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了没有?"希恩潘俯身到她耳畔,再次诘问,一字一字吐着冷气。
"清……楚了"杨舞痛得难以承受,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上滑而下。
"很好。"希恩潘伸出手指抵接住她的泪水,移到唇边含吮入喉。
"这只是给你一点小教训。"他用另一只手抹掉她另外一边脸庞的湿泪。"记住,这不是你受催眠的幻境,别把它当作办家家酒。"
他的声音坚利而平静,毫无高低起伏。
杨舞早已痛得说不出话,不情愿的泪水盈满眼眶。她努力不让它落下来,希恩潘伸手碰她的脸颊。她撇开脸,落下的泪滴入他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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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干什么?"面对着皮笑肉不笑的野泽及史文生,胡玉频沉着诘问,冷静中不改她职业性的强悍。
对方用心算计,隔离她和徐少康,且形同强迫地将她带到地下楼层,她本能地觉得不对,一下子便察觉事情的不单纯,个中必有蹊跷。
"你不必紧张,请你来,只是想跟你聊聊天。"野泽"嘿嘿"笑了两声,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 口。
胡玉频没作声。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最好让对方先说话,保持沉默掌握筹码。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野泽说:"我们的对象是杨舞,与你们两人无涉。如果你们愿意乖乖离去,我保证你们毫发无伤地离开。"
"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舞跟你们有什么关连?克拉克博士呢?"胡玉频满腔疑问。
"你只要回答愿不愿意。"
"我必须知道怎么回事!"
野泽皱了皱眉。"杨舞特殊的经验对我方正在研究的计画有相当大的助益,我们希望她能留在此地协助我们。"
"就这样?那为何要用形同胁迫的方式--"
"胡小姐!"野泽的眼神阴沉下来,表情不耐地打断胡玉频的话。"你不必知道那么多,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我以为你是比较明理的,比较好谈;那位徐先生只会搬砖头砸自己的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相信我,你还是什么都别知道的好。"
胡玉频沉默下来,心思快速转动。野泽的出息思很明白,要她明哲保身,什么都别管。
野泽闲闲喝口茶,慢慢放下杯子。
"听说你是个律师,是吧?"他拉长了语调,语尾拖着一股阴气。"那么,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你知道为什么这个国家的律师那么多又长命?"他顿一下。
胡玉频露出不解的表情。
野泽咯咯笑起来,说:"因为律师都是很识时务的。"随即,笑容突然消敛,转换成一脸阴森。"也许,你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但那位徐先生呢?你也不在乎吗?"他越过半个桌面,倾身凑向她,阴骛的眼牢牢盯住她好一会儿。
片刻,野泽才收回身子,回复原先阴沉的姿态。
"你们不能那么做!这里是有法律的地方!"胡玉频猛然站起来。
"当然,这是有法律的地方。但是,美国这么大,失踪个一两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人会注意,何况是外国人。"
"你们--"野泽明白威胁,胡玉频无言可对,睁眼瞪视一会儿,颓然坐回去。她对自己无端飞来横祸感到生气,更生气自己竟然愚蠢到那样想。希恩潘差点就折断她的手臂,那还叫留情?对这整件事,于恐惧之外,她有着更深的愤怒。
她被带到的这个房间有好几扇窗,阳光充足。从窗内望出去,她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二楼。她试着打开窗户,动作不灵活,使出的气力全作用在错误的地方,徒然白费力气,窗户却文风不动。
她抬抬自己的左手臂,无奈地叹口气。医生慎重又谨慎地在她手臂两侧都上了固定板,包扎得紧紧实实的,她只觉左手就像瘫痪了般。
她干巴巴地望着窗外,又叹口气,没注音心到胡玉频走进去。
"杨舞。"胡玉频出声叫她。
杨舞很快回头,又惊又喜,同时松了一 口气。
"胡小姐!"她快步走向胡玉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们告诉你的吗?少康呢?"不见徐少康,她有些担心。
"他马上就会过来。"胡玉频轻描淡写带过,扫了她手臂一眼。"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跌倒。医生已经帮我做了妥善处理。"
"这样就好。少康一直放心不下你,你要是稍微有点闪失,他比谁都紧张。"
杨舞尴尬地笑一下,说:"不好意思,少康一直很关心我,我却给你们带来那么多麻烦。"
"你如果真的那么想,就不要再跟少康扯上关系。"
什么意思?杨舞反射地抬头看胡玉频;胡玉频抿着嘴,眼神咄咄逼人,也正逼向她。
"呃……"杨舞呐呐地说:"我知道我……嗯,麻烦了少康很多事,但……呃,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别误会,杨舞,我并不是嫉妒少康看重你、对你好。"胡玉频婉转解释。"我跟少康一样,都把你当妹妹看待。但是、为了少康,我不得不对你提出无理的要求。"
杨舞先是有些困惑,随即心中一闪,急忙问:"是不是他们要胁你们什么?"
胡玉频抿着嘴点了点头。
"他们说,你对他们的研究极有帮助,打算将你强留在这里,如果我们干涉的话,他们就要不择手段对付少康。"
啊!杨舞身体晃了晃,倒退一步。
"你知道少康的个性,他绝不会坐视不管的。"胡玉频继续说:"如果你不出面,他一定会追究到底的,根本不会考虑到安全问题。所以,我拜托你!杨舞--"日气越来越急切。"帮我说服少康回去!我知道这样丢下你很自私,但--他们向我保证绝不会伤害你,只是需要你的帮助而已!真的!不然,我也不会--拜托你!杨舞。"
"他们果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少康没事吧?"杨舞担心的事果然发生。
胡玉频摇头。杨舞这才放心,刚要开口,便听见徐少康的叫喊。
"杨舞,"人未到声音先到。
"杨舞!"胡玉频紧张地喊杨舞一声。杨舞尚未答应她的要求,没有杨舞的口头保证,她不放心。
"你放心。"杨舞承诺。
不一会儿,徐少康便急匆匆出现,还不及寒暄,一眼便注意到杨舞受伤的手臂,劈头便问:"你的手怎么了?"转身生气地质问跟在他后头的史文生:"是怎么回事?杨舞怎么会受伤?"
"我没事,这只是一点小骨折,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杨舞连忙解释,拉住徐少康。
"喔。"尽管如此,徐少康还是很不满意,说:"他们这些人没对你怎么样吧?"回头瞪了史文生一眼。
史文生摸摸鼻子,识趣说:"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转身退出去。
"没有。"杨舞这才故意轻松反问:"我这么一个大人,他们能对我怎样?"
"不管怎样,这地方实在教人生气,我又一直找不到克拉克博士。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好了。"
胡玉频听了,着急地对杨舞使眼色。
杨舞说:"少康,我正想跟你说,我觉得在这里对我很有帮助,想在这里多待一阵子,请你跟胡小姐先回台湾好吗?然后拜托你到我家跑一趟,帮我整理一些衣物寄过来。"
"你在说什么?你要留在这里?"徐少康皱眉。"这怎么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