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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她努力吸气,却像永远也不足够,室息感逼迫她张开被吻红的唇,喘吁吁地反覆吐纳。

  他是个恶劣的男人。

  他是个恶劣却又甜美的男人

  他开始引诱她,引诱她习惯他的碰触,引诱她承受他绵密的缠吻。

  他开始魅惑她,魅惑她放松紧张的身躯,为他融化,魅惑她把藕臂攀附在他肩颈上。

  生手如她,哪敌他的老练?几乎只能任由宰割。

  当他终于忍无可忍地侵占了她,两个个体真真切切合而为一,她从不知道,男人与女人,竟能以这么紧密羞人的方式……

  痛,又完全不及她背上被划过好几刀时,剧烈欲死的疼痛,她忍得过,而他,仿佛明了她不若外貌的娇柔脆弱,所以,他依旧强悍挺进,要她全然接纳他,不允许空隙存在彼此之间。

  “绮绣,很难受吗?”他哑着声音问,嗓里全是低沉的欲望,薄唇刷过她的额际,并且刻意停留良久,喃念她姓名的方式,像在咀嚼美食。

  她不点头不摇头,不想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她偏开火红小脸,眼眶里蓄积的泪水滑下,濡湿了发鬓。

  泪水,不为疼痛,不为失贞,只为了她错失杀他的机会。

  更为了她竟然在他的诱惑之下,容许他对她做尽这些夫妻才能共享的私密闺事。

  “可怜的女孩,要我退出来吗?”这次,他声音里又有教她可憎的笑意。

  她顾不得自尊,哭得狼狈,猛烈点头,心里却不认为他拥有如此君子风度。

  他带有笔茧的大掌缓缓磨搓她粉薄脸颊,给了她答覆:“好,如你所愿。”

  他的君子风度,她为之一怔。

  折腾着她的胀疼坚实,缓缓退离中,她睁开双眸,泪眼汪汪想瞧清这个正拥抱她的男人,竟会如此仁慈……

  当她看见他噙笑的坏眸子时,她痛斥自己一时的天真!

  他重新深埋回温暖芳馥的花径,引来她抽息惊喘,他沉沉低笑,着迷于她的反应,特别是她不敢置信的嗔怒瞪视,多么炯炯有神,漂亮水灿。

  他朝她露齿一笑,仿佛挑衅,更像在反问她:对,我就是骗你的,怎样?

  他舍不得离开她,她太甜蜜,他兴奋不已,方才的戏弄似乎激怒了小猫咪,她展开反击,伸臂推拒他,想从他身下逃离,然而她所做所为只不过增添他的乐趣。

  他不喜欢她置身事外,不喜欢她一副献祭的委屈,他要她与他一块儿享受情欲、一块儿耽溺男欢女爱,像现在,可不是只有他一头热。

  这个坏蛋——

  他是故意的!

  白绮绣气得掉泪,泪珠来不及滑落脸庞便被他伸舌舔去。

  “……不气了,逗逗你而已,乖女孩,别哭。”他沿着她的眼角,轻啄她红润脸颊,声调如此温柔,宛如哄诱任性的小娃娃,要不是他仍贲张占据她的身体、仍与她麻热贴合、仍教人羞惭地在她深处律动,她真的会误以为他是个好人。

  他好可恶!嘴上说一套,身体做一套,要她别哭,却做着令她不得不哭的窘愧事……

  她被逼出呻吟,他不让她咬唇藏住那可爱的声音,他像个恶霸,想要什么就非得得到什么,他要她为他娇泣,要她为他颤抖,要她在淋漓尽致的贪欢之中,与他一块儿尽兴放纵——

  一场热辣的云雨过后,她多想奔下床铺,拾回薄刃,狠狠从熟睡中的赫连瑶华胸口捅下,可她做不到,赫连瑶华始终没有放开她,结实长臂交叠她腰后,将她嵌在怀间,她不敢吵醒他,因为他一醒来便是贪得无厌的需索欢爱,她怕极了他探凿她身躯的感觉,陌生的火烫和酥麻,她抵抗不了,她不爱自己被操弄成一个连她都不认识的女人。

  她不安地强撑精神,要等他睡得更沉,沉到察觉不到她蹑脚下床,她再去拾刃……

  她抱持这个念头,努力瞠大双眼,可是他的鼻息,如一阵暖风,规律拂来,温暖着她的面颊,好舒服……她好累,好想睡……不,不能睡,她必须等他睡熟,再起来刺杀他,把薄刃送进这个热烫的厚实胸膛……她必须……

  结果,她睡得比赫连瑶华更死!

  她不敢相信自己在敌人怀中竟能如此安稳入眠?!

  隔日她醒来时,赫连瑶华早已不在房里,徒留她,面对一床狼籍凌乱,她懊恼不堪,匆匆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胡乱穿妥,不敢续留于充满欢好气味的屋内。

  一夜的代价,换来赫连瑶华慷慨馈赠许多华服美裳及首饰,羡煞了与她同寝的众女婢,耳语之中自然有欣羡、有酸损,有人说,她从此飞上枝头成凤凰,虽然正妻位置没她的份,能当侍妾也能过得比其他人更荣华富贵。

  她觉得自己像个廉价妓娘,用身体换取旁人眼中高价物质。

  除了衣物和珠宝,他还送了一瓶草药膏给她,由副管事转述他的交代:“这种药膏,对伤处很有帮助。”

  副管事一脸暖昧,好似他所指的伤处多么难以启齿,她却不懂赫连瑶华说的,是她背上的伤,或是那夜被他纵欲弄伤的……

  他那般无耻,绝不可能是关心她的背伤,一定是下流暗喻着……

  “绮绣,你呀,要尽心尽力讨好少爷,那么你搬出这十人大通铺的日子就不远了,到时,别忘掉我对你的照顾呐。”副管事同样看好她,每回遇见她,总爱朝她揖身鞠躬,要她日后飞黄腾达,成为主子身旁红人时顺手提拔提拔他。

  “……”白绮绣静默,连笑都显得僵硬。

  几日过去,赫连瑶华不曾再唤她伺候,仿佛早已忘却她这号人物,白绮绣本以为她还有第二次偷袭他的机会,所以没有自腰带中取起薄刃,然而现在看来,她并不如副管事所认为的得宠。

  那不过是他一时贪欢罢了。

  衣物、首饰……是他惯用来打赏给暖床的女人,毫无其他意义,女人若自做多情,以为它们代表什么宠爱珍视,那么,注定女人要埋怨他的绝情了。

  她并没有失落,至少,表面上看来,没有。

  “绮绣,是不是那一回你得罪了少爷?”副管事私下推敲,拉她到一旁去问:“或是伺候得不好?怎么少爷没再找过你第二回?”

  “我不知道。”她淡淡摇头。这话题教她尴尬不已。

  “你……应该要想办法在少爷周遭出现,端杯茶、送送糕点什么的,不然少爷身旁莺莺燕燕这么多,老早就会忘了你!”副管事面对她一派无谓反应,只能再三叹息摇头加劝说。

  她才不要。

  她不稀罕他的宠幸,只惋惜那一夜,没有杀成他,机会错失一次,就没有了……赫连瑶华果然是个恶徒,欺凌姑娘,视人如玩物,一旦得手便不珍惜,弃若敝帚,人怎能像他,坏至极点?

  他那样一个恶人,怎配拥有清泉温润的嗓音?怎配微笑起来带有些微的稚秀……

  他一声一声喊她绮绣的语调,依旧在耳畔缭绕不绝,她意外自己竟然牢牢记着,不仅只他的轻喃,更包括他贴紧她肌肤上的热度,以及他的吻。

  白绮绣,你清醒一些,记得那些做什么?你已经被他遗忘,他现在嘴里喊着的是其他女子芳名,你想再见他一面……不,你想找到第二次机会杀他都没有。

  “我还以为有人会被收房了呢,原来,不过是露水姻缘。”同寝婢女中,对她敌意最深的银月,总是时常在她背后哂笑嘲弄,从不掩饰的加大音量就是要她逐字不漏听见,其余姑娘则是对她同情大多于取笑,倒不曾恶意攻击她,她为此无比感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从别人口中听见自己的处境有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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