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隐儿的头在沙发间晃动着,已经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随着他的每次沉入而发出猫咪般喘不过气的呻吟,直到他终于饶过了她,好心地彼此同登高峰。
“你明知道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明知道如果我失去了你,就不知道要怎么过日子,你还敢给我做出危险举动!给我小心一点,知道吗?”拓跋司功语带威胁地瞪着她,伸手抚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开始怀念你面无表情的样子了。”宋隐儿嘟着唇,勉强扬眸看他一眼后,马上闭眼沉沉睡去。
拓跋司功紧拥住她的身子,目光仍然没法子从她身上移开。知道只要她不离开他身边,他根本不介意自己被别人贴上恶名那种小事。
只是,见她这么为他着想,他实在应该再多做点什么的。
他穿好衣服后,拄着助行器,慢慢地走出书房。
“帮我跟古董经纪人联络,要他无论花多久的时间去比对,也要找出与那本手札缺失文字相关的文件……”拓跋司功找到林秘书,严肃地说道。
“是。”林秘书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
“这事对我及隐儿非常重要,麻烦了。”他看着林秘书,不自觉地多加了这一句。
“我明白了,请您放心,我会尽一切努力帮忙古董经纪人寻找的。”林秘书马上站直身子,有种被交付重任的使命感。
“谢谢。”拓跋司功对着他点头。
林秘书被他这么一致谢,先是立正站好,继而忍不住对自己的手忙脚乱感到好笑。
于是,两个男人互看了一眼,唇边都洋溢出笑意,他们同时想着——
一切,应该会愈来愈好的。
一年后——
孙明丽在台东的那片广大土地,被拓跋司功以成本价买下,用隐儿基金名义成立一座庇护弱势孩童的农场及一座“M餐厅”的中央厨房——“M餐厅”新成立的古式糕点宅配品牌“天香”,日后全都会统一从这里制作寄出。
孙明丽为了报恩离开家族事业,担任基金会董事长。而宋隐儿则是基金会里头的大厨兼大家长,每天都和院童混在一起,直到拓跋司功来拎着人回家为止。
是的,为了避开宋隐儿妈妈及哥哥不时的骚扰及借款,拓跋司功和宋隐儿如果落脚于台湾时,他们就会定居在美丽的东部,珍惜着彼此携手的每一天。
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他们所担心的血咒契约会让他提前离开人世一事并未发生。拓跋司功连跌倒的意外都没有,依然安然无恙,两人这才渐渐放下心。
只是,对宋隐儿来说,这段期间内最让她难过的事就是——
当初那封“拓跋司功,该死”的简讯竟被调查出,是从她哥哥宋立朋友的手机里发出去的。
拓跋司功的保全那边派了人到她哥哥朋友那里控口风,没想到却打听到宋立竟然只因为认为拓跋司功指使他妹妹要和宋家划清关系,所以就找人骑车去教训拓跋司功。
宋隐儿一开始并不愿相信这么残忍的事实,她觉得羞对拓跋司功,于是趁着他午睡时偷溜出门,想找个地洞躲起来不见人。
偏偏拓跋司功身边耳目众多,每一个都知道他不能没有她,第一时间便通报了他。
她当时才溜走一个小时,拓跋司功就已拖着他还裹着石膏的腿,气急败坏地找到她,不许她把家人所犯的错揽到她的身上,因为她不是他们。他直接警告她要是不好好待在身边,他对于那些慈善事业就全都撒手不管。
她把他的话全听进耳里,不但乖乖回到他身边,而且在痛定思痛之后,现在除了每个月汇款几万元给妈妈当生活费之外,和宋立不再有联系。她知道自己必须放手,否则后患无穷啊——
她可不想下辈子还和宋立有恩怨牵扯啊。
这一天,宋隐儿刚从台东市区办完事回到位于农场里的基金会,她才下车就急着往办公室方向冲,一心只想快点把好消息告诉拓跋司功。
“宋隐儿。”有人唤住了正努力跑步前进的她。
宋隐儿一回头,万万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她的前任男友周多伦。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女朋友看了电视新闻报导,说这座农场现在有开放观光及糕饼制作课程,所以说想来这里看看。”
“她呢?”宋隐儿好奇地左右张望着。
“她现在在里面做糕点,我到外头抽根烟。”周多伦轻咳两声,表情有些不自在。
“欢迎你们,多多捧场买一些我们小朋友自制的手工艺品及糕点,当成你当年抛弃我的代价!”宋隐儿笑着朝他眨眨眼,小脸洋溢着光彩。
“你气色很好。”周多伦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
“是啊,因为我老公很疼我。”宋隐儿因为想到拓跋司功和接下来要告诉他的事,整个人就笑到连腮帮子都鼓起来。“其实,你算命真的算得满准的,我确实是旺夫益子命格。”
“我前阵子看新闻报导说‘天香’现在每个月网络营收上百万?”周多伦问道。
“我老公营销手法一流,加上原本就是在做好事,购买的人当然踊跃。”宋隐儿笑得嘴巴好酸,可是真的好幸福喔。
等她待会儿把好消息告诉老公时,他一定也会跟着傻笑的。
第11章(2)
咦?宋隐儿看着拓跋司功从办公室大步地走来,刚毅脸庞一股杀气,目光如刀地瞪着她这边。
宋隐儿左右张望着,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拓跋司功大步站到她身边,大掌直接把她揽到身侧。
“你在笑什么?”他板着脸沉声问道,恰巧从办公室监视器里看到她对这个男人笑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他当然要出来了解一下状况。
“老友重逢,开心嘛!他是我的前男友周多伦。”宋隐儿各看了两个男人一眼。“周多伦,这是我老公拓跋司功。”
近来已经愿意看着人眼睛说话的拓跋司功,黑眸先是一瞇,继而定定地看着周多伦。
周多伦被他两道锐利目光盯得动弹不得,勉强扬起唇角就想告辞。
“喂,你不是神算吗?快点帮我老公看看运势。”宋隐儿上前想阻止周多伦后退。
“不需要。”拓跋司功拉回她,斩钉截铁地拒绝。
宋隐儿兴致勃勃地说道:“不看白不看啊,他平常论命也不便宜耶!”
拓跋司功很少反对老婆意见,倏地往前伸出手——
周多伦吓得后退一步,脸色惊恐得像对方掏出的是手枪一样。
“你太凶了啦。”宋隐儿用手轻点着拓跋司功的唇角。
拓跋司功抿紧唇,不情愿地挑了下唇角。
“快看啊。”宋隐儿拉过拓跋司功的手塞到周多伦手里。
周多伦握住那只刚硬的大掌,看着上头每一道深刻得像是刀刻出来的纹路。
“一生富贵,成就不凡,命中子女至少三人。生命线……”周多伦沉吟了下,瞇起眼看得更仔细些。“很奇特,明明该是中断的纹路,却又被细纹填补了起来,而且后半段的寿命很强韧。”
“真的?”她抓着拓跋司功的手,高兴到惊叫起来。
“真的。”周多伦镇定地点头,却很快地放下拓跋司功的手,因为对方又看了他一眼。“拓跋先生先天原本有着过壮年而逝的可能,但现在可以安享天年却是无庸置疑的事。”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命格原本就是不停地变化,像明朝‘了凡四训’的作者袁了凡,本来命中注定短命绝后没功名,后来是因为转念修福行善,改变了命运。最后,成就福禄寿俱足的好下场,代表了求祸与求福,全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周多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