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早就有客人上门?”放下里面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的大背包,蛋妹每天背着上上下下从不嫌累。
艺廊多是中午开始营业,傍晚打烊,这么早的客人还真是不常见。
“是啊,柜台先给你顾,我去一下仓库。”
“没问题。”蛋妹很爽快的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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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足足在仓库泡了一个小时才回到柜台。
柜台空空如也,客人显然已经离开,蛋妹留下纸条,忙自己份内的工作去了。
她的屁股才沾上椅子,一道影子忽然无声无息的来到圆弧形的柜台前。
她抬头,笑僵在脸上。
“很好,你总算肯正视我了。”
这人……干么去了又回来啊?掉东西吗?还是、还是想到什么?
“先生忘了什么吗?”
“Claire,你的中文名字是什么?”
“我的名字很菜市场,不悦耳也不动听,就算说了您也一听就忘,所以也就不必提了吧?”
眼前的男人阴寒的神情教人发毛。
夏侯宁宁感觉像有条细蛇爬进自己的领口,全身不自在了起来。
“你这小偷!”
嘎?
“偷走我的心还装作没那一回事。”
“这是诬告,我没有!”
“报纸上的寻人广告我一登就两年,你别说你不看报纸。”
他明明很火大,却还能淡淡的笑,真可怕。
她怎么可能没看到,那印刷字写着:我一定要找到你,等我,宁宁。
夏侯亮亮看到的时候还特地来问,那个宁宁是不是她。
“你这小偷!谎话连篇,你答应过要当我的眼睛,陪我走到最后!”
嗄!
“你说你最喜欢看见我的笑容,可是你刚刚脸色变也没变!”
老大,你那个哪是笑容,根本是皮笑肉不笑好不好?
“还有——”
还有?
“出来!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藏在柜台后面我就拿你没办法!”
他横眉竖目,整张脸是黑的。
“我在上班,你不要闹了。”这男人,是选择性的听话吗?让他不舒服的,他不想听的,就一概忽略过吗?
结果不等她把话说完,盖文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硬是把她往外面的方向拉。
夏侯宁宁又痛又生气,被人拉着走,可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吃痛的被扔进车子里。
“你给我坐好,要是敢跑,我不介意在大街上把你抓回来。”
砰地,门关上。
“你这混蛋,你不要脸了吗?”她气得踢车子一脚。
盖文从另外一边上车,脸色铁青。
老实说,夏侯宁宁没见过这样的盖文。
他命令道。“安全带绑好。”
都上了贼车,他还想怎样啊?“有话不能在这里说吗?艺廊没有人不行的。”
他投过来零度以下足以秒杀她的眼神,她赶紧系上安全带。
这算是积习难改吗?可是都过了那么久,她到底在怕他什么?
第6章(2)
车子飞快的倒退,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摩擦声。然后像箭一样的射了出去。
“你到底想怎样?”
他不吭声。
这些日子他着魔似的非把她找出来,好不容易见到了人,她居然一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半天不说话,终于让她的脾气也上来了。
“你要载我去哪里?益文!”
“你终于认出来我是谁了吗?”
“我不喜欢你这种口气,我不欠你什么,你没资格这样对待我!”她火大的吼。
他急速的踩煞车,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惊得路人退避开来。
这几年的痛苦压抑还有忿懑全交织在他的脑子里,她知道他找她找得有多苦吗?
她为什么可以一脸不在乎?
“你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不能把车子停在这里,这里是大马路啊!”后面的喇叭声都快要震破她的耳膜,就连交通警察也从街的那边走过来,眼看交通就要打结了。
“说拜托。”
“幼稚……是,大老板,拜托你。”她好想哭。
他露出得逞的笑,车子发动了。
夏侯宁宁擦掉满头的汗。
看她如释重负的神情,盖文手上的方向盘不再暴走,车子平稳的一路开到郊区。
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是一片静寂。
盖文看见她的手腕出现一块红色握痕,她的皮肤白皙,看起来格外显眼。
那是他刚刚干的好事。
“那个……还痛吗?”
“你除了对我暴跳如雷,差点在路上制造车祸,还有什么有建设性的话要说的?”夏侯宁宁没好气,她不能被软化。
“你为什么要走?”他火大的槌了下方向盘。
她发现眼睛恢复光明的盖文脾气却变坏了。这是什么,互换吗?
“我能不跑吗?你们家人多势众,一个人一口口水就把我淹没了,你是什么身分?我是什么身份?我才不要因为一段感情而扛起让你兄弟失和的责任,那个担子太重。”
他难道不清楚他们的问题出在哪?
“他们现在已经管不了我了。”他们兄弟从懂事开始就很有默契的不去管彼此的生活,即便个性迥异,但他们一直都是感情不错的兄弟,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他们竟出手管了他的感情。
他们凭什么?
当时萨克在病床前坦承的告诉自己他做了什么,气得他砸了杯子叫他滚。
“那么恭喜你了,也就是说你已经接掌了父亲的事业了吗?”
“他既然那么在意血统,非要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那我跟他客气什么,你不替我高兴吗?”
拿回他无意要的权力,在最初的半年里,他一边休养,一边去公司上班,半年后正式接手汉弥顿集团,有五个月的时间日夜待在公司,又过了半年他才有办法在午夜以前入睡。
这两年多他没有休过一天假,唯一一次感冒被迫回家休息,他却买了到台湾的机票。
可是,那时夏侯家的大房子已经卖掉,属于夏侯家的谛听文化也早就易主。
他连最后打探夏侯宁宁的地方都没有了。
又过半年,海晏堂在香港举行春秋两季的大型拍卖会,他到了香港,又趁着拍卖会结束后的短短时间走了一趟台湾。
回首过去两年多的时间,如梦一场。
她是他这几年来心底最深的思念,最深的遗憾。
两年的时光让一个少女蜕变成自信有个性的女子,可是她却不在他身边。
“恭喜了。”现在的他一望而知是那种事业有成的专业人士,优雅的身段,健康的气色,时尚的穿着,他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现在没有人管得了我,你必须是我的,无论如何我都要要回来!”他眼里的誓在必得太坚定。
“我想你一定误会了什么,我不是一样东西或物品,我也不是你的。”这男人有够蛮横的,她决定把话谈开。“当年跟你去美国我也曾经想过,你父亲会接受我吗?万一我不讨人喜欢该怎么办?我一踏上美国那土地,几乎马上发现什么叫侯门深似海,你大哥说的对,你那家门不是我能进去的。”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那个混蛋!”
“男女朋友的感情本来就不一定长久,没有规定谁定要娶谁一定要嫁,你大哥没有错。”
“你不相信我,对吧?不相信我可以照顾你?”
夏侯宁宁咬住下唇,或许,在某些时候,她也曾经期待过他们两人的重逢会是怎样的场景,但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看着盖文,满脸苦恼。
“我现在有份不错的工作,生活平静,就算没有你的照顾也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