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誓言不婚的男人老把“老婆”挂在嘴边,对爱慕他的女人何其残忍,不仅要容忍两人不时上演的亲热戏,还得接受刚心般的魔音穿脑。
文玉笙不晓得自己能忍耐到几时,得不到的男人不停地对另一个女人示爱,视她为无形,嫉妒成狂的心几乎磨出血丝。
“喂不要乱叫,谁是你老婆,我还是单身,请喊我夏医生。”“夏医生”代表专业,她身上的医生袍是身分的象征。
听到“单身”两字,柳清羽的眉头不自觉地拢成小山。“老婆,你是有男友的人,不宜用单身,这年头的狼越来越多了。”
他恶狠狠地瞪向某个麻醉师,因为他是男的,单身,二十八岁,长相尚可,两眼发亮地盯着他的女人,意图明显。
“没结婚都是单身,你是我的男朋友,不是老公,我们都有其他的选择……”十年太长了,她怕他等不了。
“老婆,你想要我吻你吻得喘不过气来吗?”他声音压沉,仿佛绷紧的弦。
想起他令人全身虚软的热吻,夏向晚排红了面颊,羞叔地别过头,不理人。
“你们到底够了没,你来我往的在我面前晒恩爱,当我不存在是不是?”文玉笙恨恨地大吼,怒视令她无法平静的两人。
他们凭什么伤害她!她不信以自己的姿色和条件,会有她得不到的男人。
如果有个人不在了……
“看不顺眼尽管走开,反正你的门诊门可罗雀,也没几人敢让你看诊,你还不如趁这个时间多看多学习,反省自己为什么医术差。”病患快被她得罪光了。
柳清羽说出地的难堪处,新来的医生本来就比较吃亏,没人肯当白老鼠拿健康开玩笑,除非逼不得已。
加上文玉笙本身又心高气傲,拉不下身段和病患打成一片,看病像在施舍,口气据傲,还曾嫌某位妇人有孤臭,要她先动手术解决孤臭问题再来看诊。
医生机车、耍大牌,病患自然不上门,口耳相传下,她的门诊更是小猫两、三只,寥寥可数。
“你……你……走着瞧”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看轻她。
文玉笙被气走了,三寸高的鞋跟踩得叩叩作响,她走回空无一人的诊间。
“帅呀!柳医生,你这招气死人不偿命的招数再多用几回,文大小姐准会放弃你这条肥鱼。”一张清妍的面容从职能治疗室的门后探出,朝他竖起拇指。
“多谢赞美,我还在努力中。”他回以挥手,报答热情的观众。
周菁菁左看右瞧,小心翼翼地移动双脚。“夏小晚,你男朋友很赞耶你要打条铁链锁住他,别让他跑了。”
“神经兮兮的,你在干什么?开小差怕人逮到呀!”缩头缩尾的,活似闯空门的小偷。
她摆着手,不敢大声喔衰。“不想被文大小姐撞见呀我怕一人犯罪,株连九族,要是她知晓我是你高中同学兼死党,说不定连我也遭殃了。”
“你想多了,她不会有空闲对付无关紧要的人,不过我要谢谢你,上回特意通知我院长召见晚儿的事。”他才能及时赶回来,阻止女友遭人欺凌。
“没什么啦自个儿好朋友不挺要挺谁,只要你们结婚的时候不要忘了包个大礼给我就好。”
闻言,他神色复杂地垂目,听到有关婚姻的话题,倒是设想象中难以接受。
第9章(2)
但是夏向晚可就有意见了。
“谁说我们要结婚了,再等十年看看,也许你就能喝杯喜酒了,原则上我不打算太早婚。”
“不会吧!夏小晚,你居然是不婚族,要是你怀孕了呢?你的小孩会变成私生子。”她不是危言耸听,未婚妈妈照顾小孩很辛苦。
私生子?柳清羽蓦地一震。
“没那么倒霉吧我当妈的兴趣不高,等你生了小孩再借我玩,我尝现成的干妈。”生孩子很痛,她再琢磨琢磨。
“好呀!如果你和柳医生那时候还在一起的话,多个人帮我养孩子也不错。”认干爹、干妈,省奶粉钱。
“什么叫还在一起?这么不看好我们呀”讨打。
周菁菁笑着躲避她的粉拳。“少了婚姻的保障,再浓的爱也只是外人,万一你哪天出了意外,他根本不能替你签署任何急救档,因为你们不是夫妻。”
她有感而发的话像籽块一样重,深深地沉入柳清羽心底。
最亲密的外人。他脑海中莫名地浮现这句令他几乎室息的字眼。
“夏向晚,你还赖在外面干什么,还不进来整理病历表。”打开诊间的门,文玉笙火大地一吼。
“喔!来了。”她吐了吐舌,做了个壮士断腕的悲壮表情。
“喂你够了吸别再跟了,这里是太平间,你再跟就太过分了,也是对亡者和家属的不尊重。”
一位车祸的伤员因为心脏破裂导致大出血,是以一送到医院便由心脏科医生接手,藉由开心手术进行大规模修补,以期救回宝贵的生命。
可惜在历经两个多小时的手术后,还是不治死亡。
不知是内疚医术不佳,或是头一回面对被自己医死的病人,向来骄纵如女王的文玉笙竟然破天荒地向死者家属提出要求,希望能伴大体到地下室。
不用说,实习医生夏向晚也得在一旁跟着,家属和医生共四人进入阴冷的太手间。
而柳清羽被档在门外,理由是人死为大,不该遭到人为骚扰和对遗体的不敬。
身为医生,柳清羽见过太多的死亡,所以他尊重亡者的死后尊严,毕竟没人希望死了以后还将满身疮瘦的可饰模样供人观看。
一开始,他尚神色佣懒地待靠门边的长墙等待,毕竟还有死者家属在内,并非单独相处,他想文玉笙不至于敢明目张胆伤害女友。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开始觉得有异。不对劲,按理说医生早该出来了,没理由逗留将近一小时。
“晚儿呢?为什么她不在这里?”街进太平问的柳清羽四处张望,竟见不到情人的身影。
抬头猫他一眼,拿着小镜子补口红的文玉笙漫不经心的说,“她不是出去了,你到这儿找人是不是有点可笑。”
“快说她在哪里,别逼我动手,我一直在门口守着,不可能没看到她。”他语珠如冰,穿透过她每一寸肌肤,寒冽透骨。
“你问我,我问谁,脚长在她身上,她爱去哪就去哪,我管得着吗?”向她要人,还不如直接去找阎罗王。
太平间的温度本来就低,再面对浑身散发冰冷气息的男人,文玉笙下意识搓搓发凉的手臂。
柳清羽倏地打掉她的小镜子,脸色阴惊地拽住她手臂。“我再问一遍,你把晚儿藏在什么地方?”
“你……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你捉痛我了……”看着他冷厉眼神,她才有怕的感觉,嘴唇微颤了一下。
“文玉笙,我不打女人,你别逼我破倒。”他手劲加重,几乎要掐断她手骨。
“……不知道,你在死人堆里找一找,说不定可以找到装死的她。”她吃痛地泛起泪光,发狠地朝他大吼。
柳清羽突然甩开她,真如她所书的翻开每一块履盖尸体的白布,一一检视。
太平间里共有七具遗体,包含刚刚过世的车祸伤员,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人,他们一个个死寂,脸呈现灰白,全身僵硬如石。
“文玉笙--你真要我动手吗?”他怒极,头一回有了杀人的冲动。
像是笃定他不会动粗似的,她揉着发疼的手,神态高傲的冷哼一声。“她有什么好的?我堂堂留美的院长千金会比不上她她没资格,只有我才配得上你,我比她更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