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我住的地方。”拓跋司功说道,拿起车上为她准备的披风将她整个人笼住,自然也就顺势将她拥在身侧。
“搞不好你那里比这里还危险。”她挨着他,忍不住咕哝一声。
他一愣,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珠,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响应。
她眨着眼,意外发现他居然定格说不出话了,而他这种迥异于平时漠然的样子,其实还满有意思,满可爱的。
“你平常很少跟人碰面?”她试探性地问道。
“公事上需要见很多人。”
“但是,他们不会跟你寒暄、瞎扯,对吧?”她也不认为对方会有这个胆。
“对。”拓跋司功点头,但是习惯所有问题都要有答案的还是继续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想留在这里?还是要到我家?或者要到别的地方?”
他的一板一眼让她轻笑出声。
“我考虑一下。”她跪在座位上,把脸贴在车窗看着石板铺成的陵区内部——每一处墙面及角台,都让她皱起眉头。“我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不知道是否在电影或是其它地方看过。搞不好,我有哪辈子就是死在沙漠里,所以才会觉得不舒服……”
她按下车窗,外头干燥的风倏地吹入,她蓦地打了个寒颤。
拓跋司功关上车窗,二话不说接过为她准备好的热茶,并将她身上的羊毛披风拢得更紧一些。
“你好像很习惯照顾我?”她仰头看他,觉得自己好像跟他认识了很久、很久。
他低头看着自己对她的保护姿态,皱眉猜想自己这些动作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没照顾过人,也没有被照顾过。”他低声说道。
“你又不是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总有爸妈照顾……”她话没说完,自己却先内疚地打停了。
他说过他没有家人的,而且他身上有股疏离感,也不像是出自一般家庭……
“我三岁时被扔在一间美国的育幼院门口,我在那里长大,院里老师定时给我衣食,我没饿到、冻着,还有书念,很不错,算是有被照顾到。”他平静地说道。
宋隐儿望着他冷静眉眼,猜想他的冷然也许是因为常年都不习惯与人有太多互动。
细细一想,这两日之间,他与她在一起时,除了罗伦之外,竟不曾再遇过其它人。他对于人群,显然采取这明显规避的态度。
宋隐儿拍拍他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道:“育幼院造就了现在的你,很好,很值得感恩啊!你几岁离开育幼院的?现在还会回去那里吗?”
“很少。但我帮他们成立一个基金会,让他们经济来源无忧。”他附近她,气息不客气地吐到她的脸庞上。
“我最欣赏感恩图报的人。”她紧张地说道,双唇不自觉地刺痛着。
每回他看着她时,她的内心都在天人交战——既想投入他怀里紧拥着他,却又想转身逃开,离他远远地。
“准备要回去了吗?”他抚着她的脸颊,只想和独处。
“不要催我,我还要多看一下。”宋隐儿转身又趴在窗边,一手不自觉地压住狂跳的胸口。
拓跋司功凝望着她,看到她脸上紧张的神态,知道她毕竟不像自己,已经梦了太久的她、想了太久的她,因此对于她只有不顾一切地想拥有的念头。她会因为两人之间太强烈的吸引而恐惧,也是正常的事。
“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吧!”他抚着她的发丝说道。
“你不觉得我这副怀古之幽情的模样很有气质吗?”她拉开他的手,努力想让气氛不要那么亲昵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觉得。”看她鼓起腮帮子,他触着她的唇角,轻声说道:“我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太阳出来了一样。”
看着他永冷肃脸孔认真地说着这些话,宋隐儿握紧拳头,心都融化了。
她当然谈过恋爱,却从不知道恋爱会让她失去理智,之前恋爱时虽然也算热烈,但是什么是现实,什么时候该冷静,她还是分得很清楚的,没想到一遇到拓跋司功,他像一把大火朝她迎面扑来,烧尽她的理智。
如果说梦中的“他”会让她怀念,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则让她心痛:她甚至觉得在宴会厅里与他对望时,她的心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你……”她看着他,几回想开口,却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好捂着胸口,用夸张的声调来掩饰真实心情。“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好的赞美。先是大手笔包下我一天,然后还说我笑起来像太阳,我有点理解灰姑娘参加舞会那晚飞上天的心情了。”
“你脸红了。”他说。
“哎哟,被发现了。”她吐吐舌头,双手捂着发红的脸庞,不好意思对上他如影随形的视线,于是转目看向窗外的黄沙苍茫。
这个地方,她真的没来过,可她只要一看到那片大大小小几百座的金字塔,心里就有股强烈的不安,像是在恐惧着这片大漠里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但是,她从没来过这里,又怎么知道这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呢?
“我让罗伦开车在附近多绕几圈,我们再回去。”他扶着她及肩短发,就是无法不去触碰她。
“好。”她点头,这回没再推开他的手。
反正,她推开他,他还是会在如影随形地跟上。
“你已经习惯我的碰触。”他满意地微笑着。
“要是别人敢乱摸我,我会让他后悔。但是,你这样做,我只想……”宋隐儿嘶哑咧嘴地伸出十指探向他乌黑长发,胡扯乱抓一通。
拓跋司功呆住,看着她像孩子一样地左拨一下他的发梢,又揉一下他前额稍长的发;然后,越抓越起劲地跪在坐垫上,专心地摆布着他。
“哇,抓点头发半覆住前额,这样显得多年轻啊!再解开几颗纽扣,竖高衬衫领子,露出你精壮体格,配合上你冷酷中带着野性的神情,随意往后座一躺。OH,很有名牌广告的FU喔!我从来不知道我这么会形容,搞不好我可以改行……”
拓跋司功蓦地扣住她的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她推着他的胸口,盯住他的眼。“你不可以每次都不经我同意……”
“可以吗?”他锁着她的眼,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有着渴望,像是已经等待了她千百年一般。
她被他这般凝望着,感觉他不只是个陌生人,感觉自己心跳快到喘不过气,感觉眼眶在发热,感觉自己想拥着他再也不让他离开……
她揽住他的脖子,完全无法阻止自己地响应了他的吻。
他们唇舌交缠着,怎么样也嫌贴得不够紧密。
他像是已经吻过她千百回一样,总是知道要如何触动她;而她紧搂着他,觉得自己因为他而化成一摊水,可她不想老在他面前败下阵来……
于是,不服输的她坐在他的腰间,吻着他的脖子,小手探入他的衣襟间,在听见他闷哼出声时,她顽皮地一笑。
“你对别的男人做过这些事?否则怎么会这么熟练?”他抓住她的手,身躯因为强忍欲望而紧绷,更因为想到她曾与别的男子亲热过而咬紧牙根,有种想砍人的冲动。
宋隐儿眨着眼,低头看着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像个豪放女一样地坐在他身上。
她赫得往后一跳,后脑呯地一声撞上车窗。
“痛痛痛……”她哇哇大叫,一边揉着头,一边把自己缩成小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