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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他们说你会修。”她闪动笑意看着他。“他们还告诉我,在这里找得到你。”

  他没去问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小机场内的工作人员就这么几个,没有谁不帮她的。

  她来到这里两个月不到,除“极度怕冷”这一点还没克服外,对当地生活倒是适应得极好,也交到一些能闲聊的朋友,不能用语言聊的,她比手划脚,外加大大笑容好几句现学现卖的当地方言,也能和人家做朋友。

  关于她怎会转去飞货航一事,他一直没问,问了,怕又有牵扯。

  老实说,他还摸不清怎么跟她相处。

  她对他的好感、凝望他时,眸底浮现的趣意,靠近他时,身上渐郁的香息……这些,都让他胸口沉甸甸,呼吸困难,喉咙燥涩,仿佛他下一秒即将失掉自我,情绪满涨,如一根紧绷到了极限的弦。

  直到有一次,米玛和多娜在厨房边忙边聊起她,,他在旁边默默修理水龙头,边听边暗自归结,才弄清楚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起因竟然和他们与那名丹麦人在机上发生的冲突有关!

  那个自大狂妄的混蛋遭他“当面暗算”,引起一连串麻烦,场面搞得太难看,事后又心有不甘,竟回头告起起航空公司。

  据说那混蛋大有来头,也不知中间如何操作,几家在业界颇有指标性的媒体随之起舞,拿航空服务业大做文章,连带又挖起GH一些负面的陈年旧闻,而她是那趟飞行的舱长,如今有旅客向国际媒体投诉,闹得这么大,GH上层那些肥猫便杀自家人给外人看,把大部分责任全推到她身上,不能明目张胆要她走人,但可以逼她自动离职。

  她被丢到飞马货航。

  几年前,这家小小的飞马货航原属于丹麦某家国际航空所拥有,后来全球航空业大地震,母公司资金周转不灵,就把子公司转手给GH。

  所以如此一来,严格上来说,上层并没有侵害她的工作权,这是属于正常的职务调度。来到飞马货航,她职衔依旧是座舱长,管整个机舱,她不愿意走人,就继续这么待着。

  听完这些事,他只要一个想法——当时就该狠到底!

  这世界,少点混蛋会安详些。

  反正他的灵魂已经够污秽,不介意弄得更脏。

  “你有时间修吗?”清脆甜嗓穿进他的思绪里。

  鲁特微乎其微一震,抓回心神。

  他先点头,顿了五秒才出声。“我把仓库库存点一点,填好待补货单,晚一点会有空。”喉结动了动,“你把水箱留下。”意思就是——她可以出去了。

  “我帮你点。”汪美晴小脸一亮,很开心能找到机会和他单独相处,她可不想把水箱交给他,转头就走。

  “不用。”眉峰拢起。

  “这种类似盘点的工作,我很在行。告诉你喔,我们家以前在山上是开杂货店的,方圆百里……好像太夸张,嗯,三十里好了,就只有我们家那个店铺,我读国小时就常常帮我阿爸和阿母顾店,点货这种事我可拿手了。”拍拍胸膛保证。

  她脸上又出现那种“反专业”的表情。

  明明挽着“很专业人士”的发髻,化着精致淡妆,穿着套装制服,刘海轻覆在额头上,两只秀气耳朵各别着单颗珍珠做成的耳环,外表看起来很干练,但此时她用那种几近乎讨好的口气说话,眉眸间略有急色,想要证明什么似的,耳朵粉嫩,珍珠也粉嫩,看起来双倍粉嫩,好像舔一口就会化了……

  想什么?!

  他一怔,身体起了反应,空气中的无形电流电到他了。

  “不用。”粗声粗气,也不知道他在气哪一条。

  他背过去继续工作,东摸西翻的,只希望她赶快离开,她再不走……

  她再不走的话,他八成会被电晕!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他都混乱到不知道在点什么货了,一向沉稳的手竟在颤抖,怎么写在补货单上的字潦草到连自己都看不懂?

  烦躁的想喷气,他干脆丢开货单,健臂一伸打算把最上层的几箱零食抬下来。

  “鲁特,最下面这一区还没整理吧?我来。”“天龙”管上层货架,她这只“地虎”蹲在下面刚刚好。

  “我说不用!”心头激动,他大手一滑,上层货架的几个箱子发生骨牌效应,砰砰棒棒往下砸!

  “哇啊——”汪美晴放射性动作——惊叫、闭眼、卷缩、抱头。

  咦?耶?好像……没有东西砸到她!

  她睁开眼,差点又叫出来。

  男人麦褐色面庞离她好近,轮廓深明,浓黑的眉生气般揪着,底下的一双眼深不可测,很锐利、很神秘,很让她心跳加速。

  他的双臂分别横在她左右两边,抓着货架,高大身躯半跪在她面前。

  他没有碰到她的身体,就只是辟出一个小小空间,围护她。

  几个箱子掉落一地,把中间层架子上的零散货也撞到一些,状况还满乱的,连那张补货单都飘不见了,在场的两人却都动也不动,怔看对方眉眼。

  “……你有没有……怎么……受伤了吗?你、你……”

  对于她的结巴,他抿着唇依旧无语。

  她可以感觉到他毛孔中喷涌出来的热气,一波波、一阵阵,带着电。她的手臂和后颈也冒出一粒粒鸡皮疙瘩,跟害怕无关,而是兴奋和期待……她心动了,蠢蠢欲动着。

  行动就该有所行动,这叫即知即行!

  大着胆子,她突然扑上去去揽着他的颈。

  不让脑中有多想的机会,她下巴一抬,密密吻住男人那张嘴。

  他的唇瓣薄薄的,但下唇比上唇厚,那里的触觉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柔软许多,不想他全身上下给人的感觉,总那么刚硬冷峻。他的唇温很暖,柔软而温暖,她想起曾在国外啤酒节喝过的蜂蜜黑麦啤酒,粗犷味道带着甜蜜,苦苦甜甜、甜甜苦苦,奇异滋味满是诱惑力,她微微笑,心花开,舌头动情地舔着他的唇形……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诱哄,只是凭着本能和向往去做。

  想吻他,就吻。

  喜欢他冷淡的调性和温暖的反差行径。

  他这个人实在很矛盾,但她喜欢。

  下一秒,她烫到快要失聪的耳朵似乎听见一声低吼,然后整个人就被狠搂住了。

  男人的反击如火山爆发!

  一只钢铁人般的臂膀捆住她后腰,另一手则托住她后脑勺,他成功抢夺主控权,张嘴夺取她的呼吸。

  他的吻跟她的轻舔轻吮全然不同,而是发狠地放把大火狂烧,有什么烧什么,她的唇舌被完全占领,嘴里和呼吸都是他的气味,蜂蜜黑麦啤酒的味道……她昏昏然乱想,小手揪他的发,扯掉了他的发带。

  砰!

  猛地,她的脸被他按在脉动剧烈的颈窝时,她才意识到有人推门进仓库了。

  “鲁特,*#&*#&*#&……”

  进来的是负责贩卖部的兰达。

  这位四十出头的因纽特族妈妈个儿很小,嗓音却相当洪亮,一来就叽里呱啦、咕噜嘎啦,汪美晴耳中嗡嗡乱响,只听到对方嚷嚷着鲁特的名字,而事实上,她也只听得懂那两个音。

  她两条细臂还挂在鲁特刚硬的脖子上,脚尖几乎离地,热呼呼的脸颊紧贴他颈侧肌肤,他每次呼吸,每一下的胸膛起伏,她都难清楚感受到。

  窈窕的躯体陷在他的臂弯里,柔软得不可思议!

  鲁特的血液仍在翻腾,欲望在胸中、在腹内撞击,胯下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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