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说,怀孕之后会变笨,好像是真的,不然,她怎么总是在他面前忘东忘西还忘词呢?
一直到坐在五星级饭店的餐厅里时,她的行为还是一直印证着这项传言。
服务生送来好多精致诱人的甜点,每一样的美味可口指数都破表,还有那酸酸甜甜的特调饮品,就像是为她特别订做的好喝又对她的胃口。
喝了好几口后,她才突然想到要问服务生:“这饮料没加酒吧?”
怀孕不能喝酒,是禁忌。
“没有。”回答她的是严莫臣。“这饮料是我请人特别调制的,纯天然的,好喝吗?”
“嗯,很好喝。”杜丝曼听到没加酒,放心的连喝好几口,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对味。
严莫臣看见她喝眯了眼,唇角眼角都在笑,他的一双蓝瞳却沉了下来。
“甜点呢?喜欢吗?”他又问。
“喜欢啊,是我这阵子吃过最好吃的甜点了。”她笑着,吃的很满足。
这女人好像根本忘了,她根本不爱喝酸酸甜甜的东西,也不爱吃甜甜的点心类食物。
人的胃口不可能会突然改变,除非……是某种特别的原因。
“对了,知道你很爱吃海鲜,我还请厨子特别为你弄了一道龙虾海鲜盘,上头有你最爱的生鱼片和辣炒螃蟹。”
什么?生鱼片?完了!杜丝曼的脸色突然变得有点苍白。
“菜来了,你尝尝看,不好吃的话我可以请厨子再做过——”严莫臣话还没说完,已经看见她捣住口鼻,往洗手间奔去。
终于,还是露出马脚了。
她最爱的海鲜,却让她避之唯恐不及,他什么都不必问,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怀孕了。
却不打算告诉他……
第6章(1)
“你怀孕了。”
杜丝曼一回到座位,就听到严莫臣这么对她说。
她抬起头来有些错愕的看着他,见到他那双湛蓝的眸底没有一丝丝的不确定,刹那间明白他不是在询问她,而是把她想要掩藏的事实给直接说出来。
她很想说谎,可是她知道这男人太精明,要派人调查她是不是怀孕了这件事也太容易,她犯不着冒说这种谎的险。
“对,我怀孕了。”她大大方方承认,还对他微微一笑,道:“孩子的爸爸不是你,你可以放一千一百个心。”
孩子的爸爸不是他?严莫臣凛了脸,说不上来乍听到这样的话,突然冲撞上胸口那错综复杂的滋味是见鬼的开心还是生气?或者说,是错愕加上不可置信的郁闷感居多?
前阵子除了他,她还跟另一个男人上过床?
跟他的时候明明还是处子的女人,有可能在短短数天之内又跟另一个男人上床而怀了孩子吗?
他不相信,也不想相信这女人的私生活如此随便又随兴。而当这句话从这女人口中说出来,脸上还挂着美丽的笑容时,他下意识地只想封住她的嘴,而他,也在下一秒钟这么做了——
倾身,严莫臣高大的身躯越过桌面,吻住了她错愕又惊诧不已的唇。
她呼吸急促,心再一次因为他的吻而狂跳,那火热霸气又柔软极了的滋味呵,是她这么多日来心心念念的滋味。
她颤动着,觉得自己就要在他这个霸气的吻中化成一滩水,软弱得完全不像自己,直到他移开了他的唇,她还是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好半晌只能迷恋又羞惭不已地望住他。
严莫臣深邃的眸凝视着她被他吻得粉红的双颊,还有那微肿的唇和羞涩迷蒙的眼,这个一被他吻就会变得有点呆呆的小女人,竟然胆敢在他面前说她肚子里宝宝的爸爸不是他?
“再说一次这样的话,我会直接把你押上床,用行动来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我的。”
“怎么证明?”她有些怯懦的别开了眼,不敢与他那双霸气无比的眸子相望,那只会消灭自己的气势而已,一点帮助也没有。“那只能证明你是跟我上过床的男人之一而已。”
“杜丝曼,不要让我讨厌你。”他在她耳畔低喃,低沉的噪音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魄力与威胁性。
“你讨厌我吧,我不在乎。”
“你很希望我讨厌你。”
“是,这样没什么不好。”
“为什么?因为你怕爱上我?”
杜丝曼抬眸瞪着他。胸口因为他直指核心的话而起伏不已。
是啊,她怕越来越爱他,爱到连忘都忘不掉,那就很悲惨了。
“严莫臣,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得要爱上你。”
“可是你爱我。”
“我没有!”
他看着她,伸手轻柔的抚上她的脸,温柔得就像是春天的风、秋天的细雨,她忍不住颤抖,因为他这样温柔的抚触及目光而很不争气的羞红了脸。
他笑。“老是说谎鼻子会变长的,不知道吗?”
他很满意她在他指尖下的反应,像朵含羞草,随便碰一下就会害羞得蜷缩起来,可爱得不得了。
杜丝曼气呼呼的站起来。“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不要!”她拿起包包转身就走。
他上前,几个箭步就追上她,伸手去拉她的手,她拼命甩,他却执意把它握在掌心。
“孕妇不可以动不动就气得蹦蹦跳跳的,还有,太过剧烈的动作不可以做,譬如像刚刚那样使力甩开我的手,很容易动到胎气。”
现在他是在跟她说教吗?一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模样!
杜丝曼有点呕,但脚步却马上缓了下来,也不再想去甩掉的大手,毕竟他说的没错,是她气坏了才会忘记。
他注意到她放慢了步伐,微微勾唇,又道:“要常常保持心平气和,肚子里的宝宝才会乖乖长大,生出来后才能好脾性,医生没说吗?”
“严莫臣,我说过孩子不是——”
“你最好闭嘴!”严莫臣的脸再次冷了下来。“我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同样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次!”
杜丝曼真的闭嘴了,不过她只是因为走得有点急所以有点喘不过气来,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才道:“我会拿掉他。”
握着她的手一僵,严莫臣顿住了脚步,一张俊脸像北极的冰,染雪的眸瞬间扫过她有些热烫的脸。
“你不会的。”他说,像在说服自己。
“我会。”她迎视着他,不想在这一刻就被他的冷脸给吓坏。
他既然不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那么,她就只能用这种方法逼退他,因为唯有跟他不再有牵扯,唯有他讨厌她恨她鄙视她,他才会走开,离她远远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像情人。
他不是她的情人,他爱的女人也不是她,就算他对她再温柔再和善,在他眼底看到的女人都是他死去的妻子,他爱的是他的妻,从头到尾都不是她,她无法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自己。
“你不会。”
“我真的会。”她很肯定地说。“难道你以为我会随便生下一个男人的孩子?我才二十八岁,难道你以为我会因为一个孩子而毁掉我的事业我的生活,甚至是毁掉所有男人对我的爱恋?你究竟凭什么以为我会生下他?”
严莫臣瞪着她。真的,他真的很想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因为她竟然可以如此漠视她和他所孕育的生命。
是他错看了吗?她当真对他没有半点爱意与依恋,所以才会连想都不必想就打算拿掉他的孩子?因为不爱他,所以连他的孩子她也不想要?或者,她根本就不爱孩子,所以她才要当个不婚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