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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她的话,寒夫人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才解释道∶“挽秋,见尘他不是针对你,他是不满我擅自为他安排了这椿婚事才会这么做。都是因为他已二十六岁还迟迟不肯成亲,我很着急,几个月前在恩泽寺遇见你后,直觉你很适合他,所以才匆忙想替他订下这门亲事。”

  丁挽秋静静的听寒夫人继续说着其中细节。

  “那时他人在京城不在苏州,回来后得知此事,曾要求我退掉这门亲事,我没答应,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我以为他同意了,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法来表达对这椿婚事的不满。”先是让猪跟挽秋拜堂,接着再带回一名侍妾,这摆明了是存心与她作对,针对她是无妨,可对挽秋太不公平。

  略微沉吟,丁挽秋温声商量,“娘,既然相公不想要这椿婚事,不如让我回丁家吧?”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寒夫人满脸的不赞同,“挽秋,你已经嫁到寒家,若是再回去,你和丁家都会被人笑话的,这话以后别再提了。”接着安抚她道∶“我知道见尘的事委屈你了,你再忍一忍,等日后见尘明白你的好,他一定会善待你的。”

  “可相公他似乎不乐意让我继续留在寒府,我若是离开,也许相公会释怀一些。”从他们母子刚才的谈话中,她隐约听出寒见尘对婆婆似乎有着解不开的心结,她不想掺和进他们母子的恩怨纠葛里。

  只是婆婆说的也对,她若回家,家人恐怕都会遭人指指点点,这她并不乐见,至于自己的面子、名声她倒不那么介意。

  见她还是有离开寒家的意思,寒夫人斥道∶“挽秋,你要明白你已嫁进寒家,就是寒家的人,别再说要离开寒家这种话,至于见尘那边我会看着办,你就暂且忍一忍吧。”

  见婆婆不会允许她离开,丁挽秋也不再多说什么。无论如何,她拿了钱,只要在寒家的一天,她就会尽责一天。

  第2章(1)

  午后,丁挽秋躺在窗旁的软榻上晒着三月的暖阳,小猪仔在她脚边睡得四脚朝天。

  银珠见猪仔睡得都流口水了,不禁羡慕道∶“小猪也真好命,吃饱睡、睡饱吃。”

  丁挽秋挠了挠它肥嫩的颈子,“可不是,没烦没恼,过得比我还清闲呢。”她笑着再说∶“向恭啊向恭,我看在这寒府里没人比你更好命呢。”

  “少夫人,您别再叫它向恭了,若是被人听了可不好。”银珠有些担心的劝道。

  “这儿只有咱们俩没人会听见,你放心,在外人面前我不会这么叫它的。”抬首瞥见窗外春阳灿烂,她忍不住扬起笑,“今儿个天气很晴朗,我们帮向恭洗洗身子吧。”

  “好,奴婢这就去打水过来。”

  “不用了,咱们带它到灶房旁的那个井边吧,方便烧些热水,这次别用冷水了,上回用冷水洗,冻得它叫个不停呢。”

  两人将小猪叫醒,带着它来到井边,银珠进灶房去烧热水,丁挽秋闲着无事,先从井里打了桶水上来,等一下好加进热水里。

  没想到那猪仔也不知是不是上次被冷水冻怕了,一看见她打水,便迈开短短的猪蹄逃走了。

  见状,丁挽秋急着想追回它,边跑边喊着,“向恭、向恭,快回来。”

  一眨眼的工夫小猪仔就跑得不见踪影,丁挽秋只好四处找它,最后在一丛矮篱后看见它短小的猪尾巴,她连忙上前好言哄道∶“向恭,你快出来,这次咱们不洗冷水,洗热水,你别怕,快出来。”她一边哄着一边小心翼翼探出手想捉回猪仔。

  但手才刚摸到猪仔,它又一溜烟的跑了。

  她情急的追着它,一路喊着,“向恭、向恭,快点回来,别乱跑。”

  她眼里只盯着跑在前面的小猪仔,生怕一眨眼就追丢它,浑然没发觉不远处的寒见尘在听见她的话后,停下了脚步,朝她望了过来。

  “向恭,你再跑万一被人抓去丢了怎么办?快回来!好好好,你不爱洗澡,咱们不洗了,快过来,向恭。”

  这次寒见尘听清了她的话,看见她在追的是一只小猪,俊颜倏地一沉。

  方才他原以为她嘴里叫的相公是他,所以才停下脚步,不料她叫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一只猪。

  她竟然叫一只猪“相公”?

  他冷沉着一张俊脸朝她走过去,丁挽秋犹不知她在不经意中惹到了某人,只见猪仔动作慢了下来,她便从怀里掏出一只香囊,弯下身子佯装是吃食引诱它过来。

  “向恭,你看这是什么?快过来。”

  小猪圆圆黑黑的小眼楮紧盯着她手里拿着的香囊,猪鼻子齁齁齁齁的动了动,它闻到香香的气味,便撒开短短的猪蹄欢快的朝她跑过去。

  丁挽秋趁机一把抓住它,它拱了拱猪鼻子嗅着她拿在手上的香囊,发现不能吃,气愤的挣扎着,她紧紧抱住猪仔好言哄道∶“向恭,乖乖别动,好好好,我带你回去吃东西,别生气了。”

  怕它再跑掉,她吃力的抱起重了许多的小猪仔,站起身时才发现有道冰冷的目光朝她投来,她抬眸望过去,瞅见一张英挺冷峻的面容。

  没想到才隔了一日又再见到寒见尘,她微微一怔,还来不及出声叫他,怀里抱着的猪仔又不安分的挣扎着,她低下头轻哄,“乖,别再乱动,我带你回去吃好吃的。”

  “你刚才叫这只猪什么?”寒见尘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紧盯着她问。

  糟!她叫它向恭的事该不会被他听去了吧?“那个,我叫它小恭。”她含糊的想把话给带过。

  “我分明听见你叫它相公!”

  果然被他听见了,她飞快的思忖着该如何把话圆过去,但他不让她多想,下一瞬他阴冷的嗓音又响起。

  “你叫一只猪相公,莫非是在侮辱我吗?”他冷锐的黑眸里透出一丝怒色。

  他自个儿都不介意让一只猪代替他拜堂了,那么她叫这只跟她拜堂的猪相公,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虽然这么想,不过丁挽秋聪明的没有说出来,仍旧不疾不徐的启口解释,“这只猪的名字是方向的向,恭敬的恭,不是相公所想的那样,而且相公不认得这只猪仔了吗?它正是成亲当日同我拜堂的那只猪仔。”

  她怀中的猪仔似也感受到了他眼神里的冷鸷,安分的窝在她怀里不敢再挣扎。

  闻言,寒见尘眉峰微蹙,就是这只猪吗?他细看了眼,发觉那模样似乎颇像的,只不过比先前肥了些,接着又抬眸觑向她。

  “你这是在怨我吗?”

  “我没有怨过相公。”见他一脸怀疑,好像不信她的话,沉吟了下,她坦白说∶“正如相公不满意这桩婚事,这门亲事我也没有期待,所以当初相公拿一只猪来跟我拜堂,我并不在意,这几天养着这只小猪,反而带给我不少乐趣。”

  说到这儿她顿了下,见他一双黑瞳深沉的注视着她,便想话既然说开了,索性将心中的话全说清楚,也免得日后再有什么麻烦。

  “因此相公你带回来的那位含青姑娘,我保证我绝不会去招惹她,以后你爱纳几房妾室,尽管去纳,我定不会过问一句。”

  见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他纳多少妾室都与她无关,她也丝毫不在乎,寒见尘神色顿时一冷,眸里隐隐有丝恼怒。

  “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要嫁进寒家?”他提出质问。

  他发现自己娶的人是她时,忍不住又惊又喜,但她仍没有认出他吗?当年的事她全忘了吗?所以她才能这么不在乎他?这让他觉得还牢牢记得当年那件事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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