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完全要归功于伍宅有一位不负责任的女主人所致,因为女主人毫无理家的才能,所以这栋原本漂亮、豪华、气派的宅邪才会变成个大杂院,每天来来去去的人马众多,久了,也就懒得订什么规章了,反正也没人遵守。
“有什么好事吗?老妈!”笑嘻嘻的人内,伍恶无视于屋里另一头太师椅上正在翻阅晚报的中年男子,他选择一屁股坐在他老妈的身边。
“呀!阿恶!你回来得正好。”何雪绢惊喜地一把拉住儿子。
“快,你尝尝看这种面,真的好好吃!”
她的语气就像摆在桌上的是龙虾面或是鲍鱼面似的,天知道!那不过是一碗不到二十块钱的华华香茹碗面罢了。
在何雪绢一脸期待的盼望下,伍恶不负所望,两、三下浙沥呼噜地就将面前那碗泡面给解决了。
“怎么样?好不好吃?”何雪绢询问的同时,眼里也闪耀着圣洁的光辉,那眼神实在教人不忍泼她冷水。
“太好吃了!”伍恶毫不考虑地拉过他老妈的头啵了一下。“老妈,你煮泡面的手艺真是愈来愈好了!”
听毕,何雪绢笑得眯起了眼睛。“也没有啦!”
“你就不要谦虚了。”伍恶拍拍他老妈的肩膀。“老妈,现在能把泡面泡得那么好的人已经愈来愈少了,能吃到这种泡面,我真是骄傲呀!哦,对了,外面那些灯饰是为了庆祝这碗泡面才挂上去的吗?”嗯,八九不离十,八九不离十,答案大概八九不离十。
… “你怎么知道?’何雪绢又是一个大大惊喜的表情送出来,哦!她生的这个儿子实在太可爱了。
“想都知道,这种事不好好庆祝,庆祝怎么可以?”伍恶得意地一笑,眼球一转,眸光正好对上太师椅里的中年男子,那个中年男子也正里蹙着眉宇看他。
“阿恶,你的裤管破了。”
伍奕停下阅报的动作,用他那双被岁月磨练过的锐利鹰眼看着长子,不明白恶那表面上巧言令色的技巧到底是遗传自谁的基因?
“哈,老爸,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现在最流行这种破裤了,愈破愈酷,狂也有一条这样的裤子,他那条破得才彻底,武林中已无人能出其右,如果你想要看的话,我倒可以帮你安排个时间……”
见儿子愈说愈离谱,非但玩兴大起,还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伍弈心中那股想套出儿子真性情的想法更强烈了。
伍奕就是这座大宅子的男主人,十六岁开始纵身黑道,一直以来都是道上声名远播的硬汉,虽然已步入中年,但他那精剽的平头、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以及坚毅的唇线,其锋芒和威严都仍教人望而生畏。
他一手创建黑虎帮,用二十年的时间拓展到今天的庞大规模,拥有稳固的根基,也拥有一群为数惊人的忠耿下属,他知道自己还不到退休的时候,但那并不表示他从没有考虑过接班人的问题。
通常一个昏庸无能的领导人即是瓦解一个组织的开端,历史纪录不就一再重复这个教训吗?因此,他不会犯这个错,而如何把儿子潜藏的个性揪出来,是他这一年来最乐而不疲的事情。
伍奕唇角微微勾勒起一抹淡不可见的笑意。儿子以为自已不了解他吗?哦,那他真的是错了,不了解他的恐怕还真的是他那大而化之的母亲哩。
“东贤盟已经瓦解了。”伍奕淡淡地道出几个堂口刚刚传来的消息。
伍恶剥了颗葡萄喂到他老妈嘴里,自己的嘴也没闲着。“那当然是不瓦解也不行了,王东贤明天就要到绿岛报到去,一时之间群龙无首,喂,老爸,你看我们要不要大大方方地接收他们的地盘?”
“哦,乖儿子,葡萄好甜!”这是何雪绢吃葡萄得空所插进两父子谈话之间的赞美。
“胡扯!”伍奕斥责一声,大有“别呆了”之意,这句话是针对儿子说的,并不是说葡萄不甜。
堂堂的黑虎帮何必将尽是杂卒的东贤盟纳入麾下?不过他当然知道儿子是故意在他面前扮蠢,阿恶企图逃避的阴谋,他尽收眼底,那么明显,想看不到都不行。
好吧!好吧!虎毒不食子,既然伍恶才十八岁,又只是个课业维艰的高中生,他就暂且放伍恶一马,待伍恶大学毕业再拖伍恶进这潭浑水也不迟。
耗时间,这谁都会。不过伍恶最好也别奢望拖欠了就是别人的,黑虎帮下任帮主的皇冠绝不可能会掉到他那两个弟弟的头上,他最好早有觉悟。
“果然!”伍恶拍自己大腿一下,一副宾果的表情。“老爸,我的建议就是难成气候,还是你的看法比较英明,你自己想想怎么处理东贤盟的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吹捧一番,伍恶再迅速地将烫手山芋丢掉,接着,他的大哥大非常够义气地在此时响起,今晚他免于被他老爸拷问。
老爸的可恶夜追缉令也太可怕了,天天想着要将自己的帮主之位嫁祸于旁人头上,好在他年轻力壮,有的是精力,否则迟早被他操毙。
“喂!”他快乐地朝电话那头喊。
“刚刚好吗?”一个从容不迫的声音自另一端传来。
“一秒不差。”哈,他就知道邪那对眼睛有穿墙凿壁的功能,请他扮演及时雨最适合不过了。
“伯父一直在看着你吧?”虽是探询,事实上殷邪问的肯定。
“太正确了。”真是不佩服邪都不行了。
伍恶当然知道他老爸为什么会用那种古怪又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看,因为他没自大到以为这种把戏瞒天过海。大名鼎鼎的伍奕是蝎子耶,混江湖不是混假的,否则改名叫螃蟹就好了,叫什么蝎子?
殷邪轻咳一声。“恶,伯父他实在是位不可多得,关爱子女的好父亲。”语毕,他微微的笑意倾泄而出。
“去你的!”伍恶知道他的伙伴在暗示什么,他老爸打定主意陷他于水深火热之中,那阴谋谁不知道。
“明天开学第一天,放学要不要聚一聚?”殷邪问。
按照惯例,加入了一年级的新生,明天的圣帕亚校园会很热闹。
“明天不行,我有事。”他还有几票私人恩怨没解决,开学日就是算帐目,总要活络活络筋骨嘛!他那勤练了十年的跆拳道可不是专用来比赛领奖杯用的。
殷邪笑了。“有什么事呢?”他大略已经可以猜得到了,伍恶不是找吃,那么就是——找架打。
“打架,明天要去打架!”他说。
第二章
在庄重的开学典礼过后,耸立在初秋天空下的校园处处充满了热闹缤纷的气氛,圣柏亚那首经过名家填词、谱曲,悠扬悦耳的校歌正透过广播器传送到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旧生总会很本能地跟着哼唱起来,新生则一迳的在美妙的旋律当中感染那股初入学的兴奋。
“终于变成大家的学长喽!”伍恶双手交叠于后脑勺,口里轻松地跟着广播器哼着曲子,步伐惬意又自在,他们正走在松林里的红砖道上,这是要往学生会的方向。
在学生会的成员当中,伍恶并不是最为俊美的一个,但他依然有股令人难以抵抗的吸引力。
一头微褐的乱发,一对桀骜不驯的浓眉,一双出色漂亮的大眼睛,以及笑起来微阔上扬的嘴唇,轮廓酷似香取慎吾,劲瘦结实的一八六身材,冬天穿皮衣来就数他挺拔又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