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煜绝笔
柳恩宣只觉全身冰冷,信从她的手中缓缓飘落在地……
“不……”
她突然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为什么?为什么?煜——”
她凄厉的哭声回荡在整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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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家成员接获臧煜自杀的消息,立即震惊万分地赶往别墅,尤其是昨天态度强硬的臧老夫人更是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她万万没想到臧煜竟会做出这等愚蠢的事。
柳恩宣苍白着脸、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沙发上,根本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无法承受丧孙之痛的臧老夫人,悲愤地拿起拐杖冲向柳恩宣,不由分说地用力打在柳恩宣身上。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害人精!还我孙子命来——”
臧家成员惊愕于她骇人的举动,纷纷冲上前拦住她。
“奶奶,不要冲动。”
臧老夫人瞪着他们。
“我能不冲动吗?难不成我臧家注定要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臧煜可是臧家唯一的命根——”她的声音里满是痛心。
柳恩宣痛楚地闭上眼睛,她的痛不是来自身体上的皮肉之痛,而是她的心,在臧煜失踪后的几个小时里,她不断想从过去和这几天与他的相处中找出原因,但却始终找不出他毅然决然离开她的原因。
老天!为何要如此残酷地对待她?
没有了他,她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从不开口责备任何人的臧老太爷也捺不住心中的悲愤,他来到柳恩宣的面前道:“五年前臧煜为了你,独自承担了舆论对他的讥讽;五年后你却狠心地让我失去最爱的孙子。”
“爷爷、奶奶说的对极了,你简直就是个祸害,是个名副其实的扫把星!”
“对,才进门就克死了臧煜。”
“扫把星!克夫!”
所有人皆攻击着柳恩宣,他们毫不留情地指责着她。
眼前所见到的每一张脸都是因为失去臧煜而变得悲愤扭曲的脸,柳恩宣的双眼无神地环视着每一张脸,她已经流不出泪,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颤抖的双唇也无法吐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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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煜失踪的消息最终还是被媒体挖掘出来,只要一摊开报纸就能看到臧煜宣告失踪的消息,甚至有些恶毒的媒体已经在柳恩宣的身上贴上“寡妇”的字眼。
可怜的柳恩宣不但要承受臧家对她的不谅解,还要承担舆论的压力,这样的椎心之痛不断地侵蚀她的生命,她根本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何去何从?
“夫人,麦小姐……”裴安神情哀戚地瞅着脸色苍白的柳恩宣。
麦琳等不及裴安的通报,便冲进屋里,当她看着心灰意冷的柳恩宣,不禁心痛地抱住她,“恩宣……”她痛心地呼唤着她。
“不要靠近我,我是个不祥的女人……”柳恩宣突然用力推开她,嘴里喃喃自语不停地重复念着。
麦琳没想到才短短两天不见,她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恩宣。”
“你走开,离我愈远愈好,我不想将我的不祥加诸在你身上。”她惊慌地从麦琳身边逃开,仿佛真的害怕不幸会降临在她的身上。
麦琳从未看过她这样,她悲痛地以手掩嘴啜泣着,“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赶快走,以后不要再来见我。”柳恩宣表情茫然地看着她。
麦琳心痛难耐地瞅着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柳恩宣,“不要这样,恩宣,我不靠近你,你别害怕。”
柳恩宣无助地靠在墙上,一脸凄楚地道:“麦琳,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活下去……”
“恩宣,以前再大的打击,你都能咬牙撑过去,只要你再振作起来……”
“不可能的。失去了臧煜……就如同失去了生命,本以为我今生注定要孤独,孰料我们竟再度重逢,原以为是老天垂怜,哪知……”
“恩宣,你不要这么想,你还年轻……”
“不,臧煜早已夺去我的人、我的心,还有我的呼吸。”她用力吸吸鼻子,“只要他走得还不远……”
“不可以!恩宣,你千万别做傻事。”麦琳的脸色骤变,亟欲冲向前。
柳恩宣警觉地瑟缩了一下。
“不要靠近我!”
麦琳停住了脚步,“恩宣,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的身边至少有我。”
柳恩宣脆弱的模样令人鼻酸,麦琳没想到像她这样坚强的女孩,今天竟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将自己折磨成这样。
“你走吧……”柳恩宣轻叹一声。
面对她的强硬拒绝,麦琳一筹莫展,“好吧,我先离开。”她从皮包里拿出一本小说,放在离她不远的地上。“这是你这期出版的小说——心锁,目前已经上市,市场的反应极佳。”
柳恩宣听到她的话,回头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小说,泪水又开始不听使唤地落下。
“我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麦琳忧心地叮咛。
柳恩宣依然毫无反应,只是紧靠着墙一动也不动,直到麦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才转头紧盯着地上的小说,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今只能空留在小说里。
第九章
臧煜坐在离别墅不远的一栋房子里,从监视器观看着别墅内柳恩宣的一举一动,他看到自己的报复正如预期般地展开,柳恩宣遭到了报应,但是他的心却没有如预期般的喜悦。
看到她为了他而憔悴,他的心有着从未有过的痛楚,他不禁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她太残忍了?
当他写下那封遗书时,还在暗地里偷笑,庆幸着自己天衣无缝的报复计划,也等不及想看她出糗、被唾骂的样子,但是从离开她的那一刻起,他的脑海里就全都是她的影子……
五年前的点滴不断地在他的脑中浮现;五年后的重逢,她的一颦一笑宛如排山倒海般地侵蚀着他的心,让他心烦意乱。
“煜爷。”
裴安每天总会抽空来向他报告柳恩宣的情形。
“我都看到了。”臧煜的目光飘向一旁的监视器。
裴安沉重地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将夫人逼疯。”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他早已看到她脸上木然的表情——
“再看看,她有吃东西吗?”
裴安突然精神为之一振,心想原来臧煜还关心着柳恩宣。“几乎没有,只是喝了一点水。”
“只喝水?”臧煜从椅子上跳起来,“她当真不想活了,竟然不吃东西!”
“依我看夫人喝的那点水根本来不及供应她的泪水。”裴安偷偷瞄着臧煜。
“你说得对,根本来不及供应她的泪水。”
“煜爷,收手吧,再这样折磨夫人,只怕她真的会得失心疯。”他规劝着臧煜,衷心希望他能赶快结束这个计划。
“这……”臧煜仔细思考着裴安的建议,他知道裴安说得没错,如果再继续下去,只怕她会被自己逼疯。“我再想想。”
“煜爷,不要再想了,您要报复夫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夫人以为您真的狠心离她而去,她的伤心让人看了莫不为她掬一把同情的泪,再说从夫人这几天日渐憔悴的情形看来,就可以知道夫人是真心爱着您的。”裴安鼓起勇气,只希望能劝醒他。
臧煜的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给我一点时间,毕竟五年的折磨绝不是现今的三言两语就能宣泄的。”他闭上眼睛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