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来他超哈你的,你一定给了他不少甜头吧?”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她愤怒的喝斥他。“你别对我生气,还是赶快去筹钱吧。”
“你在跟谁讲电话啊?”突然,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
“前妻。”康启为回了那女人一句。
“别跟她罗唆,快来啦,人家等你好久了……”
“这么急?嘻,马上来……”
听见他们在电话那头毫不避讳、满不在乎的调情,万家香真是头皮发麻。别说是监护权,就连探视权她都绝不给他,她无法想象让女儿跟在他身边的景象,一秒钟都不敢想象。
“拿了钱,你就真的不会再来烦我们?”她沉声问。
“放心,一言既出,马四马难追。”
“给我一点时问,我会尽快筹给你。”说完,她先挂断了电话。
一百万对万家香来说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要借的话也不是太困难,她相信,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愿意对她伸出援手。
可她向来是个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不想因为那样而占他们便宜,于是,她前往银行办理信用贷款。
只是她投车投房又没保人,想在这不景气的年代借到八十万,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放款人员审核过她所有条件后,顶多只能借她五十万,另外的三十万,她还得透过其他管道及方法筹措。
但,她哪有什么其他管道?
请假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她身心都己疲惫,回到家,却看见陈老师正要带小鸟跟小棉花去公园散步。
她愣了一下,怀仁呢?
“妈咪,你回来啦。”不管什么时候,茉里总是以灿烂笑容迎接母亲的归来。
“嗯。”她摸摸女儿的脸。
“家香,”陈老师悄声地说,“怀仁在等你。”
她微顿,怎么他来了不是带小鸟跟小棉花去散步,而是在等她?
“他好像有事跟你说,你进去吧。”陈老师说完,立刻带着茉里跟小棉花出门了。
万家香望进屋里,心里莫名惶惑起来。他要跟她说什么?难道是……分手?若是的话,那也好,只要脑袋没进水,谁都知道该趁早甩脱她这个大包袱。
她不会怪他,一点都不会怪他,因为他本来就不需要背这个大包袱,不需要跳进这池浑水里跟她一起搅和。
想着,她大步的走进屋里——
客厅沙发上,史怀仁神情凝重的坐在那儿,见她进来,他的表情更难看了。
万家香疑虑不安的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什么事?”
“你今天在忙什么?”他目光定定的直视着她,“手机不接,打到公司才知道你请假,你去哪里了?”
她沉默了一下,“我……我去办一点私事。”怎么他是来质问她的行踪,而不是来跟她谈分手?
“什么私事?”他语气明显不悦,“你去见他了?”
她一怔,抬眼望着他。
史怀仁浓眉紧皱,神情懊恼。“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万家香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
“我听你爸爸说了,那棍蛋要打亲权官司?”
“呃?”原来是指这件事?唉,她真该拜托爸爸什么都别跟他说的。
“你去跟他谈条件吗?”他直截了当地问:“他要什么?”
她微微瞪大眼睛,惊讶他竟如此的敏锐。
“他不是真的想尽父亲的责任,他只是想整我们……”他深呼吸一口气,“说吧,他要什么?”
她可以告诉他,因为只要一对他开口,什么事都解决了。
但,她办不到,她无法拉他下水,个人有个人的业要承担,这是她的,没理由要他帮忙扛。
“这件事,你不必操心也不必介入。”她语气淡摸的回绝了他。
听见她这么说,他面色一沉。“你又想回到从前那个什么事都一肩扛的万家香了吗?”他懊恼的语气里夹带一丝沮丧,“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赖依靠?”
万家香想,自己的话及态度伤到他了,她的心好痛。但是一想到他这阵子习未所承受的,她又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不少人对谎称丈夫过世、现在却杀出前夫来抢小孩的她有些微辞,那种情绪反应,她能理解也能谅解。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他呢?她要让他变成一个大家在私底下笑他呆的人吗?
如呆往定会掉下悬崖,就让她一个人掉下去吧,她不要拉着他一起往下跳。
“怀仁……”她心一横,重重的吐了口气,“我们分手吧。”
闻言,史怀仁陡然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够了,你对我己经仁至义尽。”她直视着他,态度冷静又坚定,“接下来的路,我一个人走就行。”
他神情严肃,一语不发的看着她。他了解她,知道她在盘算什么,她不想给他或是任何人添麻烦,想一个人跟康启为斡旋。
“你只是浮木或是救生衣……”她故意说些无情又伤感情的话想打击他,“对溺水的人而言,只要一上了岸,就不需要浮木,当然也不必一辈子穿着救生衣……对我来说,你就是这样的存在。”
史怀仁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还是不说话。
从他的表情,万家香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更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不气吗?听见她说这种话,他怎么没像浩克一样大抓狂?
“万家香。”突地,他话声一沉,“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头一次看见他鸳猛的阵光,她心头一颤。“你以为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能击溃我?教我愤怒对你死心?”
万家香心慌意乱,却强自镇定。“我说的是真心话。”她站了起来,“你回去吧。”说罢,她转身想上楼。
史怀仁霍地起身,一把拉住她,她踉跄不稳的跌进他怀里,还没站稳也没回神,他己捧住她的脸,低头给了她一记火辣辣的吻。
她惊羞得推打着他,但两手却使不上力,直到他吻得她满脸涨红快不能呼吸,才终于放过她。
“啊——”她用力的吸了几口气,气喘吁吁的瞪着他。
他深深注视着她,撇唇一笑,“你想甩开我,可没那么容易。”
“什……”她羞恼地道:“你脑袋秀逗了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根本是个烫手山芋?”
“我管你是山芋还是地瓜,总之你的事,我管定了。”说着,他抓着她往外走。
她挣扎着,“干么?去哪里?”
“去我家。”他说。
坐在史家的客厅里,万家香尴尬又不安,因为此刻史家一家四口四双眼睛正盯着她看-让她觉得自己像是等着被公审的罪犯。
“家香,”突然,史爸开口了,“怀仁都跟我说了。”
她微怔,“伯父?”
“你前夫要打亲权官司,是吗?”
她还没回答,史怀仁己说话,“我看他要的不是人,是钱,不然这个傻酱油妹不会急着跟我撇清关系。”
万家香羞愧的低着头,没想到她的那么一点点小心眼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当局者迷,家香,你真是糊徐了。”史妈一叹。
“我只想赶快摆脱他,我不要小鸟因为他而受到任何的伤害。若给钱就能解决问题,我——”
“一毛钱都不能给。”史妈面色一整,语气难得强硬,“你若真给了他,以后就没完没了。”
“我……”她秀眉一拧,“我不想失去小鸟。”
“你什么都不会失去。”史爸直视着她说:“你有我们。”
万家香抬起头,迎上的是严肃的史爸那难得温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