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永定侯府那边?”虽然吴庸的身分带给叶绫舞很大的震撼,但永定侯府才是真正让她忧心的。
吴庸收起笑容,语气有些森冷说:“她胃口不小,却也要看能不能消化得了?这事你先别管,我从外面找人处理。”
永定侯府,云家,看在云初的面子上,他不会赶尽杀绝,但是兴风作浪的那个女人是一定要严惩的。
叶绫舞点头,“好,我听你的。”
现在她已经开始信任自己的夫君,相信无论什么事情交到他手里,都会得到最好的处理。
第8章(2)
三日后,京城里出了一件稀奇事……有人告了永定侯府。
自古以来,谁敢去招惹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呢?
普通百姓就算是被欺负了,大部分只要还有条活路在,几乎都选择隐忍不说,等实在忍不下去了,命都要没有了时,才会愤而告官。
民告官,大部分人不敢做,可如果有人做了,就是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这次是有三家苦主状告永定侯府。
第一家苦主状告永定侯府辖下田庄的管事淫人妻子,对方不堪受辱上吊自尽,这是一条人命案。
第二家状告永定侯府暗中贿赂刑部官吏,造成冤案,使好人入狱,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
第三家则是状告永定侯府私下开设高利贷,因为追贷问题,逼得好多人家妻离子散,逼良民为奴,逼良女为娼,其中也牵涉到几条人命。
京城府尹苦着脸接了状纸,他觉得自己的官位大概也要到尽头了,他一个靠着苦读爬上来的清寒之家的小官员,怎么去审堂堂侯府?
但是没等他愁到头发发白,就有几波人马陆续向他传了话。
第一个是徐太贵妃,太贵妃派人警告他,好好用心办案。
第二个传话的是与永定侯府交好的永宁侯府,来人塞给他一大包银票,告诉他随便抓出几个凶手就罢了,快速结案,不要拖延,以免民间议论越来越多。
第三个则是让府尹吓得几乎腿软站不住脚,因为摄政王霍淳居然亲临京城府衙了!
府尹跪倒在地,后背和手心全是冷汗。
霍淳慢慢坐下,向府衙师爷要了这三张状纸,亲自看了一遍,又放下,才漫不经心地对府尹说:“起来吧。”
府尹小心翼翼地起身,恭敬地站着听候教训。
霍淳右手抚弄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看了看府尹,说:“好好办案,要对得起这大堂里的牌匾。”
府衙大堂正中,高高悬挂着“正大光明”的牌匾。
府尹立即应道:“是,下官一定秉公执法。”
霍淳又点了点头,才带着一众护卫随从离去了。
府尹瘫坐在椅子上,他身边的师爷说:“永定侯府这下完了,也不知道得罪了谁。”
府尹点了点头。
他的师爷又有些兴奋地说:“老爷这次一定要把案子办得漂亮点,这次王爷亲临,如果案子办得好,定然能够让王爷记住,等王爷登上皇位了,以后升迁定然有望。”
府尹瞪他一眼,“小心别乱说话。”
师爷却不以为意,“老爷,您心底也是这么想的吧,早晚有那么一天的。您瞧瞧王爷那副气派啊,绝对不是凡主。”
永定侯府三件案子被迅速办理,直接犯案人都被押入刑部大牢,而侯府当家主母虞氏夫人因为与三件案子皆多多少少有牵连,被永定侯爷云崇剥夺了内宅管家权,关进家庙清修了。
虞氏一时间在京城名声大噪,不仅妇人小姐们在谈论她,就连男人们聚集喝酒时,也难免谈上一些。
男人们说:“内帷不修,破家破宅。”
看起来娶妻当娶贤,真的是万古不变的真理啊。
至于永定侯府是不是把一个女人推出来做挡箭牌,外人就只能私下猜测,无法下定论了。
永定侯府的事没有热闹太久,因为不久后有一件真正轰动全国的大事发生了……现任小皇帝驾崩,摄政王霍淳登基。
霍淳登基后的第三天,吴庸主动进宫拜见了这位新任的皇帝兄长。
两人见了面,才发现他们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但也不像同卵双胞胎那样一模一样,只是身形和五官轮廓都有几分相似而已。
吴庸以大礼参拜,三跪九叩,等他磕完了头,霍淳才冷冷地说:“朕以为你今生都不敢出现在朕面前呢。被人欺负了,就弄个民告官的噱头,哼。”
其实无论什么年代,民告官,吃亏的绝大部分都是民,但是吴庸的身分特殊,他不是民啊,所以他才敢唆使以前受了永定侯府欺负的那些苦主去告状,而他则躲在幕后,因为他知道,最后徐太贵妃和霍淳一定会为他出面。
霍淳不想让吴庸重返皇族是事实,但不代表着霍淳就能容忍其他人欺负他的兄弟。
而吴庸没有直接去求徐太贵妃为绮绣阁撑腰,是因为他始终都知道,靠人不如靠己,他可以借助皇族的身分顺水推舟,但是绝不能利用这个身分去乞求荣华富华。
吴庸轻轻一笑,在房间的角落坐下,才说:“臣弟其实很想拜见皇兄的,只是之前时候不到,不方便。”
霍淳知道他的意思,如今霍淳已是九五之尊,就更加不用担心自己这个同胞弟弟对自己有什么危害了,所以吴庸才敢来见他。
毕竟是一母同胞,毕竟自己这个兄弟自幼就被送出宫还被皇家除名,霍淳就没有再赏他冷脸,只问:“你今天来所为何事?想要官、要爵禄朕可没有。”
想让吴庸恢复皇家身分的话,就要从他父皇那里开始翻案,牵涉到那时的皇后、太子、皇贵妃等等许多人,虽然这些人已经作古,但是说不定会有人再利用这件事捣乱,霍淳如今刚登基,朝政不算太稳,自然不想再多生是非。
而且,他的心里其实一直对国师赵元的话有些忌讳:他们兄弟俩最好别生活在一起。
吴庸叹口气,说:“臣弟有自知之明,哪里会奢望这些?此番前来,不过是和皇上做点小买卖。”
霍淳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瞪着他,问:“和朕做买卖?你可真敢想啊!”
吴庸摊了摊手说:“这天底下还有比皇上更大的贵客和金主吗?臣弟要养家,自然要多开通几条商路啊。”
霍淳被气得连连点头,“好,你说,朕倒要看看你能和朕做什么买卖!”
吴庸一笑,回答:“皇上,您想必也知道,您那弟媳手里经营着一家成衣坊,买卖虽然还算不错,但赚不得什么大钱,臣弟的日子过得很清苦。”
“你别叫苦,别以为朕不知道太贵妃偷偷塞给你多少良田,多少铺面,还有多少金银珠宝,乖乖说正事。”
吴庸说:“那臣弟就直接说了,以后皇上就把官服制作的工作交给绮绣阁吧,让我们好歹也沾点官家的便宜,能有个长久的铁饭碗。”
霍淳皱了皱眉,官服制作历来都有固定的绣房承做,这牵涉到许多权贵世家的利益,他没办法轻易做决定。
他想了想,说:“那你们就先试着做五品以下的官服吧,如果做得好,以后再说。”
想要从别人手里拿走利益,就算霍淳如今是皇帝了,他也要谨慎些。
吴庸满意地点头,“如此甚好,慢慢来,慢慢来。除此之外,还有一桩小生意。”
霍淳不耐烦了,瞪了他一眼。
吴庸不敢再卖关子,连忙说:“是这样的,皇上,您知道臣弟手里有家典当行,生意不怎么兴隆,但是陆陆续续也收了不少东西,其中有大半东西是不能到市面上流通的,所以,臣弟想交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