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愿意,在她面前他只能是座高山,他不想被看扁,再说,他也不相信傅家会有事!
“我怎会将你当外人,爹之前确实是有些麻烦,但现在都已经解决了,一切都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他笑说。
“真的都没事了?”她观察他的神色,不放心的再确认。
“当然,难道你以为傅家会败?在泉州傅家是永远的望族富户,谁能扳倒?”
他说得斩钉截铁。
看他这样,柳延秀放下心来,也就不再多问。
书院的一隅。
傅挽声身穿亥裳,身形修长,俊朗非凡,而立于他面前的是一身白缎青丝,举止雍容的古牧耘。
平心而论,若以外貌评之,两人不分轩辕,一样的耀眼显目,但此刻两个同样卓尔非凡的男子,敌视对立,气氛紧张。
“请不要再找任何理由见她了!”傅挽声横眉,不客气的提出要求。
古牧耘森冷扯开一抹笑。“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真正无关的人是你,你才是介入我们之间的那颖流沙!”
“看来你真的怕我抢走她,但,这是你阻止得了的吗?”
“你真想介入?”
“如果你守得住我也抢不了。”
“你敢?”
“没有敢不敢,只是顺其自然。”
“你说什么!”
“你听的很清楚,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你!”
“若没其他事可说了,我走了。”古牧耘不想跟对方废话,傲然的转身。
第5章(2)
傅挽声怒不可抑的大喊,“站住。”
对方哼笑一声,停下脚步。“还有话说?”
“离她远一点,她不是你可以戏弄的对象!”傅挽声连声警告。
古牧耘再次冷笑,“戏弄?难道你认为她是个可以任人戏弄的人?如果你曾这么想过,你根本配不上她!”
“别跟我要嘴皮子,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要你听好,她是属于我的,你永远别想染指!”
眼角抽紧,眼底寒芒闪动,这让古牧耘整个人锐气逼人,“如果我有心,你以为自己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与我说话吗?”
闻言,傅挽声自觉尊严受损,大怒。“你以为已是谁?我看不过是个被父母放逐到泉州来的弃几废物,凭什么对我嚣张!”
古牧耘铁青了脸。“弃儿废物?”
“不是吗?正常-的富贵人家,谁会将有用的孩子丢弃放逐?别以为柳夫子礼遇你,那也许是看你可怜,你别自以为是!”
霎时,古牧耘的脸孔阴赞如鬼。“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你一个小小的知州之子,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命!”
“你以为我怕你吗?没错,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州之子,但在泉州,我就是地龙,就是这里的天之骄子,而你呢?你又是谁?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他握紧拳头,目光如炬。“我是谁,你没资洛知道”
“只有见不得光的人才不敢说出自己的来历,莫非你是某个大官的私生子?”
傅挽声冷冷讥笑。
“你得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次,他震怒了。
“不要说大话,我傅家不是这么好动摇的。”话虽这么说,但傅挽声此刻却觉得自己的身上莫名起了一阵寒意。
摇摇头,古牧耘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是要动摇而已,我是要你傅家翻天覆地,让你后悔今天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身子一震,傅挽声竟是教对方的威势给震出一身冷汗,但仍不肯示弱。“好,我等着瞧!”
古牧耘嗤笑。“不知死活,傅家本来也许可以安然度过难关的,但如今因为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儿子,注定要败落了。”说完,他不屑的转身离去。
傅挽声倏地脸色发青,恨恨地在他身后大喊道:“延秀说她是可怜你、同情你,才接近你、与你结交,你如果有自尊就不该再缠着她,倘若你坚持要用无耻来博取一个女人的同情心,那我也只能笑看你的卑鄙,耻笑你的轻贱!”
这次交手傅挽声完全落于下风,受伤的自尊让他忍无可忍的说出这些话来回击对方。
黑瞳转眼寒冽如冰,古牧耘垂在两侧的手掌,一指一指的缩起,终于捏成两团硬如石头的拳头。
此刻只要他一声令下,那隐在四周的护卫就会立即现身杀了这人,他很想这么做,立刻就这么做,但他忍住了,因为他知道,若杀了这个人,“她”必然不会原谅他!
终究,他忍了下来,甩了袖,大步离去。
傅挽声在他走后,仍恨之切骨,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镇定再也无法强撑,他朝天大吼了一声,才怒气难平的甩头离开。
在两人都离开后,由榕树旁走出了一个人,她按压着狂跳的心,分别朝两人离去的地方望了一眼,不样的预感在她胸口逐渐蔓延……
晚膳过后,柳延秀见柳如遇终于得空,在端上热茶后,连忙把积压多时的疑问说出口,“爹,为什么卖宅也不与我说一声?”
这事她早就想问了,但她爹这几日不知在忙些什么,她几乎见不到他的面,这会,终于有机会能好好谈谈了。
“你都知道了?”柳如遇一愣,似乎有些懊恼,接过她的茶。连喝也没喝就先搁下。
“爹,你真打算迁至京城吗?”她正色问。
顿了一会,知道瞒不住了,他这才点头,索性说开,“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有空就帮着准备准备,不久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看爹的态度,柳延秀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眼神一沉。“我可以问爹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这里吗?”
闻言,柳如遇的神清变得飘忽。“没什么,就泉州待久了没意思,想带着你到京城见识见识。”
“见识见识?咱们也曾在京城待过,但爹说那是混浊之地,不适合养女儿,这才带着我到泉州来,怎么如今突然又改了想法?”
“我--”他被堵得无话可说。
“爹,请告诉我实话,你到底为什么要走?”
也不知是不是恼羞成怒,柳如遇突然重重拍桌。“爹说要走就走,你尽管跟着就是,问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爹?”她也生气了。“请问咱们如何说走就走,离开泉州后,在京城您打算做些什么?咱们又如何维生?”迁居不是儿戏,若无全盘考虑清楚,怎能轻易就离开。
“这你放心,爹已经有安排!”他草草想结束这个话题。
简单一句早有安排便什么也不解释,这教柳延秀更气,忍不住猜测,“爹,我希望你要走跟我与挽声没有关系,希望你不是为了拆散我们才这么做的!”
“哼,那小子还没那么大的脸面,我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他对傅挽声嗤之以鼻。
“那又是为什么?”她顺势逼问。
瞪了女儿一眼,柳如遇坚持不肯透露,“这是爹的恩怨,现在不方便跟你说!”
“恩怨?与谁的恩怨?”她想起她爹之前对傅家的厌弃,心头蓦然起了一阵莫名的不安。
“你别再问!”
“爹,我只想知道,这……与傅家无关吧?”她颤声问。
柳如遇不说话了,低头端过搁在桌上已半凉的茶,大口的喝了几口,丢下茶碗,便回房去了。
柳延秀站在原地,盯着那喝去半杯的茶碗,心底无法抑制的越来越烦躁。
该不会,真与傅家有关吧?
古府深院。
“公子,那日您该让老奴杀了那放肆的小子!”时隔多日,张劳仍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