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能过去!等等!喂--"那人追上去。
"少康--"胡玉频也追叫着,蓦然被一个人影挡住去路。
那人对她露齿微笑,正是史文生。
***********
"来人啊!放我出去!"杨舞用力拍打着门,高声叫喊。
外头没有任何动静。隔着厚厚的金属门,根本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她后退几步,放弃再叫喊;而后,慢慢地,一小段时间后,冷静了下来。莫名其妙地被囚禁起来,她本能的感到害怕、恐慌,现在稍稍冷静,倒能冷静思考了。
她首先想到徐少康和胡玉频。她不见了,他们一定会很担心,也不晓得那些人会怎么对付他们。还有克拉克博士,那个奇怪的、叫严奇的男子--想到这里,门忽地打开,希恩潘走了进来。
看见他,杨舞下意识退后一步,质问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将我关在这里,你到底是谁?"随即又使劲甩头,说:"算了!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是怎么回事,你马上放我走!我要离开这里!"
"你既然进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出得去。"希恩潘冷笑起来。"恐怕,要请你待上一段时间。不过,别担心,你的衣物都帮你准备好了。"
那态度让人不寒而栗,杨舞不禁起疙瘩。
"你……你想对我怎么样?"她不禁又后退一步。
"你希望我对你怎么样?"希恩潘反问,朝杨舞逼近,一直将杨舞逼到墙角。
杨舞后退无路,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他,瞪着他闪耀着冷光的宝石般的深翠和黑蓝眼珠。
"你究竟是谁?"她觉得喉咙干涩无比。
"希恩潘。"希恩潘紧盯着她。
"希恩潘……"杨舞重复一次,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对她意义不大,但这张脸 她闭上眼,有些无力。她见过这张脸!在催眠境中,他叫她'银舞'。
她轻轻甩头,甩开那印象,说:"你们无缘无故将我囚禁起来,总该让我知道为什么吧?"
既然身处最坏的处境了,心里再害怕,她反倒能冷静的询问。
"告诉你也无妨。"希恩潘收回倾逼的姿势,眼眸泛着慑人的寒光。"这里是'艾尔发'集团总部的隐形机构--'贝塔'基因研究所。十多年来,远在'人类基因组工程'计画研究小组成立之前,我们就一直秘密从事一项ON计画。也就是复制人类的计画。"
啊!杨舞在心里叫了一声。
"我们在中国找到一具一千年前死亡的人体,成功地以死体细胞复制出和原体一模一样的人来,就是六九。没想到的是,复制体六九竟然然带着原体的记忆,自称是严奇,而你偏巧找上克拉克,有什么前世的记忆,使整件事牵扯在一块。这样,你明白了吧!"
不!杨舞不停摇头。她不明白,什么复制人、什么前世--"你骗我的,对吧?"她觉得喉咙更涩了。
"我骗你做什么?"
"如果这是真的,未免太不可思议--"
"你亲眼看到了六九,不是吗?"希恩潘打断她的话。
杨舞紧咬着唇,目不转睛地望着希恩潘。希恩潘没理由骗她,但--"如果这是真的,这么重大的秘密--"啊!她惊愕地睁大眼睛。这么大的秘密,她知道了就再也别想离开!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低低呻吟一声。
希恩潘狞笑起来。"你不是问为什么吗?我只是回答你罢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杨舞连连摇头。
"太迟了。"希恩潘收住笑,再次倾逼向她。
"难不成你们打算像关严奇那样,关我一辈子吗?"杨舞硬逼自己回视他的目光,倔强的表情下,声音隐隐发颤。
"你同情他吗?"希恩潘答非所诘。"最好收起你的同情。他不是人。""怎么不是!"杨舞反感极了,完全没考虑后果,口不择言,说:"就算他真的是复制人,也是人!只有你们这种人才不是人!"
希恩潘低温的眼神一下子爆升至沸点,喷出熊熊的火焰,一脸凶煞,直扑向杨舞。
"你再说一次--"他几乎整个人逼到杨舞身上。
"你--我--"杨舞困难地避他吐出的、让人变水泥柱的恶狠气息。她知道逞口舌之快对她自己没好处,却又咽不下那口气,只能狠狠地瞪着希恩潘。
"我问你,"希恩潘忽然开口,目光中的凶狠没有稍减。"你真的在受催眠时,看见了我吗?"
杨舞没意料到,先是楞了一下,跟着倔强地把脸转开,不止目说话。
"回答我!"希恩潘硬将她的脸扳向他。
杨舞恨恨瞪着他,两眼瞪出火,仍是不肯回答。
"说!"希恩潘用力扳起她的下巴,声音像刀子一样利。他力道极强,存心要杨舞吃苦头。
"我不知道!"杨舞厌恶他的碰触,叫说:"别碰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越不要他碰,他偏越要碰!希恩潘索性伸出另"只手紧揽住她的腰。
"你到底说不说?"倾逼的姿态已变成一种威胁。
"你问这个做什么?!"杨舞拼命挣动,却挣不脱,又气又恼,一张脸胀得通红。
"是我在问你。"希恩潘一副独裁者的高高在上。
他将杨舞堵在死角。四处无路可逃,杨舞只好妥协,语无伦次说:"我不知道,那个人全身中满箭,他--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不是你!他只是长得跟你很--"
希恩潘眼瞳收缩起来。他放开杨舞,思忖什么似地盯着她没目的地望了一会儿,说:"那么,六九呢?他也在吗?"
杨舞困难地吞口口水,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点头。
希恩潘又陷入沉默中。空气中充塞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杨舞但觉心跳得志忑,提防着希恩潘的一举一动。
希恩潘忽然抬头盯住她说:"你背上的刺青是什么时候有的?"
杨舞再次楞一下,不情愿地回答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是吗?"希恩潘眸色深沉地闪动一下。
乍看到她身上那纹印时,像流星迎面冲撞而上的冲击印象形成强烈的震荡。说不出为什么,他彷似受了制约,对杨舞觉得耿耿于怀,逐渐产生一种莫名的执着。
事实上,在第一次撞见她时,她愤而瞪视他时,他就无法不在意。他一点都不喜欢她那种直透的眼神,侵透力太强,挥却不去。
"你们到底想将我怎么样?还有少康呢?你对他们怎么了?"杨舞颤声诘问。
初时的害怕、恐慌、不安以及愤怒等等种种复杂混淆的情绪过后,她开始意识到现实,意识到希恩潘势力的可能庞大,不是等闲惹得起的。她觉得这一切就像电影或作梦似,没有一点真实感,荒诞又匪夷所思。
希恩潘扯扯嘴角,剑眉扬得邪酷。"你是我们的研究材料,就和六九一样。至于那两个人,我们用不着,是生是死就要看你的态度--"
"卑鄙!"杨舞不假思索,挥手打了希恩潘一耳光。
"你--"希恩潘愤怒地抓住她,脸色胀得青紫,眼眸迸出激烈的火花。一字一字的由齿缝蹦出来说:"你以为你是谁?我要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他用力抓紧,力道十分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听清楚了没有?"他更加用力,要她求饶。
杨舞偏不。尽管她痛得眼角都渗出泪了,就是不肯吭声。
她这样更加激怒希恩潘。希恩潘一不做二不休,手劲一转,用力一折,将她的手臂硬生扭折。
"啊!"杨舞痛得惨叫起来。虽然骨头没断,但骨折的地方很快就红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