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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铁网上并排着四、五条鲜肥锦鲤,老婆子一瞧见,肯定心痛得跳脚。

  “管他多贵,吃得痛快才重要,鱼本来就是给人吃的。”他们在水里游来游去,优哉游哉得让人好眼红。

  一口吃了就不碍眼。

  “说得也是,我们不吃它们,它们迟早也会死。”他这也算做善事,让鱼儿脱离苦难,早日投胎转世。

  “老头,你和樱子奶奶是怎么回事,你干么还不摆平她?”害他连带受罪,当起望妻石。

  管爷爷没好气的一横目。“我才要说你不会做人呢!都帮你帮到床上了,可你这没用的家伙又被踹下床,你有比人家差吗?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居然拼输四十来岁的中年熟男。”

  坏就坏在他那张嘴,没得救了,人家用的是不费力的软功,他只会学疯狗乱吠,难怪钢遇柔败下阵来,输得灰头土脸。

  “我没有输,我只是以退为进,另寻他法。”康永泽嘴硬的不认输,鱼身没熟透就大口咬,撕咬的狠劲像在啃某人的肉。

  “好好好,你尽管自欺欺人,哪天老婆、孩子都变成别人的,你别来找我哭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但以他们目前的僵局,很有可能真便宜姓拾的男人,他太狡猾了。

  “我是以过来人经验给予忠告,越不可能发生的事越容易发生,我……咦?承承、堂堂,你们要到哪玩呀?”他的乖孙,精力充沛。

  看着一对可爱的小金孙走过去,管爷爷笑咪咪的眯起眼,招手一唤。

  “我们要去放风筝。”管堂抢着说话,双脚一蹲学兔子跳。

  “喔,放风筝呀!你们精神真好,奶奶还买风筝给你们玩。”老婆子宠孙子,什么都舍得花钱。

  “这不是奶奶买的。”乖巧的管承偷偷看了眼正在生闷气的高大背影。

  “是你们川爷爷?还是珍婆婆?”他们呀!省吃俭用不用在三个女儿身上,偏宠什么都有的双胞胎。

  两颗小脑袋同时左右甩动。“不是。”

  “咦,那我猜不着了,谁会这么客气,送来两只蜈蚣和蝎子的风筝。”如果要讨好他,应该是茶叶盒好酒,老人家的小嗜好。

  喝酒好助眠,清茶润肺。

  “是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拾叔叔。”他脾气好好喔,常带些弹珠、公仔来送他们。

  “什么,姓拾的入侵‘泷之屋’?!”

  康永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听到拾文镜连他最后的地盘也敢登门入室,毛发一竖,倏地转头,呲牙咧嘴地露出吃人凶相。

  “对呀!他在主屋陪小亚姐姐聊天,小亚姐姐笑得捧腹。”太奇怪了,康叔叔的脸怎么黑了,小亚姐姐开心不好吗?

  “好呀!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康永泽沉着脸,一副要上阵杀敌的样子。

  网上的鱼还在烤着,烧红的木头劈啪作响,他把吃了一半的鱼头一丢,人就如火烧屁股一般,一刻不停留地奔向樱子奶奶所下的禁区。

  而管爷爷还优哉游哉的钓鱼,事不关己的享受垂钓的乐趣,顺便偷两口鱼肉尝鲜。

  “承承、堂堂,要不要吃鱼?刚烤好的,正鲜甜。”不吃白不吃,别浪费了。

  两个小孩发恶地摇着头。“爷爷,你偷捉鱼,你不乖。”

  “哎呀!鱼是我养的,吃几条有什么关系,你们来尝尝看,真的很好吃。”他咬了两口,表示甘甜鲜嫩。

  “会不会中毒啊?那是观赏鱼耶!”爷爷好残忍,吃他的花花和小乖。

  “中毒?”呃,应该不会吧!

  管爷爷迟疑了下,偷偷地把嘴里的鱼肉吐掉。

  “奶奶要是知道你偷吃鱼,一定会很生气。”奶奶每天早上都会喂鱼,跟鱼说话。

  一提到老婆,他脖子缩了缩,“不告诉她,她就不知道了。”

  他想着,待会儿叫物部川买几条补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天换日。

  “可是她有看到你们在烤肉呀!还说你的烟太大,要是熏死她一条鱼,她跟你没完没了。”管承背得很熟,一字不漏的照念。

  “什、什么,她全看见了?!”他拿钓竿的手微颤,疑似中风的前兆。

  管堂嘻嘻哈哈的指向主屋。“你看嘛!奶奶不是坐在那里,她捂着嘴在笑。”

  笑?

  管爷爷眯起有些老花的眼,看向有些距离的菱形窗台,一抹笑得花枝乱颤的身影渐渐清晰,妻子那头半白的发跳入视线里。

  有古怪,这老太婆在高兴什么,都七老八十了,还笑得像十七岁的少女,一点也不含蓄,笑声之大连耳背的他都听得见。

  等等,不对,刚才金孙说拾叔叔在主屋,那他妻子也在主屋,不就是……

  一想到拾文镜老少咸宜的中年魅力,那不显老的帅气外表最容易迷惑女人,管爷爷一双老眼蓦地睁大,哮喘似的抽了口气。

  哎呀!那家伙不会连他老婆都拐了吧!

  “爷爷,你钓中鱼了耶!”管堂惊呼。

  什么鱼,他现在哪有心思管那种小事。“好好好,你把它拉起来,放在网上烤。”

  双胞胎一听,没人敢碰钓竿,他们才不要当杀鱼凶手。

  “爷爷,你要去哪里?”哇!他跑得好快,不是说骨头酸痛?

  “我去抢老婆……”

  “嗄?”什么意思?

  “呃,尿急。”非常急。

  “喔!”尿急不能等,不然会尿在裤子上。“爷爷,你的烤鱼……”

  管爷爷根本没听见孙子在喊什么,他跑的速度可不输年轻人,康永泽前脚刚到,他只差不到一分钟,气喘吁吁地也要凑热闹。

  “哥哥,鱼要怎么办?”有生有熟,还有半颗死不瞑目的鱼头。

  管承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偏着头,很认真的想着,“把它放生。”

  “放生?”管堂眨着无邪的大眼。

  “嗯,都放到池子里。”奶奶说看到受难的小动物要放了它,这叫积阴德。

  “好呀,好呀!我来帮忙。”最爱帮忙的管堂手舞足蹈,连忙放下手边的风筝。

  小小年纪的双胞胎哪晓得“放生”的真正含义,只见他们手忙脚乱地把钓竿上的鱼,连同钓竿,一同丢进水池里。

  而后又自作聪明的把烤熟的鱼丢下去,以为鱼遇到水又会活过来,三、两下全丢个一干二净。

  池里的锦鲤一见有物抛下,惊慌得四处逃窜,数量庞大的鱼群互相推挤,有几条急着想游开,却方向不辨,砰的撞上池里大石头,死了。

  “哥哥,火呢?”还在烧。

  “用叶子把火盖起来。”没看到就好了。

  小朋友就读的幼稚园有教过火灾的防范法,遇到燃烧的火时,要用水冲灌或用沙子、泥土覆盖,杜绝火源蔓延。

  但他们毕竟还小,就算再聪明,对于老师的讲解还是一知半解,在找不到沙子和泥土的情况下,只记得要找东西把火盖起来,而干掉的树叶枯枝唾手可得。

  于是两人把院里的叶子全扫起来,往火上一堆,然后开开心心的手牵手,要到外头放风筝。

  “呵呵……真的有人把日本清酒当白开水喝了,醉得不省人事呀。”

  “是的,妇人,外国人通常以瓶身来鉴定年份,他们只认得红酒喝白酒,对于亚洲国家的酒类不甚了解。”在某种方面也算是种族歧视,至少他没见过欧美餐厅摆上一瓶高粱。

  “哎呀!真是糊涂,光是用闻的也闻得出酒味,怎会一股脑地往喉咙灌?”准是个迷糊鬼、急性子。

  “也许他太渴了,看到桌上有杯水,拿了就喝。”莫筱亚看樱子奶奶笑得开心,便也凑上两句引她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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