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不断加速,但倔强地咬住下唇。“那什么‘天地合’害我根本无法思考,我怎么知道自己准备好了没有!”
她发现自己有时冲出口的话会把自己也吓一跳!他却笑了。
“我可不想让娘子日后对我有所埋怨,来。”
他将她翻过身去,她惊叫:“你想干什么?”
“嘘!马上就好。”
她面朝下被压住,心中慌张,正想挣扎,他快速在她耳下方及下腰穴道点了几点,那缠绕她脑中的昏沉感开始消散,很快便完全消失了。
“好多了吗?”他突然重新从后压住她,用手肘支撑自己大部的重量。她头脑一清晰,全身的感觉似乎立刻敏锐了数倍,清清楚楚感觉到紧紧压在自己臀上的,是他最男性火热的部位。
坚硬,庞然,而烫热?
“上次我没有听到,这一次,我要一个清楚的回答。”他的呼息烫着她的耳,使她颤抖,使她心跳不断加速。
上一次,她的不顾一切甚至冲破了他的自我克制;这一次,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但一个人的心和身体,何时是自己能完全控制的呢?
她能做的,只有诚实。
“是的,我答应你了。”她清清楚楚地说。
他静止了几秒,似乎连呼吸都停了,接着他将她的脸轻转过来,让她的表情无所躲藏。
她不知道自己脸上写着什么,他又看到了什么,只觉得他的眼睛像能穿透她。
心在跳,跳的是期待和渴望,上一次的感觉袭上身,她从骨子里都能感受到。
他微微抬起上身,把她半转过身,对她耳语--
“无论是延潇还是萧炎,都是第一次。”
她双眼睁大,接着便被他吻住。
那是深深的吻,没有试探或犹疑,长驱直入!他的舌很烫,却很轻灵,她口内的每一寸柔软,他都没有放过。
“唔……”
那低吟的声音是她的吗?但显然他听得明明白白--或者是那震动直接被他吻去--他忽然抽离了,她睁开眼,两人在喘息中互相凝视。
他的视线往下,眼中现出不耐,她追随他的目光,看着被昂贵衣料层层包裹的自己。
“帮帮我。”他粗嘎地说。
他移开身子,手下已经开始快速解开她的衣物,她不知从哪里来的感觉,明白他有多么想一把撕开这些恼人的障碍,但他似乎强迫自己忍耐,修长的手指微微抖着。
一阵暖意漫过心头,她排开赧意帮他褪下自己的衣物,却没有去看自己裸露的身子,因视线移不开那张脸。
天!那张俊美无瑕的脸在充满情欲渴望时,简直让人看得无法呼吸。
当她被他再度翻过身去,赫然发现背后紧抵着她的,是一副全然裸露的男性身躯。
一股熟悉的张力攫住她,她已经知道那浪头就要打来,忽然感到他双手握住她的手,她全力握紧回去,和他一同跳进那个浪头的中心!
千百万个泡沫同时破碎,百万斤的张力也同时释放。她不记得自己的动作,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只有他而已。
喘息与汗水不知是打哪儿来的,身体的疼痛……仅余留隐隐的酸疼。
许久许久?
“我知道为什么昨晚我在那一瞬间有熟悉的感觉了。”
他的低语进入她软绵绵的思绪,她睁开眼,接着被他转过身去,抱入怀中。
她无法看着他而不满面潮红,但他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
“我也……觉得熟悉……”她喃道。“你是说,因为我们现在这样……所以在未来的我们,会对这样……有熟悉的感觉?”
她的羞赧难言让他微笑,那微笑也是熟悉的宠溺。“你现在比较像禹湘音。”
她脸更红了,他接着认真地说:“没错,正是因为我们在一起过。世上没有什么记忆比与爱人结合的那刻更让人深刻难忘了。”
她身子却僵了僵。“那么……我的病痛、你的厌恶,也是因为我们在这个时代发生过的事?”
“这倒是茵香老板才会追根究底的事。”他似在开玩笑,话中却有深意。
“我们……发生过什么?”
“我们显然只记得某些感觉而已。”
她陷入短暂的沉思,直到他将她拥得更紧。
“还疼吗?”
仅仅三个字,立刻将她的热度带了回来。“只有……一点点。”
他叹了口气。“你若知道萧炎想干什么,也许就会开始怕他了。”
什么?她来不及问,他把她面颊按在他心口上,拉起被褥,灭了烛火。
他的心跳很强烈,在她右颊下有力地跳着。她脑中有太多思绪交缠,疲惫的身子却将她拖入梦乡。
第8章(1)
次晨,两人被巨大而急迫的拍门声唤醒。她几乎跳起身来,但身躯被紧拥着而无法动弹。
昨天的记忆汹涌回潮,她的身躯不禁僵直了--今早醒来,她是谁?又在哪里?
而他呢?
“别担心。”头上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懒洋洋的意味。“既然你没有凶巴巴地跳下床准备砍我,大约禹湘音还大半在你身子里。”
她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对他的取笑狠狠打回去--这份冲动,哪里是禹湘音的了?
“门外--”她话声未落,紧急的拍门声又起。她不能不紧张,这个时代对她而言有太多的未知。
“是谁不想要命了?”他扬声对外头喝道,让她不禁一缩。
那声音冷酷而不耐,是绝对萧炎的权威与霸气,任谁听了都要心惊胆战。
门外立刻传来带着惧意的回答,“王有急令,请大人上堂听令。”
她可以感觉到他眯起了眼,从他身上传来的寒意与杀气,是陌生的,却也是熟悉的?
“走吧。”他简单地命令,便拉开被褥下床。她很快打点好自己,发现自己相当冷静与有效率。但此刻她没时间多做分析,很快跟在他身后来到上厅。
王的命差身着严谨的黑服,见到他微微一揖,便扬声道,“王有令!护国大将军萧炎尽速启程,统八千军,平鸢国疑乱。”
他昂然立着,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仅沉声答道,“臣萧炎得令。”
那命差颔首,立即转身离去。大厅上仆役互换着惊诧的眼神,但谁也不敢出一声大气,他身上散发着森冷气息,此时却淡淡微笑了,绝美的容颜竟有一丝嗜血的意味。“这倒有趣了。”
他慢步走向首座坐下来,她的心揪起,他身上已看不出延潇的影子,眼前是百分之百的萧炎,眼光犀利无情。
“传无惜上来,其他人给我退下。”他淡声下令,厅上立时空了,一名灰衣男子很快走进来。
那是一个脸孔平凡至极、身材中等,让人过目即忘的年轻男子,走路轻巧无声,像猫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瞟了她一眼。若他对她在场感到诧异,倒是丝毫未表现出来。
“王令来得意外,鸢国疑有乱事,也是昨夜传报而来,我们监堂尚未上报。”
“是吗?”他冷哼一声。“把首要军规说几项给新夫人听听。”
她有些奇怪,她为何需要听那些?但忽然就明白,他其实是在不动声色地收集情报,不愿自曝无知。
那人立刻回答,“咽期军规,一不取败奴,二不夺战利,三不纳女卒,四不退败兵。”
“为夫人解释一二。”
“不取败奴,杀之;不夺战利,恩之;不纳女卒,惜之:不退败兵,威之。”
她不能不感到心惊!这便是叫做咽朝的时代吗?她从来没有听过。而又是如此奇特的军风--女人不能从军是寻常;打赢了不夺取战利品,让败国感恩,也不算前所末闻……但凡降兵格杀不赦,也不愿带回来当奴隶?最可怕的是,若咽朝自己打了败仗,全军不是战到死,便要自刎谢罪,就为了要威震各国,立下咽朝军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