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波深立刻爬起来,“这次可没这么容易!”
他做好准备与她对抗,岂知她的脚步一旋,攻击的目标立刻转移。
“该死!”他低咒一声。
她想杀的是釉雪!他立刻奔上前挡住这一掌,却比不上掌风的快速……
“釉雪——”他失控地呐喊,眼睁睁见唐釉雪纤细的身子飞了出去,奔过去只来得接住。
唐釉雪的口中吐出大量的鲜血,沾满他的手和衣衫。
“波、波深……”她的胸口好疼,像是五脏六腑全移了位般痛苦。
秦波深不敢相信,大手颤抖起来,“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通通去死!”燕心疯得彻底,说完竟然一头撞上大树,了结疯狂的人生。
秦波深眨了眨眼,一点也不在乎燕心的死活,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倒卧于怀中的人儿。
冷风吹来,吹落他眼眶中的泪水……他仰头悲吼,紧抱着身受重伤的唐釉雪。
第10章(1)
难闻的血腥味弥漫在画馆中,当全身是血的秦波深抱着陷入昏迷的唐釉雪回来时,清姨崩溃痛哭。
“你这臭小子!不是答应我要将她毫发无伤带回来,不是答应我了,为什么丫头会变这样?你说啊!”她疯狂地槌打他,痛心疾首。
“清姨、清姨,别这样。”翠儿连忙拉住她,哭着说:“秦公子何尝不难过呢?他已经很自责了……而且他也受着伤呢!”
清姨愣愣地看着秦波深的手臂有道见骨的剑痕,而且嘴边也有鲜血,喃喃自语:“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会变这样?”
一直没开口的秦波深扯动嘴角,“清姨,我要快点帮釉雪疗伤。”
他神情恍惚,似乎受到相当大的刺激。
“我知道了,先进房吧!”清姨冷静下来,赶紧带着他进房,她看着秦波深将釉雪放上床,着急地问:“我要怎么帮你呢?快告诉我。”
“我要用内力替她疗伤,治疗过程必须花上一个月,这一个月不能有外人打扰,一不小心我和釉雪都会走火入魔,严重还会死亡。”
清姨深吸口气,“好,我会吩咐下人不准靠近。还有呢?”
“请帮我们准备一个月的食物。”
清姨点头,“明白了。”她握住秦波深的手,瞧见他眼底最深沉的恐惧,了解他的心已残破不堪,实在不忍心责备他,“一定要救活釉雪,清姨拜托你了。”
“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即便付出性命,他也要救回她。
清姨凝望躺在床上的唐釉雪一眼,先行离去准备粮食。
秦波深走回床边,大手抚摸唐釉雪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原本冷静的面容刹那崩塌,伤心欲绝。
“为什么不是我受伤?如果要死,我死就好……你不可以有事,绝对要活下去。”他另一手揪着衣襟,胸口痛不堪忍,“釉雪,我求你一定要撑着。”
他深吸口气,恢复镇定。动手撕开衣袖,随意替自己受伤的手臂包扎,接着扶起釉雪,开始替她运气疗伤。
他毫不在乎自己的伤势,只挂念她——
***
接下来一个月,在清姨的吩咐下,画馆的人不敢打扰他们,让秦波深能够专心替唐釉雪治疗伤势。
这段日子,秦波深几乎无休无眠,全心全意抢救唐釉雪,看着她的气色从苍白转为红润,身子也逐渐恢复,他才稍微放心,这也才发现自己为了她,憔悴得不成人形。
“雪若知道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恐怕会难过。”他瞧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神充满担心。
他不能让釉雪伤心……他看着桌上的食物,不像以前囫囵吞枣,好好的进食,善待自己的身体。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一个月期满了。
一直提心吊胆在房外守着的清姨,一见秦波深打开房门,望着他充满欣喜的眼眸,赶紧冲进房间。
“釉雪、釉雪。”她看着依旧躺在床上的人儿,连忙奔上前,视线模糊,“太好了,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唐釉雪的脸色红润,而且已不像受伤那时病恹恹的,看样子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
“波深,真是谢……”清姨的话未说完,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她惊慌地转过身,“天啊!来人啊,快来帮忙。”
秦波深晕倒在地!
外头的人一听到清姨的呼唤,立刻进来,见到秦波深昏厥的样子吓了一跳,迅速地将他扶回房间休息。
“快请大夫过来。”
“是。”
画馆里的人开始忙碌起来,一边照顾才刚复原的唐釉雪,一边照料因太疲惫而晕倒的秦波深。
***
“大夫,他不要紧吧?”大夫一来,清姨也赶到秦波深的厢房,关心地问。
“嗯,没什么大问题。”
“怎么会说晕就晕?”
“他的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明明疲惫却不肯放松身心,加上不断使用的内力帮人疗伤,身体自然虚弱。”
“原来如此,这傻小子,不是答应我会好好照顾身体?”她看秦波深确实有进食,在她的叮咛下也有入眠,但精神的折磨恐怕还是让他难以承受。
当唐釉雪身受重伤回来时,他的神情冷静,从不露出慌张的样子,清姨以为他可以撑过去,岂料只是表面坚强,心底却是异常脆弱。
她没办法想像秦波深单独替唐釉雪疗伤时的心情,肯定是痛苦万分吧!
为了救回唐釉雪,他不得不咽下所有的苦,专心替她疗伤,才会当疗程一结束,放松的同时,神智立刻陷入昏迷。
“要让他好好休息。”大夫瞥见秦波深手臂上缠紧的绷带,心一惊,急忙解开之后,触目惊心的脓包让两人倒抽一口气,“这公子到底怎么照顾身体的?伤口都化脓了。”
“天啊,他该不会一直漠视自己的伤势吧?”清姨捂住嘴巴,急得跳脚,“傻啊,傻子。”
“唉,我先替他重新上药吧!”
“多谢大夫。”
大夫摇着头,着手上药。
***
夕阳从窗口照进房间,暖冬的阳光十分温暖,让床上的男子悠悠醒来。
秦波深睁开眼,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躺在床上。
“釉雪!”他挂念心爱的女子,马上下床穿鞋,跑出房门。
在走廊上,他恰好碰见迎面而来的清姨。
“小子,你匆匆忙忙要到哪里?”她端着刚煎好的药正要送入他房间呢!
“釉雪呢?”秦波深神色紧张,忐忑不安地问。
“她很好,下午还有醒来过,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太好了。”他松口气,一手抚额,靠着柱子,终于露出笑容。
“别顾着担心釉雪,先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要紧。”清姨把药端给他,“连手臂的伤都还没好,究竟在搞什么?”
秦波深瞥着重新包扎过的手臂,心虚不语。
“小子,如果你受伤,那釉雪的下半辈子靠谁啊?”
他怔住,缓慢地望着清姨,呆呆地问:“清姨,你说这话是表示……认同我了?”
“你可是釉雪的救命恩人,当然得认同啦!”清姨挑眉,看着一个俊小子发愣还挺有趣,她双手叉腰,瞪着眼,“怎么?觉得我答应得太快,没有真实感?要不要再折磨你一番?”
“呃,不了、不了。”秦波深猛摇头,举双手投降。
“想早点娶美娇娘就快点把药喝完,尽快把伤势养好,听见没?”
“是。”他立刻照办,一口饮尽药汁,“清姨,我想去看看釉雪。”
他必须亲眼见她安然无恙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