要帮有洁癖又自恋而且超难伺候的大美人做牛做马还被嫌到流脓,她也很能苦中作乐。
是啊,比起那一夜在临波城死光光的倒霉鬼们,她真的超幸运的啦!
凌小妹端着大美人沐浴要用的热水,冲着守门的护卫巴结地一笑,两名护卫面无表情地放行了。
「小美……咳!宫主大人,小的给您端水来了。」看吧,她真是能屈能伸的典范啊!无视任苍夜那总是让人无地自容、毫无温度的傲慢注视——美人就是美人,从小到大应该没人教他,这样看人很不礼貌,因为他太美了,猪哥们就算是被鄙视也心甘情愿啊!
凌小妹很专心地催眠自己,她就是那猪哥,猪哥就是她,其实下是小美人奴役她,而是她彻头彻尾把他看光光,还吃尽豆腐,将他身上每一寸都意yin个彻底,所以说到底她才是赚到的那一个……
「我说过,」「啪」地一声,凌小妹手上的热水桶突然破裂,热水泼了她一身湿,而任苍夜靠在太师椅上,一脸嘲讽,「我沐浴用的水不能用井水,而且不能在厨房那种脏污不堪的地方烧水,烧好的水得在这一炷香燃尽后立刻给我送上来,你的猪脑袋似乎理解得不够透彻。」
他奶奶的这是哪里来这么一个被宠坏的骄纵大少爷?这季节去哪里找井水以外的水?地沟水行吗?凌小妹忍住将眼前的死小孩揪起来痛揍一顿的冲动——前提是她有胆、有本事的话。
想想昨夜离开临波城时满城腥风血雨的惨状,虽然她原本觉得那些大老远地舟车劳顿来买乐子的男人,一个个恶心又下流,如此大费周章,只为几夜风流,真是够低级的,不过因此就这么命丧黄泉,还死无全尸,又太倒霉了一点,更不用说那些妓女和小倌,简直是无妄之灾。
而且杀了那么多人,大美人口中的背叛者还是逃了啊!想不到江湖上赫赫有名、各大门派都不敢小觑的月狩宫,做事这么没效率,真是浪得虚名!不过她的小命现在捏在人家手上,而且还是捡回来的,最好别把这些话说出口。
凌小妹很识时务地端起讨好的笑,「小的这就下去重新烧水。」她还没替爷爷把家里的不义之财花光,不能死啊!
「把地板擦干净。」大美人懒懒地下令,继续卧在太师椅上喝茶看书。
凌小妹吞下一肚子嘀咕,认命地蹲在地上擦地板。
「半个时辰内,你没把事情做好,我就要慎重考虑是不是要留个废物在身边浪费粮食。」瞥见她竟然还敢挤眉弄眼地扮鬼脸,任苍夜冷哼道。
他娘的皇帝老子也没这么践这么没人性吧?凌小妹想仰天长啸啊!但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她飞快地擦好地板,赶紧滚出房门去。
她没有白费力气找机会逃走,因为任苍夜昨晚已经让她知道妄想逃离他的魔掌,根本是自找死路。昨夜出城时任苍夜冷眼看着她施展轻功想甩开他们,却听到他淡淡地开口要手下别追她,她还来不及得意,在几乎要将月狩宫那匹罗刹恶狼甩在老远的后头时,突然间手脚就不听使唤,整个人从树上摔了下来,一股冻得彻骨的寒气自她的心窝处蔓延向四肢百骸。
她躺在地上,无力地痉挛发抖时,任苍夜悠闲垃出现,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嘲弄,衣袂飘飘地缓缓从天而降。
「这是让你知道,从今天起要是你胆敢擅自离开我一里之外,会有什么下场,你了解了吗?」
娘的!这什么妖术?这么威的话怎么连个叛徒都抓不到?凌小妹当时只能识时务地认错,任苍夜才解开对她的惩罚。
至于向家里求救呢?她当然想过啦,现在就只能祈祷家里快收到她的求救信。
但她哪知道,她前脚才离开任苍夜房间,始终守在暗处的月狩宫黑羽阁卫就现身了,戴着白手套的手上捉着的是她稍早放出去的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