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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这些事,我爹从来不曾对我提起过,我的两位兄长也知道吗?」他双眼满布血丝,恨得咬牙切齿。

  「他们都知道,启先不说,是不想让你为了这桩血海深仇成天郁郁寡欢,待大事底定后,再让你知晓亦不迟,只是没想到最后会由我亲口告诉你这些陈年往事。」

  宫熙禛摇头苦笑。「许许多多人都因我而死……我亏欠他们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从前的他好傻、好不懂事,成天只知吃喝玩乐,全然不知爹娘兄长替他背负了庞大的血债,让他得以平静欢乐成长。

  「……」铁万山陷入沉默。

  「你诈死离京,潜藏于大漠,你的家人呢?」从头到尾皆不曾听铁万山提及家人,宫熙禛可没忽略他眉宇间透露出的伤痛。

  「死了,全都死了,本以为我诈死,依我过去征战沙场的卓越功绩,家人不会受到牵连,没想到玄腾敬为人心狠手辣,为了斩草除根,罗织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把他们全都杀了。」铁万山对已是当今圣上的玄腾敬深恶痛绝,是以从头到尾皆不认玄腾敬为君王。

  宫熙禛沉吟不语,他们都背负着家破人亡的伤痛,而该为此负责的人却正逍遥安坐于九龙宝座上,着实教他难以接受,那个不顾手足之情、贪慕权位的卑鄙小人!

  「熙禛是我亲生爹娘为我取的名字吗?」

  铁万山摇头。「不是,启先为了不让玄腾敬时时刻刻想起少主爹娘的事,继而反悔饶少主一命,是以为少主另外取了这个名字。」

  「我本来叫什么?」为了让他存活下来,养父可谓费尽心思。

  「十六皇子对少主冀望深厚,希望少主将来能成为强大的统御者,是以特地为少主取名为玄勍御。」铁万山解释他名字的缘由。

  他自嘲一笑。「结果我却沦落至此,想必……我亲爹若地下有知,定会气得捶胸顿足。」

  「少主多心了,十六皇子知晓少主被奸人所害,能够活下来已是不幸中的大幸,绝不会为此懊恼不悦。」

  铁万山恭谨的自怀中取出一块通体碧绿、水透无瑕的雕龙玉佩。「这块玉佩为十六皇子随身配戴之物,乃先皇所赐,今日属下将它归还少主。」

  宫熙禛眼眶发烫,接下父亲唯一留给他的遗物,指尖带着孺慕之情抚过一遍又一遍,心痛如绞。

  「这块玉佩是十六皇子落难身陷天牢时,启先想方设法取得,好让少主日后有个想念。之所以不敢让少主随身佩带,是怕被玄腾敬发现引来杀机,才会交由我收藏,待时机成熟再交还少主。」铁万山细细陈述。

  「你为何迟至今日才来找我?」宫熙禛,不,他已是玄勍御,十六皇子的可怜遗孤,他清了清喉咙,紧抓着冰冷的龙形玉佩,审视铁万山。

  闻言,铁万山立即下跪请罪。

  「属下该死,来得太晚,但请少主相信,属下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在得知皇太后再次以死相逼,苦求玄腾敬饶少主一命后,属下便已在计划,等待玄腾敬消除对少主的戒心,再伺机到『龙恩寺』带走少主。可惜属下千算万算,终究输给唯恐夜长梦多的玄腾敬,害得少主差点命丧黄泉,幸好苍天有眼,让少主平安活下来。」

  玄勍御见铁万山字字诚恳,不似说谎,紧绷的表情终于软化。「起来吧。」

  「谢少主。」铁万山恭谨起身。

  天际落下的雪啪嗒啪嗒打在屋脊上,屋内的柴薪烧得哗剥作响,香气四溢的番薯已飘散出焦味,再次成了被遗忘舍弃的焦炭。

  玄勍御终于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蛰伏于体内的野兽狂叫嘶吼着,急于为被害死的家人们报仇,但他仍要自己冷静,无论如何都要冷静,压制住体内狂兽,谨慎计划,有朝一日方能成功痛宰卑劣的玄腾敬。

  「再多说一些我亲生爹娘的事。」心乱如麻的他,要铁万山继续叙述那些他所不知道的事。

  「是。」

  铁万山缓缓开口,将他所记得的事全说给少主听,不管再小、再微不足道的都说,关于王妃有多贤慧美丽、多么受到府里上下众人喜爱,与十六皇子又是如何的鹣鲽情深,他皆详细说明,要少主明白,十六皇子与王妃曾是令人称羡的一对神仙眷侣。

  第7章(2)

  玄勍御神色恍惚地听着,脑海开始勾勒描绘铁万山所说的每个情景,关于他娘的模样、关于他爹的才干,所有关于他们的一切一切,甚至希冀自己能绘出一手好丹青,将所有场景一一画下,以填补心里刚被残酷事实刨挖出的空洞。

  他好痛,真的好痛。

  为了争夺那九龙宝座,玄腾敬一再设计陷害他的至亲,终有一日他要复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玄腾敬尝遍他所尝过的苦痛,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方能解心头之恨!

  ***

  雪,纷纷落落,大片大片兜头而下。

  站在外头等候的瑶光与狄啸风等人头上、肩上尽是雪花片片,纯白的雾气充斥在每个人的呼息间。

  高大的树木被似糖霜的白雪点缀,树枝愈来愈沉、愈来愈弯,忽地啪嗤一声,树枝应声而断,连同积雪坠落于雪地上。

  瑶光冷得直发抖,与狄啸风等人保持一小段距离,因为屋内发生什么事不得而知,她感到焦躁不安,来回踱步不时又抬头观看门开了没,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足迹。

  狄啸风看她一脸担心,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再看了,会动手的人只有少主,铁爷断然不可能再动手。」

  她停步,狐疑挑眉。「你们是宫启先的人?」

  狄啸风耸了耸肩,一脸无可奉告,站在他身后的人亦噤声不语,没有铁万山的允许,他们不可能对任何人透露任何讯息。

  他们不愿透露只字词组,使瑶光更加烦躁,孩子气的踢了下脚底白雪,当机立断说:「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瑶光正要冲向门口时,狄啸风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伸出长臂阻拦她继续前进。

  她气得杏眼圆瞠。「你做什么?」

  「没有少主或铁爷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屋。」

  「这是我家,我为何不能进屋?」她的声音因怒气上扬。

  「不行就是不行。」狄啸风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你简直是不讲道理。」瑶光气得想抱头大叫,宫熙禛是这样,眼前的男人亦然,怎么她净是遇到这些喜欢反客为主的人?

  狄啸风再次耸了耸肩,不否认。

  瑶光一手叉腰,一手抚着额头,无奈地压抑住自己的怒气,拼命告诉自己对方人多势众,个个都是手持兵器的练家子,她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不论有多生气,都不能跟他们起冲突。

  狄啸风见她气急败坏却又强自忍耐的模样,只觉得很好笑。

  「听,屋内并没有传出打斗声,所以你尽管放心,少主没事。」他忍住笑,指了指背后的木屋。

  瑶光侧耳聆听,果然没听见屋内传出不寻常的声音,但还是无法完全放心,会不会他们俩一进屋后,铁万山便趁宫熙禛不备,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宫熙禛已经重伤倒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假如真是那样.该如何是好?

  她的焦急全写在脸上,狄啸风摇摇头,心想他都说到这分上了,她还无法放心,那他也没办法。

  瑶光左思右想,觉得光在外头等不是办法,她得想法子得知屋内的情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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