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什么长处的,我没有一处能与凝香姑娘相比……我只会为少爷带来灾难……”她咬咬唇瓣,说得悲观沮丧。
“没有人身上没任何长处的,你更不需与凝香相较,因为我爱上的人是你。我不希望再听你说什么煞星灾祸的无稽之谈,我喜欢乐观开朗、天真单纯、认真生活的一钱。”他轻柔的揩去她的泪珠,随即倾身吻住她的小嘴。
面对他突来的吻,她瞠眸惊愣。
他的吻轻轻柔柔、绵绵密密,她不觉闭上眼感受他的真情。
片刻,他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大掌摩挲她嫣红粉颊低声道:“如果你离开我,我才是真的不幸。”
他拉起她的手,一起站起身。
“回家吧,我想吃你烹煮的茶料理。”他大掌紧握她小手。
“少爷的伤……”她担心问道。
“回去又要多躺两日,你得负责好好照顾我。”他故意道,紧捉她的手不放,不准她再逃离开他身边。
毛一钱跟着他步出破庙,想到回去得面对皇夫人,一颗心惶惶不安。
尾声
皇少风带毛一钱回皇府,皇老爷见她平安归来,高兴相迎。
皇夫人见到她,面有愧色,欲言又止。
“娘,我好不容易才把一钱找回来,您若再出言伤她,就是在伤我。”皇少风先警告娘亲慎言。
毛一钱一见到皇夫人便低下头,忐忑不安,他见状捉紧她小手,将她护在身侧。
皇夫人不若之前的气焰高张,也不再对毛一钱心生排拒,只因皇老爷一番话令她惭愧并自省。
皇老爷告知当年他想娶她时,他二娘、三娘找人替他们合算八字,算出她不仅命中无子,还带煞克夫、衰败皇家产业;但皇老爷深爱着她,执意非她莫娶,加上皇老太爷还算明理,并没听信命理谗言,选择接受她这个媳妇。
婚后数年她一直未能生育,老太爷曾希望儿子娶房妾室,但皇老爸无意另娶,老太爷也不再相逼。后来她总算生得一子,唯一的儿子俊美非凡,聪颖过人,且皇家产业从她进门后一年比一年更蓬勃兴旺,彻底破除当初算命大师的错断。
皇老爷说他从不相信娶她会带来不幸,若他当初迷信心生怀疑惧怕,放弃真正喜爱的女人,改娶会庇护他人生顺遂、但他却不爱的女人为妻,那他的人生才真是不幸。
皇老爷的话有如醍醐灌顶,令皇夫人从迷思中省悟过来。
她当初初见毛一钱时,其实十分心疼她的遭遇,真心视她为女儿般疼爱。
然而她却因他人对毛一钱的批评,认为委屈了儿子,开始对毛一钱心生嫌隙。又因江湖术士的话让她扭曲了对毛一钱的观感,对她排拒厌弃,将她视为灾祸煞星。
当她重新冷静细想后,不禁要怀疑亲戚所介绍的算命师刻意信口雌黄的可能,因对方力荐的闺女在算命师口中与儿子非常相合,大吉大利。
她竟因算命师一席话对毛一钱心生怨怒,口出恶言想赶离她,她怎会对孤苦无依的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来!
见毛一钱平安归来,她心里释然,却不知如何向她表达歉意。
“少风,别这么跟你娘说话。”知道妻子心中愧疚难以言语,皇老爷出声和缓气氛,“你娘只是一时想不开才会误解一钱,她不会再对一钱心生偏见了。”
“娘……”毛一钱抬眸,勇敢轻唤一声,“对不起,一钱之前害您和爹吵架……一钱很难过,也不知该怎么做,怕真会为皇家、为少爷再带来灾祸才出走,可少爷把一钱找回来了……
“一钱喜爱少爷,求娘让一钱留下,一钱绝不跟少爷成婚,只要留在府里当丫环是不是就不会克到爹娘,不会克到少爷了……”
她说着说着不禁哽咽,潸然落泪。
“你在胡说什么?”皇少风拧眉,不满她的说词,她竟仍在意命中带煞的荒谬说法。
“抱歉……”皇夫人闻言心口酸楚,眼前一片朦胧,向毛一钱诚心道歉,“一钱,之前是娘不对,不该一时胡言乱语,你是皇家的恩人,是皇家的福星,怎可能替皇家带来不幸?”
毛一钱意外皇夫人态度大改变,不禁怔然望着她。
“爹也不信乖巧贴心的一钱会为皇家带来不幸。”皇老爷强调,要她不再被江湖术士的话所捆绑。
刚开始他因爹亲遗愿逼儿子娶一钱为妻,之后与一钱真正相处,他认为一钱单纯无伪、天真乐观的个性,才真正适合聪颖过人、自傲自负的儿子。
当他发觉儿子对一钱似有好感,更加期待两人的发展,才会因妻子的无理反对表达强烈不满。
幸而这件事得到圆满解决,一家人终于能再度同桌用膳。
***
“少爷、少爷!李子酒酿成了,一起来尝尝吧。”毛一钱双手捧着酒瓮,开开心心奔至书斋,“哇啊——”
才跨过门榄,她便被裙摆绊住,眼见就要往前扑倒。
似乎已习惯她的莽撞似的,皇少风早一步跨上前,及时探臂揽住她腰际,将她稳稳带进怀里。
“好、好险!”双手紧抱酒瓮的毛一钱大大吁了口气,庆幸酿了四个月的李子酒没摔碎。“嘿嘿,我当初还多酿一瓮,要是不甚摔碎也不至‘全军覆没’。”
“不是说过走路别用跑的?”比起摔碎一瓮李子酒,他更担心她跌伤,“还有,我纠正几次了,还叫少爷?”
自那日双双互表心意后,他便要她改掉少爷的称谓,直接唤他的名,她却始终改不过来。
“直接唤少爷的名讳颇不自在,还是叫少爷顺口。”她笑道。
其实她真正想改唤的称谓是“相公”,可她不敢大胆说出内心的渴望。
近日皇老爷开始催问起他俩的婚事,皇少风并不心急,她也不敢提问。
“这一瓮我俩来分享,另一瓮就留给爹娘享用。”她仰高脸蛋望他,双颊嫣红,笑靥甜甜。
“好,那今日就来玩行酒令,一同畅饮一番。”他欣喜提议,松开环在她腰际的手臂,走往格柜取出两只酒杯,放置书案。
“行酒令怎么玩?”她捧着酒瓮走至书案,将酒瓮放置案上,从袖怀取出酒杓。
“以诗为题,只要诗词中与酒有关的字眼便行。”他道出游戏条件。
“那不公平,一钱肯定输的。”她噘起唇瓣抗议不公,她怎可能与才高八斗的他比诗。
“我没要考你即兴作诗,只要道出古人吟过的诗句即可,你不是读了不少诗词?”他笑望她。
他教她读书期间,她常要他教些简单的诗词、对联,也因此《三字经》这册书至今尚未读完。
“为了不让人说夫子欺负学生,我准你翻书查,但一次不可超过一刻时间,否则便算输。”他比比三面书柜,其中古今诗词书册不在少数,她若没点概念,也无法三两下翻出与酒相关的诗来。
“行,一钱接受。”她点点头兴致高昂。
她坐在案前掀开酒封,一阵浓郁酸甜的酒香漫出,令她垂涎。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马上番出脑中记忆,她大声吟出,拿起酒杓舀一杓李子酒入杯中,“一钱赢第一回,先试尝了。”
她举杯急要品尝自己酿的酒。
“且慢。”皇少风伸手拦住她,“所谓行酒令,是对不上的人才罚酒、吃酒。”
“第一回我跳过不接了,让你赢。”他抢过她手中酒杯凑进鼻前嗅闻,张口抢先品尝她的酒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