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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他再次拒绝归降,狐鹿姑很不高兴,可急功近利的他更想得到实惠,于是当即拍板。

  “从明天起,我派几个人给风橐加力,你别管风橐,炉前指挥就行。”

  见他信了自己的话,还给出帮手,常惠心里冷笑,他不会为匈奴人打造优质兵器,但出于对冷铁的热爱,他倒是乐意用这些好铁石,磨砺自己的技巧。

  这时,两个浑身湿淋淋的男人,从荒原上跑来,直奔众人烤肉的篝火取暖。

  认出他们是监督他干活的看守,常惠漫不经心地想:这么冷的天把自己弄得那么湿,可不好过。

  可当他注意到,身边的狐鹿姑突然面色大变,好像很生气,又像很担心地狠狠盯着那两人,还不时瞟向他时,心中瞬即一惊。

  直觉告诉他,这两人的行为与狐鹿姑有关,也与自己有关!

  常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狐鹿姑也察觉自己失态,从便摆出威严的主子样,对那两个手下说:“大冷的天,你们竟然把自己弄成这样,找死吗?”

  两人倏地站起来,其中一人惊慌地答:“呃……太……太子……”

  “不要说了,跟我来,先换了衣服保住小命再说!”狐鹿姑打断他的话,起身往炼铁场外的毡房走去。

  那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再偷偷看了看常惠,垂头丧气地跟着主子走了。

  见他们偷看自己,常惠更加肯定他们在心虚害怕。

  他们定是奉命去做了某件与他有关的事,但没做成,才会那样狼狈和惊慌。

  到底是什么事?就在他不安的猜测时,额图匆匆跑来。

  “将军,夫人差点被人抓走杀掉!”额图凑在他身边低声说。

  “什么?”常惠大吃一惊。

  额图半低着头,任散乱的头发落下,他由乱发中观察四周,见没有注意他们,才继续说:“我听到夫人的声音,就跑去湖边,却看到那两个人爬上岸跑掉。”

  一定就是刚才那两人!银牙一挫,常惠焦急地问:“芷芙怎样?”

  “夫人没大事,只是被那两人用毛毡盖住时摔倒,破了额头,好在她挣脱了,还将两人踢进了湖里。”

  “混蛋!”常惠低声骂着,猛然站了起来,往铁炉棚外走。

  “将军?”额图担忧地喊他。

  他不想连累这个孩子,可是芷芙的遭遇,让他无法置身事外。

  常惠转回身,对额图说:“我得去找那个混蛋说理,也许会连累你。”

  “没关系,最多被他打一顿,我早已习惯了。”额图强作镇静。

  常惠摸摸他的头,安慰他:“我会尽量阻止他!”

  额图点点头,于是常惠转身,向大棚外的毡房走去。

  “站住,你要去哪里?”在篝为边吃喝的一个看守看到了,起身挡住他。

  “我有事找太子。”他挣脱那人的手,但又被另外赶来的两个守卫拦住。

  “常将军,请别让我们为难。”其中一人对他说。

  “统统给我滚开!”常惠的怒气勃然而发,还用冷冽的双眸扫过他们。

  “这里到处都是你们的人马,还怕我凭两只脚逃跑吗?我有急事,要立即见太子,你们让,我得去,你们不让,我也得去,有种你们就杀了我!”说完,他就推开身前的人,大步往前走。

  这些傻蛋,大概是刚吃了他的’赏赐品‘嘴短,也可能是他的一身凛然正气令人畏惧,三个人仿佛木桩似的,杵在那儿,进退不得。

  就在这时,那头走来了狐鹿姑……

  第5章(1)

  狐鹿姑是听到吵嚷声而被惊动的,此刻,一看眼前阵势,和常惠脸上的怒气,他就明白事情瞒不住,但还是故作糊涂地走近,问道:“怎么回事?”

  “我有事找你,他们不让我去。”常惠冷冷地回答。

  “他们当然不能让你去。”狐鹿姑双手抱在胸前,神情轻佻地说:“除非你答应归顺我匈奴,那样的话,你不仅可以到处走动,还可以得到华丽的毡房、肥美的牛羊马群,和无数的美女财富,怎么样,归降吧?”

  “绝不!”常惠昂首挺立,怒视着他。

  “让我与你这种只会暗地里害命伤人的、卑鄙小人为伍,不如去死!”

  狐鹿姑的脸色变了,露出凶恶的本色,“你说谁卑鄙?”

  “说你。”常惠双拳紧握,毫无惧色地逼近一步。

  狐鹿姑本能地往后退去,色厉内荏地问:“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常惠怒气腾腾地正色道:“我要警告你,不要再妄想把你的脏手伸向我夫人,否则,你休想看到’寒天刀‘》。”

  狐鹿姑心中一惊,立刻抵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动你的夫人。”

  “没有吗?那你要不要把那两个属下找来,问他们为何好好地成了落汤鸡?问他们是谁派他们去用毛毡,抓我的夫人!”

  发觉常惠掌握了全部经过,狐鹿姑的脸色变了,他恶狠狠的盯着常惠,咬牙切齿地说:“是那个贱奴告诉你的?我要当众剥了他的皮!”

  说完,他随即凶狠地大吼一声:“额图!”

  额图惊恐的小脸出现在众人面前,细瘦的胳膊被两个男人抓住。

  “你要是敢打他,我就发誓,死也不碰那个铁炉。”常惠大声说。

  “反了!”狐鹿姑气得潢脸通红。

  “你竟敢以这来威胁我?真以为你一尺,你成了腊月二十三的灶神——上天了。”

  “我不是灶神,也不想上天,但我就是要以这为条件,换取我夫人和额图的平安!”常惠寸步不让,“太子大权在握,由你选择。”

  “敢跟我讲条件?”狐鹿姑怒极狂笑,“难道你不怕我把你当狗一样,用铁链与手铐锁住,每天揍你、饿你、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你们已经那样做过,可我怕了吗?”常惠颀长的身子挺得笔直。

  面对常惠的镇定和坚持,狐鹿姑气得脸发青,脑子里拼命在想,不如一刀砍了他,出掉这口鸟气,大不了不要那个太子宝座,放弃那没影的“寒天刀”。

  可是对王位的向往,与对荣华富贵的贪欲,最终还是抵消了他想要维护自尊的勇气,他将满肚子的怨气与怒气,化作肮脏的口水喷向常惠“软硬不吃的汉狗,你生来就是老子的克星!因为你,我左右不得舒展,横竖不能自在,你……你他娘地滚,老子我不想再看到你。”

  “但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虽然对方已恼羞成怒,可常惠仍不卑不亢,还进一步刺激他。“难道匈奴太子真的就只有那点本事——拿女人和孩子撒气?”

  这话正踩到狐鹿姑的痛脚,他的父王与兄弟都嘲弄他没本事,可尽管气得想吐血,但贪欲让他不敢忘记,常惠是他的克星,也是他的救星,他得罪不起对方!

  收敛起满眼凶光,他气急败坏地说:“我答应!但我要’寒天刀‘!”

  常惠冷然一笑,“只要火候到,你就会得到它。”说完,他转过身大步离去。

  “放开他!”狐鹿姑怒喝,并警告额图:“贱奴,盯住他,别忘记你是我的奴隶,敢有二心,我定饶不了你!”

  额图没说话,一溜烟地追赶常惠去了。

  常惠知道他会跟来,他故意不在匈奴人面前表现出对额图的关心,就是为了减少匈奴太子对他的伤害,而那孩子似乎也明白这点,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陪伴着心急如焚的他往回赶。

  “芷芙!”一进毡房,常惠就焦虑地喊,可她不在毡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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