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叶炽旸心一紧,想着她回来后表现出的模样即使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也许她心里是真的想跟他重续前缘,她后悔八年前抛弃他吗?
“我知道八年前是我的错,可是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总是这样打击我,真当我是铜墙铁壁打不穿啊?呜呜呜……”
叶炽旸心头的慌乱瞬间冻结,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拉下曾恋暖掩面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进那双明亮的黑眸。
“可恶,我又差点被你骗了!”
她那张小脸上哪来的泪?干干净净、柔柔嫩嫩的,除了嘴角还残留着芋头酥的碎屑外,一滴泪也没有。
等等,芋头酥?
叶炽旸这才发现她把傅文馨送的芋头酥全都吃光了。“曾恋暖!”
“啊?”她身子一震,被他此时那货真价实的火气吓到。
“你不要命了吗?”他再次将车子一停,朝她大吼。“你没事把芋头酥吃光干什么!”
“吃个芋头酥又怎么会不要命?你是因为我吃了那个傅小姐做给你吃的甜点所以发脾气,还是单纯看我不顺眼才发脾气的?”曾恋暖失控而尖酸的质问。
“你爸妈没教过你不要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叶炽旸比她更大声,手中不知何时已拿来一瓶水,他将它打开,递给她,“喝下去。”
“这是什么?”曾恋暖心里警铃大作,那瓶水看上去虽然没有什么不对劲,但他会忽然拿给她喝就很奇怪。
“喝!”叶炽旸大有她不喝他就会把整个瓶子都塞进她嘴里的态势。
“好嘛,我喝,要是我死了,你要在我的墓碑上刻‘叶炽旸亡妻’这几个字喔!”她边开玩笑边喝着那瓶水。
“你死不了的。”他没好气的说,并嘱咐道:“喝光。”
她依言将瓶中水一饮而尽,“嗯,没有味道。”
“它是水,当然没有味道。”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真的恨我恨到想下毒杀了我。”曾恋暖放松的神情说明了她真的曾经如此担心着,可是没多久后,她的笑容扭曲了,一股翻搅的刺痛自腹部袭来,她捂住腹部,咬着下唇还是压抑不住地痛吟出声,“呃……”
“很痛吗?”叶炽旸像是早预料到她喝下水后会有这样的反应。
“炽旸……你、你真的下毒……”豆大的冷汗直冒的她说完这句指控,便再也挤不出半句话来。
“嗯,看上去真的很痛。”叶炽旸很没良心的观察着她的状况。
“你……”曾恋暖抓住他的手臂,但咒骂的话语到了嘴边,还来不及说出口,她眼前一黑,旋即失去意识。
第5章(1)
一道沁凉的风吹过曾恋暖的发梢,唤醒了她沉于黑暗中的意识。她换了个姿势,将脸埋进抱在怀里的被子中,鼻端窜进了那并不陌生的气息,让她迷糊的脑袋有了一丝清醒。
这道清爽的木头香气是叶炽旸手帕的香味,嗅着这淡淡的味道,曾恋暖有种被他拥抱着的错觉,不过,那终究只是错觉,所以她只放纵自己两秒便缓缓睁开眼。
眼前的景象随着眨眼的次数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的同时,她也认出了这里并不是她在叶家所住的客房。
她想,这里是叶炽旸的“闺房”。
她好奇的转动眼眸,之后侧过身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里的摆设很简单,她还以为他会在房间里摆一些十字架、圣经之类的东西,但是除了衣柜与床以及放在衣柜上的那几部计算机之外,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放在床对面的那个保险箱,那也是她最感兴趣的东西。
她推开已经被她卷成一团当成换枕的被子下床,赤着脚走到保险箱前,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要伸手,叶炽旸的声音忽然自门口传来。
“开啊。”
他这么一说,反倒让曾恋暖的手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动作。
“傻啦?”叶炽旸打破沉默,走向她。
她抚了抚光裸的上臂,瞥了眼保险箱,“不是我爱说,你真的很老土耶,现在哪有人在家里摆保险箱,贵重的东西都嘛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了,笨蛋。”
“你管我,我爱在家里摆保险箱碍着你了?”
“我是好心向你建议,你也该跟一下时代潮流吧?”曾恋暖伸手抚上保险箱的门,像是想藉由掌心感应保险箱里放了什么东西,“真不受教。”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管不着。”
她皱起眉头,戳戳他的肩,“这跟分手没关系,我是提出良心的建议耶!”
叶炽旸睨她一眼,转移话题,“你不是个锁匠吗?”
“那又怎样?”曾恋暖双手交抱胸前,双脚张开与肩同宽,抬起下巴看着高她一个头的他。
“那开锁技巧一定很厉害啰?”
“当然,我可是顶着数十项认证的开锁专家呢!”她自豪的挺起胸道。
“那我这个小小的保险箱,你一定不看在眼里吧?”
“当然……呃……”曾恋暖及时停口,小心翼翼的问:“你有什么东西需要开锁?是这个保险箱吗?”
叶炽旸也跟着双手环抱胸前,低头笑望着她,“你怕了?”
曾恋暖倒吸口气,抿了抿唇,“如果是这个保险箱,我当然不怕啦,我怕的是你教我去开这个世界上没有的锁,那我再怎么厉害也办不到啦!”
“喔?”叶炽旸的眉扬得老高,“这样吧,如果你可以把这个保险箱打开,那我就继续让你住在这里,直到你厌烦为止。”
向来口齿伶俐的曾恋暖此刻的舌头似乎消失了,她看着叶炽旸,默默地退后一步,叶炽旸见状,笑笑地上前一步,曾恋暖又退一步,叶炽旸又进一步,结果两人就在一进一退之间,绕了整个房间一圈。
“你怕了?”叶炽旸语气肯定的问,他停下脚步,尝到胜利的滋味。
“谁怕了!”曾恋暖咬着下唇,气焰低落地吼。
“那你来开啊!”
“开就开!”曾恋暖眼眸烯起了一抹火焰,她一个箭步冲出房间,没多久又冲了回来,手里多了她的工具箱,开锁之前,她又问了一次,“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很了解我,假的事我不会说的。”
“你说的喔!”曾恋暖摩拳擦掌了起来。“那我就试试看吧!”
叶炽旸做了个请的姿势。
曾恋暖将工具准备好,专注的神情不同于平常的轻快活泼,让一旁观看的叶炽旸也不由得跟着认真了起来。
一分钟。
十分钟。
一小时过去了。
叶炽旸打了个呵欠,在见到直冒着汗的曾恋暖吁口气时问:“打开了吗?”
曾恋暖这才像是发现身旁有人似的一僵,她望向他,又看看保险箱,好一会儿后才说:“我、我打不开……”
“啊?”叶炽旸一愣,睁大眼瞪着她,好似她一瞬间长了角还是变成了外星人。
“干嘛?”她眯起眼回瞪着他。
“你打不开?”
曾恋暖双颊飞上两抹红晕,却不是因为害羞所致,倒像是恼羞成怒,“我就是打不开啦!”
“哼。”他嗤笑出声,“想不到一个喝过洋墨水,顶着十几张证照的高级锁匠竟然也打不开我这个保险箱。”
“哼,要不是你下毒害我昏倒,我体力都没了,也不会打不开。”曾恋暖鼓起腮帮子,抹去脸上的薄汗,任性的耍赖。
“那不是下毒。”提到这件事,叶炽旸眼里掠过一阵关切,他抬手撩开她的发,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观察她的脸色,“你在吃芋头酥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味道怪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