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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页

 

  撬车一回到保护区部落,鲁特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的消息立刻星火燎原般往外拓开,结果汪美晴都还来不及看清这个被他称作“圣地”的北边老窝究竟长什么样子,她早被好几双眼睛“盯梢”,冷得脑袋还有点不清醒,人就被半扛半抱地带进屋内。

  躺在某种动物的兽皮上,她好像又昏睡了十几分钟,身体随便对方去摆布,完全就是赖上他了,随便他处理。

  感觉他在帮她脱外衣,这时她才跟他小小拉扯起来,因为怕冷啊!但最后,那件睡袋般的羽毛衣还是离身了,奇异的是,不冷耶,而且暖意像是不断增强中,她揉揉眼,眨眨眼,脑子清楚了些。

  原来他生起壁炉。

  转动眼珠,她打量这个地方,与其说是屋子,其实还是比较像一个超大型货柜,有四扇窗,左右各两扇,有餐桌、椅子、柜子等家具,矮柜上搁着两把猎枪,甚至有个摆放电脑和许多书籍的电脑桌,电脑外接一组看起来满不错的音响,有个简易厨房和小梳洗台,窗户外可看到两个约莫一人高的四方形水塔,她想,浴室和洗手间应该在最后,离水塔比较近,接水会方便些。

  这个“圣地”好像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原始,仍然挺现代化的,只是没有床……想到这儿,她下意识摸摸底下的兽皮……唔,她躺的地方原来是他的床啊!

  亮紫色羽毛衣挂在椅背上,她此时身上盖着的也是一件兽皮,经过裁缝拼接,看不出原来是哪种动物,不觉腥臭,反倒留有他的气味。

  她正想坐起来,男人进来了,她赶紧背对他假装睡着。

  鲁特把撬犬带去安顿好,货还搁在撬车上,他没去理会,又跑进来检查壁炉火堆,没发现汪美晴正偷窥他蹲在壁炉边的高达背影。

  然后,他挪到她脚边,手探进兽皮里。

  汪美晴还在纳闷他的意图,一只粗糙的大掌竟轻轻握住她的裸足。

  他在试探她的体温,足部是血液循环最不容易到达的地方,如果够暖,那全身都该暖了。

  不知怎么回事,她眼泪就下来了。

  在他担忧地碰触她的脚时,她小腿一颤,全身一震,小脸随即埋进长毛兽皮里,哭声呜呜咽咽的流泻而出。

  男人似乎吓到了,他的手很快放开,汪美晴继续哭。

  长长十几秒钟,鲁特定在那里,没有开口说话,她模糊间好像听到一声长叹,然后他就挪到她身边。

  他躺下,从身后拥她入怀,连人带被亲密地抱住她。

  事情得说开啊!他是闷葫芦中的闷葫芦,他这样……又沉默、又温柔、又忧郁,她真不知道该继续气他还是用力爱他?

  她在兽皮底下扭动,干脆转身面对他。

  挂着晶莹泪珠的双颊红通通的,她抬起脸直视他的眼,不让他再闪躲。

  “我们把帐算清楚。”吸吸鼻子。“先说那个丹麦奥客,你不爽他,我也很不爽他,但你……你这样诅咒他,让我们服务团队很头痛你知不知道?”

  听她语带指责,鲁特有点呆掉,怔怔地瞅着怀里那张玉颜。

  他们俩之间,问题的重点好像不是在这里,对他身怀强大灵能之事,她不惧怕,却对他当初“出手”的方式很有意见!

  汪美晴探出一根秀指戳他胸膛。“那还是我完成座舱长的机上实习后,第一次带团队飞行!你给我搞破坏就算了,闹到最后,整架飞机还必须因为那位丹麦奥客而就近找机场迫降!”真的有气到。“你说,你那时到底对他下什么咒?说啊!”

  “……我……”震慑于她的气势,鲁特凭着本能,呐呐地答道:“我说,我要他上吐下泻……”他脸微红。“在飞机还未降落前,一直吐、一直泻……”

  汪美晴满脸通红,不是赧然羞涩,而是气到想狂摇他!

  “你、你你……”呼吸呼吸,要记得呼吸!“……就不能下个不那么脏的诅咒吗?!”回想那天的状况,她可以连着八顿不想进食,真的太恐怖了!“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要被你这样欺负?”

  鲁特头晕晕、脑胀胀,不晓得该说什么,只是一脸很忧郁的表情。

  “对不起……”他低语。

  “你根本不知道对不起我什么?”吼着,新一波眼泪溢出眼眶,她也不管,就是哭给他看。

  “我应该早点把灵能的事告诉你,把我对我父母所做的事告诉你……”顿了顿,他很艰涩地说:“如此一来,你才能看清楚我,知道我有多么恐怖。”

  突然,女人扑倒他身上来,他长发里的两只耳朵被狠狠揪住。

  “鲁特·阿夫兰!”汪美晴凶狠地连名带姓叫他。“你给我听清楚,谁还管你的灵能不灵能?你非要说,那好,我就跟你说清楚、讲明白!要不是你的灵能,我和小琴、穆穆真的会死,你想过没有?我们真的会死!而且死法绝对很凄惨,尸骨无存,你想过没有?”她发现他脸色苍白,心头不禁一软,揪着他耳朵的力道也就放松了。

  “我不是佛陀,一点儿也不想拿身体去喂食野兽,那头北极熊死掉了,我……我真的觉得好庆幸,觉得自己好幸运、好幸运,命是捡回来的,但是如果没有你,我……我也不会还活着。如果我死在这里,以那样的方法死去,大弟和妹妹们会有多难过?我在台湾的好朋友们会有多难过?你想过没有?”

  说着说着,她又哭出声音。

  这一次,她趴在他胸膛上哭了一会儿,感觉他双臂收拢,将她抱得更紧。

  费力控制情绪,有好多话要说,她不想拖着、欠着,小小宣泄过后,她吸吸鼻子又挤出声音。

  “还有你父母的事,他们明明是出车祸过世的,就跟我双亲一样,如果你仍旧坚称是自己害了他们,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是觉得,有时候人想减轻内心的罪恶感时,通常需要别人来分担负担,罗莹是这样,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或者爱情的本身没有错,她爱上你父亲也没有错,只是伤害了另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你的挚亲,她……她心中的内疚绝对不轻……”再吸吸鼻子,她两手尽可能地环抱他,他的身体温暖却也颤抖着,那让她心软又心痛。

  “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敢凶你、揪你、捶你、骂你吗?”她幽幽地问,在他胸前撑起小脸,再次直勾勾地望着他深邃的、此时竟有些湿润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你只是一头纸老虎,你好像很冷酷,却有一颗火热的心,你好像充满暴力,却有很温柔的感情。重要的是……你自己知道吗?”

  他的眼睛彻底湿了。

  哭对男人而言,向来太软弱,但这一刻,他甘愿软弱,胸中翻涌无数、无数的感情,流动着、冲撞着,有漫漫延生的、有如浪涛的。

  汪美晴捧着他的脸,很珍惜地触碰他的泪。

  “我都不怕,你在怕什么?”

  “我怕伤害你。”他沙嘎地说,眼神痛苦。

  “你不告而别,把我丢在那里,让大家可怜我,那才真的叫伤害。”

  “你如果够聪明,想要一具能温暖你的身躯,想要一段恋爱的感觉,就该重新寻找,有很多男人能满足你的想望……你自己知道吗?”他声音哑到快变气音。

  泪水又再威胁他,汪美晴流着泪,哽咽地说:“我只知道,我……我爱你。鲁特,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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