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就是伤心。”雪兰英忽然又哭了起来。“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兰泗根本没选上我,那叫我面子往哪儿摆?”
“你要是继续这样幼稚,往后也没人会喜欢你!”梅泌用力点了一下她额头。
雪兰英愣了一下,想到这次这么没面子,又被梅泌说了没人会喜欢,顿时难过起来,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在梅泌身上大哭。
梅泌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轻拍她的脑袋。“我、我刚开玩笑的,你这么活泼可爱,肯定有一大堆人喜欢你。好了,拜托别哭了。”
“谁喜欢我?你说啊!说不出吧。”雪兰英抬起头来,哽咽着。
梅泌看到近在自己鼻尖前没几寸的脸蛋,眼睛又大又亮,因为哭过而显得无辜又可怜,就像一只小鹿似的可爱,忍不住没来由的开口:“我啊,我喜欢你。”
雪兰英显然没料到梅泌竟然这么说,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抱着人家,脸还几乎贴上去了,顿时脸颊耳朵都红了起来,用力将梅泌推开。
“谁要你喜欢了!”
话还没说完,就跺脚急忙跑开,留下梅泌愣愣的站在原地。
梅泌抚着自己胸口,感觉到心跳快得就要蹦出来,耳朵脖子脸颊全都热辣辣的,像是要烧了起来。
黄历上说今天属鸡的有桃花,不知道这样算不算?
果然就如兰泗和初荷所预料的,隔天一大早,兰泗就被皇太后召见。
兰泗放下手边工作,无奈来到皇太后的院落,看见大厅上挂着他画的“粉红双妹”,想起这两年多以来为了自己大婚的事情,惹得几个长辈失望,不禁长叹一口气。
“叹气又有什么用?”皇太后不甚高兴的走了进来,也不看兰泗,只是挥挥手要他坐一旁。
“听我外孙说,雪兰英昨晚回家时,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又问了一句是跟兰泗吵架吗?你可知道她说什么吗?”皇太后怒瞪他一眼。
兰泗苦笑。“大概是说永远别提到我吧。”
皇太后哼的一声,走过来伸手用力点了一下他脑袋。“你倒是聪明。我知道你聪明,可怎么最近老是做蠢事?”
兰泗默不作声。
“我问你,你到底对雪兰英有没有意思?”皇太后直截了当的问。
兰泗也不打算隐瞒。“是我不知好歹。”
皇太后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一清二楚,却不由得更加光火。
“啊哈!我娘家的蒙古公主你也不要,你倒好,当作买菜似的拣来拣去吗?我问你,你是不是脖子练硬了,想要拿刀子来试试?”
兰泗直摇头。“我真的无意惹您生气,只是,也不敢瞒您。雪兰英公主的确活泼可爱,但是我真的对她没那样的心思。”
“你倒是很有骨气。怎么?以为自己这么坦率很可取吗?”皇太后仍是瞪着他,但看起来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恼怒了。“过年之前我就告诉你,横竖你一定得挑一个婚配对象,你倒是说说,如果不是雪兰英,那么你到底想要跟谁成亲?”
兰泗答不出来。他的反应似乎在皇太后预料之中,顿时让老人家气得用力拍桌子。
“又答不上来!你在圣上面前不是很会作事作文章吗?怎么每次问你你就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吧。十天,我给你十天,十天后倘若你说不出对象来,那就听凭我指婚,懂了吗?”皇太后拉高音量,几乎是用吼的,根本不容兰泗回话反驳。
十天?兰泗直到出了皇太后的大厅都还心神不宁。或许他就是个死心眼。人人都是父母婚配、媒妁之言,偏偏他以前认定了青梅竹马,死心后却又执着于追寻一种悸动;可惜,他在雪兰英身上找不到那种感觉,或许他不该坚持,或许,压根就没有那样的人存在……
第8章(1)
初春天晴,尽管雪还未完全融化,但所有的人早就按捺不住,趁着天气好,春风舒爽,全到郊外踏青。
醇亲王府三贝勒也带了八个月身孕的妻子出来透透气。
“早先就想跟你见面了,偏偏我孕吐比别人厉害,整日只能躺在床上,可是躺着都快闷出病来了,还是得出来走走。”醇亲王府敦华福晋轻轻抚着肚子。
“其实我也很少出来走动,平日不是在家里就是在皇宫,就这两个地方而已。”说话的人斯文秀气,喝了一口茶之后,就将两手缩在黑色貂皮手套里保暖。
今日聚会是由敦华提议,两人相约郊外一处梅花林里的隐密茶庄喝茶叙旧;不过,来的人可不止两个;除了她们的贴身丫鬟以外,还有一堆醇亲王府的侍卫,以及一旁等着呼唤的嫲嬷丫鬟;另外,不远处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在另一桌跟人攀谈,却不时回头察看她们这儿。
“你当真不让他过来吗?我无所谓的。”初荷看到那个高大男人又频频回首,不禁有些尴尬。
敦华摇头。“别理他,就跟他说了别跟着来,他却故意说什么他也跟人约了这儿,真是讨厌。”
嘴里说讨厌,偏偏脸上泛红,显然心口不一。两人讨论的对象就是敦华的夫婿云海贝勒。
“你在信上说他粗鲁蛮横自大无礼,我倒是看不出来。”初荷抿嘴笑着。按照敦华信上所写,还以为云海是个大老粗,哪知道今日一见,分明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比之死去的云熙贝勒毫不逊色。
“别笑了。你是要我挖个地洞吗?”敦华给她笑得不知所措,偏巧云海又回头看,顿时被她狠狠一瞪。“这人一直往我们这儿瞧,怕旁人不知他老婆在这儿吗!”
“别瞪了,这样对胎儿不好。”初荷帮她倒了杯奶茶。“喝吧。”
“你回京后还好吗?你阿玛的事情听说了吗?”敦华问着,圣上查户部亏空的事情可是闹得风风雨雨。
初荷点头。“我额娘来问我要钱,我把老王爷送的首饰都给她了,不过也言明只此一次。”
“你相信吗?我看,过没多久她又会找你。我听说你阿玛借了五百多万两,被逼得很紧呢。”敦华可是一清二楚佟氏以前对初荷有多么冷淡无情。
“完全不理也过意不去,但是以后不会再给了。”她动作轻柔的又沏了茶。
敦华静静的瞧着。她这个手帕交可说是外柔内刚,外表看起来只是个斯文女子,但是冰雪聪明,冷静慧点,可没这么容易被欺负。
“对了,可听说你二姐的事?”敦华忽然想起。
初荷略为抬眉反问:“你是说她夫婿纳了侧室的事?”
敦华摇头。“听说她前几天将碗砸破,想用破碗的利口来割腕,幸好被一个小丫鬟看见,即时喊人来救,听说再迟一点就要咽气了。”
竟有这样的事?初荷完全没想到初莲这么爱美的人会将手腕刦破。
“是为了她夫婿纳侧室?还是为别的?”
敦华喝了口奶茶。“好像是为了她夫婿一直都冷落她,听说连她自尽获救,她夫婿也没去瞧一眼。”
“竟到了这样的地步。”女人为情生,为情死,寡情的男人却是正眼也不瞧一下。初荷想着,不禁叹息。
“算了,别说这些了,咱们竟学人家说长道短的了。”敦华笑着。“他在外面听着这些没处发泄,只好回来讲给我听听。”
“应该是怕你闷着吧,难得他这么细心。”初荷说着,内心着实羡慕。
“别夸他了。我说你啊,既然咱们聊了这么久,都不主动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