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矜矜有些口干舌燥的舔了下红唇,接着立刻手脚并用的爬到他身边,像猫儿似的蹭着他的手臂。这是一种撒你,是近来才养成的小动作,她却一点也没发觉。
“柴蓦,我不想下棋了。”她你你地说道,连声音都是甜的。
黑眸黝暗,他看着她粉腮红润,眸含秋水,知道是自己的美男计起了作用,脸上却是故意不动声色。
“你想写文章了?”他淡定询问,不急着达到目的。
“不是。”她一口否定。
“那你想做什么?”
她的回答是像猫儿似地钻进他的怀里,然后诱惑的伸手环上他的肩颈,轻轻的吻上他,她做过无数次研究,知道他喜欢她这样做,而且绝对欢迎她这样做。
每次当她主动献上亲吻时,他就会冲动的将她扑倒,然后回以数倍的热情,将她吻得头晕目眩、意乱情迷,就像是……就像是现在这样。
躺在地毯上,矜矜一脸陶醉,浅声呻吟,本能地用全身的感官,感受他所赐予的欢愉,仿佛与他共同沉沦在一场美梦之中,谁知突如其来的声音,却忽然打断了这场梦。
叩叩叩!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让他们同时睁开眼,清楚看见彼此眼底浓灼的欲望。
“柴总管,粮行管事派人来报,说是有要事请您到粮行一趟。”敲门声才落,紧接着便是奴仆的票告声。
她双颊艳红,差点就要发出失望的你吟,他却迅速封住她的唇,不允许自己以外的男人听见她的声音,即便是一声喘息也不行。
“柴总管?”得不到回答,奴仆再次询问,纵然柴蓦入赘花家,是他们的新姑爷,可府里上下还是习惯尊称他柴总管。
“我知道了。”他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却还是覆在她的身子上,几乎得深吸一口气,才能逼自己说出接下来的话。“我待会儿就过去。”
“是。”得到允诺,该名奴仆才转身离去。
眼看美梦被打断,矜矜有些失落,却也明白他的责任。
爹老了,有许多事都得由他帮忙打理,何祝就是因为他的任劳任怨,她才可以弱直心所欲的经营书肆。她的自由,全是他拿劳累去换的。
想起这些年来他的付出和辛劳,想起他对她的疼宠和体贴,她既是幸福,却也歉疚,因此不禁脱口道:“我跟你一块儿去。”
“不用了,虽然入春可气候还是冷,你留在屋里就好。”看着她脸上的不舍,他难得露出了笑容。
她天生骄傲,总爱装模作样,但近来她愈来愈习愤对他撒你博宠,甚至从不掩饰对他的感觉;而他纵然不愿与她分离,但更不愿见她着凉受寒。
疼她,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他的天性,他只想让她在最舒适的地方,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两人做事比较快,总之我跟你一块儿去。”她坚持道。
“可是……”
“爹娘不在家,你又不在身边,我一个人在家多寂寞。”她点住他的唇,不许他再抗议。从小到大她从来不曾感到寂寞,然而因为他,她开始懂得寂寞。
未曾相思,不解相思,原来寂寞亦是。
若不是恋上了他,何来寂寞?若不是因为寂寞,她又怎会领悟他对她竟是如此重要,重要到片刻也不愿与他分离。
这阵子她总是不停地在想,想着对他究竟只是喜欢,还是早己爱上了他。
她一直想,不停的想,可是又不敢多想,因为她始终记得这场婚姻原就起自于他的忠心耿耿。
他会答应入赘,与她成亲,全是为了报恩。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原因了。
第8章(1)
粮行管事万万没料到矜矜会和柴蓦一块儿过来,他听说这阵子小姐又开始埋首于新作,才放心地让人去传话,他以为柴总管会一个人过来,牙受想到矜矜也跟着柴总管一块儿跨过门坎。
瞬间,管事惊愕得差点将手中的算盘给摔了,但他掩饰得非常好,脸上连忙撑起笑容,走出柜台向两人招呼。
“小姐、柴总管。”
“什么事急着要我过来?”柴蓦直视着管事。
“是……是北方运来的小麦出了点问题。”管事有点结巴,直视柴蓦的目光暗示性的,迅速朝后门方向一瞥。
柴蓦发现了,黑眸霎时一瞬。
“出了什么问题?”矜矜接着问。
“什么?”管事心中一惊,连忙看向她,还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我说小麦出了什么问题。”矜矜将话说得更仔细,总觉得管事有些心神不宁。
“呢……也不算严重,只是上批送来的小麦有几斗受了潮,所以问问柴总管该怎么处理。”管事连忙补救,就怕矜矜因为担心,真的会冲到后头检视小麦。
天晓得粮行里的小麦压根儿没有受潮,他急忙要人传话请柴总管过来,全是为了另一桩事,可偏偏那桩事得彻底瞒着小姐。
“既然只有几斗小麦受潮,那找个好天气晒干就是,哪里算得了什么大事?”矜矜疑惑地看着管事。“你就为了这点小事让柴蓦过来?”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让她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呢……这……小的……”
眼看管事愈描愈黑,柴蓦只好淡淡出声插话。“小麦受潮可能是粮仓哪里渗水或是漏水,若是粮仓出问题,其他米粮恐怕也会受潮,我得去粮仓巡视一趟。”
“那好,我跟你去。”矜矜说道。
“昨日下了大雨,粮仓外头遍地泥泞,一不小心就会滑跤,你还是坐在这儿,我马上就回来。”柴蓦为她解开帽兜绑绳,然后牵着她到圆桌边坐下。
“可是……”
“我不想好滑跤摔伤了身子。”他定定看着她,眼底蕴满关心和疼宠。
矜矜虽然不认为自己会胡涂的滑跤,或是脆弱到一摔就受伤,却不好拂逆他的好意让他担心,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
“好吧。”她放弃争辩,如他所愿的不再坚持。
见她答应了,柴蓦表面上依旧波澜不兴,可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我马上就回来。”他再三保证,接着才转身往粮仓的方向走去。
离去前,他不着痕迹地觑了管事一眼,管事也对他点了下头,这细微的小动作原该只有他俩看见,偏偏没有逃过矜矜的眼睛。
她虽然甚少管事,但不代表她胡徐迟钝,早在她隐隐察觉管事神色有异时,她就提高了警觉。
只是她对粮行管事向来信任,对柴蓦更是深信不疑,因此并不怀疑两人为何要连手撒谎,她只担心粮行里真有什么事,两人为了不让她担心而刻意隐瞒。
她来这儿是为了协助柴蓦,减轻他肩头上的担子,不是来当神佛神像,让人供着好看的。
眼看柴蓦离去,她没有急着跟上,反倒’漫条斯理的为自己倒了杯茶,转头看向像是在监视着她的管事。
“有什么事你尽管去忙吧,我坐这儿就行了,不用管我了。”她挥挥手,要管事继续去忙,不用服侍自己,话才说完便将目光移到门外大街,仿佛对街上的某个摊子相当感兴趣。
管事瞅着她一脸兴味盎然,这才挤出笑。
“是,那小的就去忙了。”他恭敬鞠了个躬后,才回到柜台后方继续算账。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矜矜侧耳倾听那断断续续的算盘声,更加确定管事正分心监视着她,她垂下眼睫一笑,接着忽然搁下水杯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