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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为什么之前叶绫舞总是会在无意中将吴庸看轻呢?

  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而经过昨天的陈安、甘姨娘之事,她才赫然发现,或许吴庸比她想像中更有能力,至少是吴庸率先找到陈安他们的。

  经过昨夜一宿的反省,叶绫舞才渐渐醒悟到一个事实:吴庸太低调了,他总是让人若有若无地忽视他。

  吴庸的外表其实很出众,身材高大,身姿挺拔,五官立体深刻,绝对称得上一表人才、仪表堂堂。

  与俊美的邓芝相比,吴庸并不会逊色多少,相反的,要是纯论阳刚男子气概,吴庸反而要比邓芝胜出三分呢。

  可是吴庸的衣服向来都是暗色调,而且大多朴素无华,再加上他的气质沉稳内敛,这就让他在人群之中显得不那么突出和醒目了。

  而且,吴庸从来不会像一些爱吹嘘的男人,三分本事吹成七分,七分本事就要变成十二分,就像陈安,向来就喜欢在家人,尤其是喜欢在女人面前说大话,他也欺负女人出门少见识短,总是把自己夸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好像见了皇帝他都不

  “……”

  吴庸很少说:我一定能怎么怎么样。

  比如陈安、甘姨娘私奔事发后,他没有拍着胸脯对叶绫舞保证说:“你在家好好等着,我一定找到他们。”

  他没有说,可是他做到了。

  以往陈安对着叶绫歌花言巧语,吹得天花乱坠,让叶绫歌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还总是喜欢对着自己的姐妹们炫耀陈安多么好,可偏偏就是这样的陈安,把叶绫歌吃得死死的,而最让人生气的,是叶绫歌到现在还看不清事实,宁愿把这种男人留在身边。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叶绫舞静下心来,才发现自己也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以前因为那些传言,她总觉得吴庸就算是从混混变好了,多半也好不到哪里去。

  又因为吴庸不爱声张的个性,以及对她的温柔体贴,再加上他的入赘,让叶绫舞在面对他的时候,总难免带有一些优越心理,平日里也难免连带有些瞧不起他。

  她以为自己做得不错了,却原来她并没有将这个男人看透。

  在昨晚暗沉的夜色里,她第一次感到深切的惶恐,她看不透他眼眸里蕴藏的情绪,可是女人的敏感让她本能地意识到,如果她不真正找出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

  她可能会真正失去这个男人的心。

  因此她一夜都没有合眼。

  早上她对吴庸言听计从,做出许多自己以前觉得羞耻的事,可是她并没有后悔,如果她连夫妻之间最基本的亲密行为都无法好好配合,那么就的确是她的失职了。

  所幸,她鼓足一切勇气所做的弥补,都被这个男人接纳了。

  但是,她没有料到的是,吴庸不仅很快原谅了她,而且一如往常地关怀她、宠爱呵护着她。

  新婚次日的发烧,她自己都已经不在意,吴庸却还时时记挂在心上,还担心她这次再发作。

  就连叶绫舞的亲娘王氏都没有这样对她体贴入微过。

  而就在刚才偷看吴庸的时候,她其实心底还小小责怪了他为什么把大好时光都消磨在了内宅。

  叶绫舞心里很难受,她觉得自己糟糕透顶,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娘子。

  她将满心满腹说不出的歉疚与心疼都化成一场嚎啕大哭,好像要将她自从父亲去世后所压抑、隐藏的所有委屈与痛苦都宣泄出来。

  终于,她也有了一个可以让她这样毫无顾忌、正大光明地耍赖、撒娇、依靠和眷恋的男人。

  吴庸抱着这个在他怀里哭个不停,怎么劝也劝不住的小女人,心里又是无奈又是怜惜,这眼泪到底是积了多久,才能把他的衣裳都浸透了啊?

  所有这些,最终也只是化为了他的一声叹息:“你啊。”

  第8章(1)

  新婚夫妻出现争执,床头吵床尾和,感情不减反增。

  叶绫舞的心真正踏实了,与吴庸相处时也变得更自然,她也习惯了大事和吴庸商量,鸡毛蒜皮的小事才自己做主。

  可是就在叶绫舞大哭过后没几天,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吴庸已经出门了,他今天要去当铺和绮绣阁看看。他深知夫妻并非时时刻刻腻在一起才能感情亲密,有时候整天在一起会容易生厌,适当的保持距离反而有助于增进感情。

  叶绫舞正在清帐,大婚之后一直纷纷扰扰,成亲前后花费多少、收入多少,她还不清楚,而吴庸将这件事全权委托了她,并且说收入算她的,花费则算他的。叶绫舞虽然不贪图吴庸那点钱,可是自己的男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她总是开心的。

  叶绫舞一手翻着帐簿,一手打着算盘,正算得专心时,小丫鬟掀起门帘禀告:“大小姐,有人来访,说是永定侯府的管事嬷嬷。”

  叶绫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点疑惑。

  “先请她到客厅,我马上过去。”

  绮绣阁是成衣坊,叶父经营的时候,客户主要是一般老百姓,叶绫舞接手后,觉得还是高级成衣订制利润较高,而且因为邓芝的帮助,让她也结识了一些权贵阶层人士,慢慢就打开了市场。

  因为生意往来,叶绫舞知道永定侯府的家主姓云,是开国之初的功臣,为大周朝打下江山,被赏封世袭爵位,一直沿袭至今已近百年,是和大周朝同富贵的权贵。

  开国之初,周太祖封赏了四大国公、四大侯爷,如今四大国公府只剩两家,另外两家因为在皇位更替时选错边而被抄家灭族,而四大侯府虽然还在,其中两家却已经没落,世袭制也被取消了。

  永定侯府算是个特例,云家到现在依然军权在握,云家的世袭制也依然存在,云家依然是权贵阶层之中的权贵。

  叶绫舞很疑惑堂堂侯府怎么会派人造访她这样一个小商人?就算他们要在绮绣阁订制衣裳,也顶多派下人到店里打个招呼就够了,不需要像这样登门拜访的。

  叶绫舞换了身正式见客的衣裳,鬓间插了一根珊瑚坠步摇,满脸含笑地走进客厅。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李嬷嬷,贵客登门,真是赏光。”

  来人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脸圆圆的,五官端正,带着温柔讨喜的笑意。

  叶绫舞却知道这人并不简单,她是永定侯府的管事嬷嬷,也是现任侯府夫人的陪嫁嬷嬷,手里很有些实权。

  现任侯府夫人姓虞,乃侯爷云崇续娶的继室夫人。

  云侯爷的原配夫人程氏早年因病去世,留下一子;现任虞氏夫人是程氏的表妹,嫁给侯爷后,虞氏又生了两子;再加上还有两个庶子,永定侯府里的孩子不少,关系挺复杂。

  李嬷嬷笑咪咪地说:“叶老板新婚大喜,老婆子冒昧登门,打扰了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叶老板不要见怪才好。”

  “嬷嬷人贵事多,今儿怎么有空到寒舍来了?”叶绫舞问道。

  李嬷嬷笑道:“我是专门奉了夫人之命,来给叶老板道喜来呢。前些日子我们夫人回了娘家,不知道叶老板要将绮绣阁盘出的事,如今她回府了,听说后遗憾得不得了。

  你也知道,我们夫人出身江南,陪嫁里就有几个顶级的江南绣娘,她们的手艺可是连皇宫里的太后娘娘都夸赞呢。我们夫人原就有个小绸缎铺子,现在想着再盘下绮绣阁,正好有了布料,也有了绣娘,又有了成衣坊,可不就十全十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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