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隐儿看着他,听着他沉声慢慢说出古契约的内容,她的脸色则是愈加地惨白。
她紧抓着他的手臂,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让她完全无法置信,但他们之间从一见面时就与众不同。
之前,被他拥抱时,她就曾闪过两人之间的异常契合而落泪。方才听到他差一点出事,她也整个大崩溃……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法用常理解释。
但,这并不表示她要相信他现在所说的话!
“我不相信,我不要你用一半寿命换得和我相守的命运!”她大喊出声,把眼泪也逼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矛盾,但她完全没法子控制自己。
拓跋司功擦去她的眼泪,感觉整颗心都拧痛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他们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现在找到她了,他不想再和她分离。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哽咽地说道:“不要……我不要那是真的……”
“我也希望那不是真的。”他哑声说道。
她揪住他的衣领,哭着说道:“你给我保重自己,不许让那份契约的事成真!”
“我会的,因为我不想再次失去你。”他俯身而下与她贴着额,双唇甚至在颤抖。
“那真的是我们的前辈子吗?”她紧紧拥抱着他,想起梦中他无情地看着她死去的眼,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看着她眼里的慌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于是心急地解释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梦中的那个男人因为那个女子的死去,伤心欲绝,所以我才会每次都痛到从梦中惊醒。”
“我相信一个愿意用命来换得与‘她’相守的男人,不会伤害‘她’的。只是,梦中的男人那双眼真的好冷……”她全身颤抖着,偎他偎得更紧、更紧。
“也许他原本以为有了她,他可以脱离那样的冷漠,但她却离开了。”他低语着,将她抱得更紧、更紧。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望着他皱起的浓眉,红着眼眶问道:“像你遇到了我一样吗?”
“对,遇见你之后,我觉得自己开始慢慢地像个人了。”他看入她的眼里,声音嘎哑地说道。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坚定地说道。
“我也不会。”
拓跋司功再度吻住她的唇,两人开始像失控的野一样地狂恋着彼此。
他们放肆地爱着对方,恍若他们不会再有明天一样地牢牢拥抱着,只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他们相守的这一刻,只希望过去与未来都不要再来干扰他们。
现在,他们两人在一起——
这样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第8章(1)
就这样拓跋司功和宋隐儿开始了订婚后的同居生活。
宋隐儿每天早上醒来看着他的睡脸,总舍不得移开视线,每天也总想着要如何才能让他更有家的感觉,只希望他一切都好。
他们两人爱腻在一起,有时各自做各自的事,有时则是无所不谈,她和他讨论着彼此梦境,也询问过他关于前任未婚妻与秘书前后自杀的问题,他总是知无不言。她也因此才知道当时的他……对于身边的人有多么漠不关心——因为很多事,他几乎是一问三不知。
但她因为爱,所以愿意相信他的无辜。
而括跋司功则是打从宋隐儿住进家里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家”。
因为有了她,家不再只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笑意更是不曾如此密集地出现过在他的脸上。为了更常看到她,他甚至将办公室移到了书房,也开始让林秘书开始进入原本只有他才能进入的书房。
台湾的书房一样有着一面墙挂着他认养的孩童笑脸照片,这事原本该让他尴尬的;可宋隐儿因为知道他会觉得不自在,在他第一回开口跟她说想在家里办公之后,她便主动跟林秘书说那是她为拓跋司装饰饰上去的,只希望他看到笑脸就会记得微笑。
这样一个贴心的她,教他怎么有法子不疼入心扉呢?
只是,因为顾忌着那份古董契约上那像是诅咒的话语,他们心里仍是忐忑的。
因此,他们总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的一天在度过,分外地珍惜着每一秒的相处时间。
因为如此,一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乐天到不行的宋隐儿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她甚至催着他去做健康检查,要他开车小心,要小罗每天跟着他,一刻也不许避一开。
而他为了那个不知真假的血字契约,急着想娶她为妻,想给她他所有的一切。
但是,他们婚事却还是延迟了,因为——
“怎么可以那么匆促!我的宋家好歹是有名的饼店,嫁女儿也一定要轰轰烈烈。”
此时,大声说话的宋立坐在拓跋司功以大理石装潢,冷然得就像是主人的极简客厅里。
“轰轰烈烈个屁啦!他家大业大都不介意公证结婚了,你们是在计较个什么鬼,分明就是自己爱面子!”宋隐儿坐在拓跋司功身边,双臂交握在胸前,圆眸冒火地瞪着他们。
昨天,她妈妈打电话来说什么想帮她办喜事,说自己一辈子就只嫁一次女儿。
她一时心软便答应今晚让他们进门,谁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好处。
轰轰烈烈的婚宴——最后还不是要她买单!
“你别生气,算命老师说如果你们这个月结婚的话,对拓跋先生的身体很不好,最好是隔个一、两个月左右比较适合啦!”坐在儿子身边的古秋菏急忙帮腔说道。
宋隐儿心一惊,小手不自觉地摸索着拓跋司功的手。
拓跋司功紧握住她的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因为那两份古董文物有着八百年的历史,需要一些检查才能放行出国;是故他们至今对于那份血书契约的了解,仍然没有太多进展。
“我们不让婚事提前,也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宋立一看他们神色似乎有些在意,连忙滔滔不绝地说道:“那位算命老师还说拓跋先生开车千万要小心,我想你们最好找那个算命老师来帮你们化解一下……”
“化解什么,我们一切都很好!”宋隐儿马上拒绝。
“我想,我们先订婚,一个月后再结婚。”拓跋司功对她说道。
“好好好,这样才有时间发帖子,办宴席,我们家人面广,至少要请个五十桌。”宋立一看拓跋司功像是妥协了,马上喜孜孜地说道:“妹夫,你们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保证办得风风光光。”
拓跋可功看了宋立一眼,成功地让他收回了脸上的志得意满。
“风光个大头鬼,一个月后,我们还是要公正结婚。你们高兴请五十桌就去请,反正我不买账;而且,你有空去搞这些喜宴,怎么不快点去找个正经职业?以后,天香饼铺就不开了,你以为还会有人拿钱给你挥霍吗?我说过了,以后你的债务完全与我无关,难道要我登报公告吗?”
宋立脸色一变,大声反对道:“千万不可以!”他才跟朋友们炫耀妹妹嫁了个金龟婿,宋隐儿要是真登报了,那他的面子住哪里摆?
“宋立是你哥哥,你一定要那么绝情吗?”古秋荷皱着眉不谅解地看着女儿。
宋隐儿咬紧双唇,告诉自己要忍耐,反正,她早就习惯妈妈的偏心了;况且她就要结婚摆脱他们,她不想再和他们计较了。
突然间,拓跋司功的大掌揽住她的肩膀。
她心窝一暖,抬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