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搭最近的一班飞机赶过去!”
隔天一早,詹芸乔以最快的速度向公司告假,搭上前往首尔的班机。
短短不到三个小时的飞行,她心乱如麻,只要一闭上眼,脑中就会自动浮现项羿军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让她完全没办法冷静。
想起那晚他们的争吵,她就后悔极了。
她原以为人生还很长,可以让两人慢慢去思考,慢慢去作选择。
没想到,却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如果羿军有个什么万一,那她该怎么办?
愈想,他就愈害怕,拼命地握紧双手向上天祈祷再多给他们一次机会。
上午十一点,飞机在仁川机场降落,詹芸乔快步地走出海关,郑志峰派的人已经等在机场外头。
她搭上车子快速抵达医院,在病房外头的走廊遇到了好久不见的郑志峰和江浩哲,也无暇多作寒暄,焦急地追问:“学长,羿军目前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羿军身上有多处骨折以及气胸的问题,已经插管治疗,不过现在还是昏迷的状态……”郑志峰的脸色相当凝重。
闻言,詹芸乔心中一阵揪疼。“那我现在可以进去见他吗?”
“可以,只是不能待太久,探病时间一过,护士就会来赶人了。”
推开项羿军的病房,瞧见将近一个星期不见的项羿军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上,原本俊帅的脸庞上不满了不少擦伤跟瘀青,右手跟额头部缠着绷带,身体左侧还插了一条胸管,让詹芸乔忍不住眼眶泛红。
她轻轻地伸手捂住他垂放在身侧的大掌,感觉一阵冰冷的凉意,她心惊胆颤,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拼命往下掉。
她好气自己,为什么要跟他吵架?她分明就是爱着他的,就算公开交往又怎么样?从前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算被那么多人批评看衰,她也从不退缩。
为什么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难复合之后,她反而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坦然勇敢说爱?
望着项羿军仍旧毫无血色的脸盘,她懊恼不已,只希望他快点醒来。
那时,她会将藏在心底、没有对他说明的感情一次说个明白,不再有所保留。
所幸,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漫长等待,项羿军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而他也在詹芸乔抵达韩国隔天的下午醒了过来。
明白小乔肯定有许多的话想跟羿军说,江浩哲便跟郑志峰使了个颜色,两人很有默契地离开了病房,将独处的空间留给这小俩口。
待他们离开了病房后,詹芸乔来到项羿军的床前,柔声问道:“羿军,你醒了?你的伤口还痛不痛?要喝点水吗?”
望着眼前陌生的摆设,以及詹芸乔担忧的神情,项羿军慢慢地回想起车祸前的记忆,他试着吸气,却感到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
“羿军,你的肋骨有骨折的状况,别乱动……”詹芸乔紧张地说道,见他疼得拧紧了眉头,而她却完全帮不上忙,她心底好难过。
“你不是气我私自公开我们交往的事吗?为什么又千里迢迢飞来韩国看我?不怕又被人误会?”项羿军仍有些恼她。
闻言,詹芸乔心底一阵委屈,豆大的泪珠就这样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见她红了眼眶,项羿军这下不只胸痛,更感觉心脏一阵阵的揪拧,“你……哭什么?我又还没死……”
下一秒,詹芸乔气恼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唇。“你在胡说些什么?如果你不在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她眼中的泪水又像止不住的水龙头般,拼命地直往下掉。
在詹芸乔几乎淹死他的眼泪攻势下,项羿军兵败如山倒,就算有天大的怒气也全败下阵来。
“好了,算我说错话,你别哭了……”
“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就那么气我吗?居然连一通电话也不打给我……”詹芸乔抽噎噎地指控他,语气充满了怨慰。
“对不起……”他确实是因为那晚的争吵,刻意赌气不跟她联络。
原本想说等电玩展忙完回台北再好好地找她谈谈,没想到却在电玩展结束回饭店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他隐约记得当他被救护人员从挤压变形的车体救出之后,隔没多久车子就起火爆炸,只差那么一点,他就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现在见她心急如焚的憔悴模样,他忍不住在心底暗斥自己的幼稚,为了赌气而让她伤心落泪。
“我不是不愿意对你付出太多感情,是因为害怕太依赖你,我会没办法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才会对你有所保留。只是我脑袋这么想,心却没办法控制感情只要给出百分之六十或七十,爱了就是爱了。我要你明白,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对你的感情从来就没有少过半分……”詹芸乔泣不成声,声泪俱下地剖析自己的心情,只希望他能懂。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太小气了,一直跟你计较这些,对不起,你别哭了。”
天呐,他现在才知道詹芸乔的泪腺这么发达,只要她不哭,她说什么他都同意。
“以后我们都不要吵架了好不好?”詹芸乔抬头,张大一双泪眸望着他。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就好。”项羿军对她的泪水完全没辙。
闻言,詹芸乔这才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痕。“嗯,那你的伤口还痛不痛?”
痛,怎么不痛?他只要一呼吸,胸口就痛得像是要爆炸一样,不过他不想让她担心。
“还好,看到你来就不痛了。”
第10章(1)
詹芸乔顿时羞红了一张脸,这男人也不想想自己伤成这样,竟然还耍嘴皮子。
不过考量到项羿军刚醒来,体力仍很虚弱,不便说太多话,浴室詹芸乔体贴地要他多睡一会儿,她晚一点再来看他。
没想到项羿军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柔情万千地开口。“你等我睡着再走好吗?”
他好久没见到她了,想多跟她相处一些时间。
“嗯。”詹芸乔微笑地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他的病床边,紧捏着他的手,看着他入睡。
经过了一星期的住院治疗,项羿军终于可以出院,不过因为气胸的问题暂时不适合搭飞机,于是他又待在韩国修养了一个多月。
而詹芸乔没办法请假这么久,所以她在项羿军出院之后便先行返台工作,临时前,她不断交代志峰学长跟黑人学长帮忙好好照顾项羿军,才依依不舍地上了飞机。
虽然在台北每大都可以透过视讯跟项羿军对话,但两人并非在同一块土地上,感觉还是遥远。
就这样两地相思了一个多月,精心打扮后的詹芸乔踮起脚尖,拉长了颈子频频望向出关的旅客,当她瞧见项羿军高大挺拔的身影终于出现,她欣喜若狂地朝他奔了过去,本来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又怕会压到他身上的伤口,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改挽住项羿军没有受伤的左手。
“欢迎回来!”她每次数着电脑上的电子日历,好不容易才盼到今天。
“搭飞机累不累?肚子饿不饿?我煮了猪脚面线让你去霉运,等会儿热一下就可以吃了。”詹芸乔知道男友不爱吃飞机上的餐点,航空公司准备的餐点他肯定只吃了几口而已。
项羿军还来不及开口,后头就传来一道兴奋的男性嗓音。“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吃猪脚了!”
詹芸乔回过头,瞧见不远处的郑志峰和江浩哲,眼中满是惊喜。“咦?阿峰学长、黑人学长,你们怎么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