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识她后,他曾对男女之间的情爱有了个模糊的定义,可等到成亲后,与她身躯交缠、心贴心地一块生活着,他才发现,对他来说,在他眼中的苏默是种放不下的可爱、难以割舍的青睐、不忍分离片刻的怜情蜜爱。
爱这一字也太捉弄人了,随着爱意一日一日的加深,他才明白什么叫病入膏盲,他想与她分享每一次的呼吸、每一回的心跳、他所见到的每一件美好事物。
他时常觉得,他的心空了一个洞,只要她一不在他的身边,那地方就空旷得可怕,非得要他亲眼见到她,亲自摸摸她的手,以掌心抚摸着她的脸,他才觉得他的心会踏实些,不再像是难以填满的万丈深渊。
不远处的烛火,在灯花爆燃畴轻声响了响,而栖在他怀中的苏默迟迟都不说上一句话,沐策忍不住低下头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三姑娘?」
待他抬起她的脸来,他这才发现不只是她的两耳,她整张脸都红透了,还两手紧揪着他胸前的贴身里衣不放。
「娘子?」
「等、等会儿……」她红着脸抬起一掌,总觉得两颊烧烫得厉害,「先让我缓过劲来……」
打从他俩看对眼到成亲至今,眼前这位姓沐名策的状元郎,就从没跟她说过如此剖白的情话,就连当初他半拐她半送时,她也没听他给个理由过,哪像今晚,他却不经意地把心底话都给兜出来捧到她面前,这、这教她怎么能有啥准备?
红晕如霞,持久不散地盘绕在她的两颊上,就连她自个儿都觉得顶上快冒烟了,可胸坎里的那颗心,却史无前例的,无比欢快地跳跃着,她不语地看向他的眼眸,恣意泛滥的柔情,掩藏不住的爱恋,一一静写在他那双沉静黑幽的眼底。
她细细品味着他方才的话语,将那一字一句都当成了上等的浓情的药材,放在炉里缠绵地炖熬成一锅真心,再一口口地咽下去。
「姑娘?」他收拢了双臂,小心地轻摇着她。
「傻瓜……」她紧紧地拥住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磨蹭着,而后趁他不备,一鼓作气地仰起脸在他的耳畔咬了一口,接着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自她身上俯探下来的双唇,已牢牢地噙吻住她的双唇,长驱直入勾缠着她的唇舌,大有不想歇止的意味。
她侧过脸深喘口气,感觉他的嘴唇即凑向她的颈项,轻巧巧的,将唇贴合在那柔白的皮肤上,吸吮着那脉动着的脉搏,一口一个地印出鲜艳的吮痕,她忍不住颤了颤,原本扶在他手臂上的两掌缓缓挪移至他的屑上,而后用力地攀紧他。
他难耐地扯掉她身上的衣裳,游移在她身上的掌心,迫切地抚过一寸又一寸的肌肤。
「慢着……」苏默在最后一丝理智跟着沉没之前,勉强地捞回些许自制力,颇不舍地将他推开些距离。
「嗯?」
「你还没说你打算拿远亲他们怎么办,难道你要让他们一直抱怨下去?」她可不想再有人三不五时地跑来面前对她抱怨,她家夫君因她而不务正业,因此在享受夫妻间的乐趣之前,她还是想先知道他要如何解决这个大问题。
「放心,再过阵子恩师会为我解决这点小问题的。」意犹未尽的他,拉过她一掌,懒洋洋地啃咬起她修长的纤指。
她登时一愣,「怎么说?」啥时又扯上他家恩师了?
沐策凑至她的耳畔,低声对她说出早已酝酿已久的计划,而后如他所料地看见她呆愣在他的怀里。
好不容易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苏默,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你确定要这样解决问题?」她就知道他这非常人,铁定会行些非常事。
他说得毫不愧疚,「师恩重如山,身为学生,我不过是孝敬恩师而已。」
她瞪大了双眸,愣愣地瞪着他无辜的双眼许久许久,直至他不耐地低首重重地吻了她一下,她这才把漫天四散的心神都捉回来。
「你……打算拿你家爱徒来孝敬?」她直在心底为某位被他当作贡品献上的人默哀。
「不挺好的吗?」沭策一脸理所当然,还朝她坏坏地笑,「你说,咱们恩师容貌生得如何?」
「天仙佳人是也。」那还用说吗?瞧那皇帝和那些朝中大臣不都一迷就是二十年了?甭说那些男人,就连她这女人,头一回见着时也都为那张艳容有些晕头转向,要不是沐策及时铁青着一张脸把她拉回来,她还真差点就误入歧途。
「你可知为何他至今仍是独身一人?」
「对啊!」她也不禁勾引出满心的好奇,「不是听说朝中许多狂蜂浪蝶老追着恩师大人团团打转,就连陛下也被他迷得痴心一片吗?怎么恩师大人他却形单影只多年?」
深知内幕的沐策对她一笑,「因他老人家早有心上人了。」
她两眼闪亮亮的,「是哪家的姑娘?」到底是何方佳人才能入了本身就美若天仙的梅亭然的眼?
「前威武将军,莫倚东。」
那位……浑身上下肌肉纠结布满伤疤、天生就是一副匪类样,放下以往的杀人刀近来改扛着锄头的自家爱徒?
「恩师大人他……喜欢爱徒他这类的?」她一手抚着额,有些不能理解梅亭然为何多年来从万花丛中过,却独独只看中了莫倚东这个与他完全天南地北的粗人。
沐策微眯着眼回想从前,「据他老人家的说法,当年在我头一回带着爱徒去见他时,他即对自家徒孙一见钟情,即使我说破了嘴,他老人家还是不管不听,一心一意地栽了下去。」
「爱徒他对恩师有什么感觉?」
「木头一块,毫无所觉。」沐策叹息地摇首,「每回一见那张天仙般的脸蛋,爱徒他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因此多年来他总是藉着军务繁忙,能闪就闪得远远的。」
「那……」
沐策老早就在必底把那副驱逐碍事者的算盘给打好了。
「俗话说肥水不落外人田,况且恩师他老人家自搬上山来后就已暗示我许久了,你说,我怎能不成全他老人家多年来的这份心思?」打从头一回见到莫倚东起,梅亭然的两眼就停在徒孙的身上不肯走了,可以往莫倚东长年待在边关,害得梅亭然就算是想下手也无从下手,如今好不容易终于逮着个机会了,他这当学生的能不让老师一圆旧梦吗?
「……」原来狼与狈早已在私底下达成协议了?
「话说回来,爱徒也孤家寡人大半辈子了。」沐策将脸颊贴在她的额际上,心满意足地搂紧她,决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打我识得他起,他便木头得跟什么似的,又总是男男女女都瞧不进眼,再不为他打算点,难道还真让他一人孤独终老?我既是他的师父,我就有权替他作主,你说是不?」就算再让那棵木头晃下去几年,他相信,也不会有人看上他家那位生得一脸野蛮土匪样的爱徒的。
「他、他若不愿呢?」苏默一手按着急跳的心,一手微微推开他后,瞧着沐策脸上那一副我说了就算的专横样。
沐策挑挑眉,一脸的不以为然,「你认为他有法子抵抗恩师的美貌?」
「呃……」她倒觉得除了前梅相这致命的诱惑之外,莫倚东更怕的是他这个师父的淫威。
「甭管他们了。」沐策一把揽过她,火热的唇直往她细致的锁骨上轻轻地啃咬,「长夜漫漫,娘子还是对长工心诚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