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喔。”关于这一点她也很头痛,太医署那群废物的医术怎么比得上房宝儿?可偏偏这样的人才却不能为她所用。
该死!龙家这群人总是如此高傲,他们心里就没有一点天地君亲师的伦常之礼吗?
然后,她又想起龙天洪临走时传音入密,龙天宙居然拒绝了恢复武功,为什么?
“听说你的武功有机会恢复,为什么要拒绝?”
“陛下要我恢复武功吗?”
“呃……”她一时无言。当初逼他废除武功的是她,为的是怕他恃武作乱、于她不利,可现在她都怀了他的孩子了,他对她应该没有二心了吧?
可也难说,他心里真正爱的终究是龙平安,不是她,当今的女皇陛下,天知道男人变心了,会干出什么事?
她可是隐约听过风声,房宝儿本是前相爷公子的未婚妻,一朝爹爹失势,便遭夫家嫌弃,身受陷害,险些命丧黄泉。
男人的爱已经不保险了,何况是一个长得英俊又有本事的男人,吸引狂蜂浪蝶的本事更是厉害。
龙天宙对她本来就没什么爱意,若让他的条件再增加……她不禁怀疑,他的心里还会有她的位置吗?
怕是满后宫的女子都要对他投怀送抱,而她……除了以势逼迫、强留住他的人外,还能得到什么?
但龙天洪说的也对,倘使做她的枕边人便注定了时刻处于危险,那么他有武功会不会安全些?
比如这次好了,倘若他武艺尚在,怎会受此重伤,险些连命都丢了?
一时间,她陷入两难,既怕他变厉害了,她更难捉住他,又担心没有武艺傍身,他三不五时就来个受伤吐血的,若真有万一,她铁定后悔终生。
所以……到底要不要让他恢复武功呢?
她想得头都快裂了,也没有答案。
倒是龙天宙看出她的挣扎,明快地替她做了决定。“武功是我自己废的,既然动了手,我就不会后悔,陛下无需为此事烦恼。”
“但……你不觉得可惜吗?你曾经花费那么大心力练武,结果……”好吧,是她逼他废掉武功的,但她想再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并且,这回她绝不干涉他的决定。
她深吸口气,续道:“朕虽没走过江湖,却也听过‘剑在人在,剑忘人亡’这句话,由此可知武功对于一名武者有多重要,所以……你若想恢复武功,朕……朕可以答应你……”
第5章(2)
他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忍不住笑了。
自从他受伤后,他们之间仿佛有些变了,她对他的态度开始软化,而他看她这样急迫地想要表达善意又拉不下自尊,言行举止总要端一个架子的笨拙表现……他该觉得可笑才对,偏偏笑不出来。
或者他也变了,因为她的变而变,也因为发现自己即将当爹,心境不同了,不知不觉,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我不是江湖人,所以有没有武功对我而言并无太大差别。”
“怎会没差别?倘使你武艺犹存,这回面对刺客也不会受这样重的伤了。”
该不该告诉她,他受伤并非因刺客有多厉害,而是他本身没有多少的求生年头,因此在闪躲时并未尽力?
可以说,这次的伤是他自找的,他想下黄泉找平安,又碍于誓言,无法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因此卑鄙地利用了那名刺客。
不过……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再对照她近日对待他的态度,他想了一会儿,觉得此等秘密还是永埋心底的好,一旦付诸于口,于他恐有不利。
况且他都是要当爹的人了,往后势必不会再有如此荒唐举动,所以……就让这个秘密随风消散吧!
“那是意外,非人为所能控制的。况且,这世上没有武功的人还是占大多数,要按你的说法,没武功的人特别容易死,那么如今满天下都是武林人士而非普通百姓了,死亡机会更大一层。”
“唔……”好像有道理,所以当初她是正确的吗?“那……随便你吧!但朕的话永远有效,只要你想恢复武功,说一声,朕一定想办法助你。”
她不说叫房宝儿来替他恢复武功,而说要想办法帮他,可见她真的忌惮龙家人,也相当厌恶。
唉,明明是姻亲,彼此关系怎会搞得这么糟糕呢?
何况她大哥娶了他三妹,他与她是一对,可谓亲上加亲,感情应该更好才对,结果……只能说世事难料。
“谢陛下。”他一边说一边思量,她跟先皇不一样,先皇祖光会想,啥事也做不到,她是会想也会做,若她铁了心整顿皇宫,要将它打造成铁桶般稳固,天荒、天洪再要私闯皇宫,无疑火中取栗,太危险了。
所以还是让天洪、天荒少往皇宫跑吧,真的惹火她,他也不一定保得住他们。
知他处处顾及自己的感受,她就开心,忍不住想亲近他。
当然,他伤势未愈,不能乱来,不过……小小靠一下、亲一口,应该没关系吧?
她轻轻地偎近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心怦怦乱跳,现在才发觉他生得真好看,为什么以前都不觉得呢?
他的眼神也很温柔,被他瞧着,就算外头下着雪,人也暖烘烘的。
他的笑容轻浅,虽然只是嘴角微微拉开一个弧度,却给人感觉永恒的安全。
她突然不好意思亲他了,夫妻做了这么久,连孩子都有了,她才第一次尝到为人妻的羞怯。
而那羞意一涌上心头,她便像春水一般地融了,小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襟,听他的心跳,和着她的,怦怦、怦怦、怦怦……
不知不觉地,他们的心律居然同拍了。
一种奇妙的感受在她心里升起,她希望留住这个时光,直到永久。
这是爱吗?
呵,婚后一年又五个月,她爱上了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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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龙家人还算守信用,给龙天宙换完最后一回药后就没再拿皇宫当自家,爱来便来、爱走便走了。
没有讨厌的人搅局,加上龙天宙又温柔、朝廷的事也差不多理顺了,她的日子每天都过得既舒心又快活。
当然,她也没有再选面首,引狼入室这种事第一次是意外,再来第二回,就是愚蠢。
她再昏庸,头脑也还是好的,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犯下这种低等错误。
而且……世上还能找得出比她的王夫更英俊、更有魅力、更体贴、对她更好的男人吗?
看她因为怀有身孕,双腿肿得快像猪蹄了,总是睡到半夜抽筋,他也不嫌弃她,夜夜帮她按摩,直到她又重新入睡为止。
她想,她就算把天上地下全翻过来找一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招婿如此,夫复何求?
她对如今的日子真是满意到了极点,只除了……
“陛下生产的日子快到了吧?不知太医、稳婆那边准备得如何?”龙天宙其实更信任房宝儿,但她不喜欢,只好放着最好的大夫不用而屈就次等的。
这让他心里稳稳不安,每天总要问她几回是否万事俱备,若有缺失,哪怕会惹怒她,他也一定招房宝儿来,务求她母子均安。
人都道,女人常有些莫名其妙的直觉,却准得让人害怕。
却不知,他的直觉才是准得恐怖。
比如义父的过世、平安的的意外、大哥的殉葬……事前他都是这样坐立不宁,事后则证明了这是恶事将发生的征兆。
如今他又有这种感觉了,而且随着她临盆在即,不安日渐强烈,他几乎敢断言,她生产一定会出事,就不知她信不信他,愿不愿接受房宝儿进宫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