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过那个躲在暗处操控的人,竟以为派个女人来色诱他,就能偷走他的画,真是太小看他湛王爷了!
他也不会放过这个叫盈儿的偷儿,他对她很感兴趣。
就在他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妓女而黯然失望时,她摇身一变成了偷儿,色诱不过是她行窃的手段,她并没有轻易出卖她的身子、她的尊严。
还一改她外表予人温柔恬静的印象,撂下他敢碰她就要踢烂他命根子的狠话。
只可惜夜色太昏暗了,光靠烛光无法完全看清她说话时的细微表情。
真想看看啊……那张温柔可人的脸蛋,化为凶悍夜叉瞪他时,会是什么模样?
兰修脸上玩味的笑带有邪气,「真有意思,盈儿,我就陪你玩玩吧。」
第2章(1)
亥时,走廊上有一对男女依偎着走。兰修喝醉了,冰丽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搂紧他的腰,吃力的搀扶他往前行。
这男人看起来很瘦,怎么实际上那么重!
她忍不住在心里埋怨着,而他浑身瘫软的靠着她,清俊的脸也倾近她,近到她连他的眼睫毛有几根都数得出来,然后,他缓缓地睁开眼,霎时,她坠入了一双漂亮、深邃如海的黑瞳里。
有一瞬间,冰丽的心跳不住地加快,有种眼前的男人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的错觉,危险却又吸引人,直到他长长吐出一股酒气,敛下眼,任难闻的酒味窜进她鼻间,她才松了口气。他不过是喝醉罢了。
「王爷,拜托你走好。」她可不想被他压扁啊。
「我没醉,哈哈,本王哪有醉……」兰修开口道,却是打着酒嗝耍起无赖。
但比方才好一点的是,他似乎有力气走路了,冰丽觉得肩膀轻松了点。
「快、快到了……前面就是我的画室……为了防范宵小……我特别请人打造了厉害的锁……」他比着前方,因酒醉有些结巴,一句话分了好几次才说完。
「那一定是很珍贵的画,盈儿好想看。」她嘴巴像沾了糖蜜地说,眸里闪过一抹得意。
这次的任务比她想象中顺利!
谷爷收集来的情报提到画室的门锁是特别订制的,唯一能打开锁头的钥匙在兰修手上,谷爷交给她的任务便是——想办法从兰修手中取得钥匙,之后马上潜入画室窃走那幅画。
本来她预计要花点时间灌醉兰修再趁机问他钥匙在哪的,没想到他喝上两壶水酒就醉得胡里胡涂,得意扬扬的大谈起他收藏的画,她顺势说想看,就幸运的被他带往画室了。
接下来,她只要进画室找机会敲晕他,偷得画后,就能施展轻功逃走了。
谷爷忌惮兰修的王爷身分,早安排好她一偷到画,就马上离开京城避风头,兰修要想捉到她的人可难了。
两人又往前走了段路,终于,他在一间独栋的楼房前停了下来。「到了……」
她知道这便是他的画室,在来之前她就先看过湛王府的地图了,今晚也以小解为由在院里逛了几圈勘查地形,顺便观察守卫人数。
这时候,守卫似乎不在画室附近巡逻,太好了!
「等着,我来开门,你来看看我这把锁有多厉害……」兰修刚想跨出一步,却踉跄了下。
冰丽赶紧上前扶住他,并仔细的盯着他开锁的动作,她发现那是一种设计繁琐的锁头,若非他开给她看,就算她持有钥匙也不见得会开,她不自觉地将他开锁的动作记下。
咿呀一声门开了,兰修从袖子暗袋里掏出火折子,点亮墙边的烛台,原本漆黑一片的室内,在烛火照映下,一幅幅笔触细腻生动的画作呈现在她面前。
真美!但她没什么雅兴欣赏,只想快点找到她要偷的那幅画。
她看过仿画,肯定认得出来……
「盈儿,快来看这幅画,你瞧它的小桥流水画得多细致……」
正当冰丽专注找画时,却被兰修拖到另一边看画,她忍不住面露不耐,稍后才灵光一现的想到,这个醉得一塌糊涂的画痴,肯定她问什么就答什么。
「王爷,你有没有崔正棠的画作?」
兰修在听她提起这名字的一刻,眸底闪过一抹异光,但很快又教他敛下了。
「崔正棠的画在这里……」他摇摇晃晃地往右方走去,指着一幅山水画。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冰丽一双美眸不禁迸出激动的光芒。
就是这幅,这就是谷爷要的画,她一定要得手!
「我可以碰吗?」她小心翼翼问道,却掩不住兴奋的语调上扬。
兰修将她异样喜悦的表情收入眼底,却不动声色慵懒的打着酒嗝,「小心点,一般我是不让人碰的……」
冰丽轻轻摸起那平整的画纸。谷爷说藏宝图就藏在里头,是在哪儿呢?
不对,藏宝图藏在哪不是她该关心的,既然画都在她面前了,她得快点带画逃走才行!
她目光梭巡四周,就见兰修不知何时背对着她看画,她心里忖道:对不住了。
然后轻声走到他身后,伸手欲劈向他的后颈……
岂料,兰修竟在这时候像酒醉踉跄地往右倾斜,让她扑了空,更糟的是,他摇晃的身躯还撞上了右方矮桌上的花瓶,当清脆的陶瓷碎裂声划破宁静的夜时,心头的不安瞬间吞噬了她,听到侍卫赶来的足音,脸色更刷地一白。
怎、怎么会变成这样……
下一刻,她被兰修拖出画室,力气极大,加上她怕自己挣脱反而可疑,只能任凭他把她带走,眼睁睁的看着那幅崔正棠的画离她愈来愈远。
「盈儿,你没受伤吧?」
抬眼望入兰修氤氲着醉意和担忧的眸,她回过神,只能苦笑道:「没有……」二十多名侍卫已拿着火把守在画室外,连凌琼一也匆忙赶来了,人数之多,让她不敢硬碰硬,只能看着其中一名侍卫在扫好花瓶碎片,任由兰修将两扇笨重的门锁上,把钥匙收入怀里。
她敛下眸,决定另找方法偷画,并没发现兰修开门、关门等繁琐的动作俐落得很,不像喝醉之人能做的事。
请侍卫帮忙将兰修扶回房后,兰修像是真的累了,躺在榻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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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丽也累了,但她却丝毫没有睡意。天啊,就差那么一步就得手了,都被这家伙破坏了……可恶,还睡得那么香甜!她恨恨地想。
对了,刚刚瞧见画室的钥匙被他收在衣裳的暗袋里,何不趁他睡着时再去呢?
脑中一生起这念头就不想再拖延,她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留在王府里。
「王爷,让盈儿帮你宽衣……」她轻唤着他,见他没半点回应,确定他早睡死后,她大胆拉开他的衣服,将手探进衣内的暗袋里找钥匙,却猝不及防地抚上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居然比她想像中结实……
吓!她在想什么!冰丽甩甩头,专心翻找着,很快便从暗袋中找到一支钥匙,怎知还来不及下榻,兰修竟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甚至将脸埋入她颈窝里。
她惊骇地张大美眸,脸蛋染上一抹又气又羞的潮红。她不是没被男人抱过,但像这样结结实实的贴在一块,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只能任那刺鼻的酒味钻入鼻里、被那男性灼热的气息彻底淹没的,还是第一次……她、她快疯了!这家伙是真的睡死了,还是装睡想轻薄她?
「好喝……酒好好喝……」
冰丽在听到他咕哝说着梦话时,松了口气。
她暗自施起内力推开他,一滚回榻上,兰修马上瘫成大字型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