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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山上的作息已固定,所以他们兄弟俩昨夜错开了,连带着也没机会和父亲说上一句话,所以被“下令”来报到。

  “甭提了,我没有你的商业头脑,只好用勤能补拙的劣法,让自己变聪明点。”秦日军谦虚地说着。

  “少吹捧我,这招不管用,里面的气压指数是……”秦日阳扬起下巴,指向总裁办公室。

  秦日军做了个拇指下垂的手势,“低到顶点,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最近没招惹什么事,不应该是这种气候。”仔细想想,他不知道父亲在气恼什么。

  “对你而言,里面有两位不速之客,穿好你的棉袄,小心受冻。”秦日军幸灾乐祸地准备看好戏。不是他没有手足之情,只是他觉得有些事当个旁观者比较幸福,以免无妄之灾上身。

  不速之客?秦日阳好奇地问:“是谁?”

  “我是圣诞老公公,负责送礼物而已,至于拆阅是你的权利。”侧着身,秦日军便扭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没好气的秦日阳斜睨他殷勤的态度,搂着珍妮的腰从他身旁走过,直接朝秦正德的办公桌前进,眼角余光瞧见了他口中所说的“不速之客”。

  “你可真大牌,舍得移尊就驾从山上下来,探视行将就木的老父啦?”秦正德口气严厉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纵容。

  三个孩子当中,他最重视这位正室所生的儿子,不管在外表、工作及行事作风都与他类似,连骄傲都无一丝偏差,完全不受管束,若不是发生那件憾事,他会有三个顶尖倨傲的儿子,而不是只有日军一人。

  “爸,你老当益壮、生龙活虎,儿子我自叹不如,羞愧到不敢下山见人,你老就不要再打击我的自信了。”

  “还耍嘴皮子,我以为得在自己的葬礼上,才能见到你回来上炷香。”他为有子如此感到心痛。

  “你这是说哪话了?我不是在你一声令下,就乖乖来朝拜了?”说实在话,他的确有点懒得回家。

  朝拜?当他是神呀!秦正德正色地道:“收起你的嘻皮笑脸,我有正经事要问你,先见过你世伯和小媚。”

  秦日阳转过身,朝沙发上的两人颔首,“欧世伯、欧小姐。”

  “什么欧小姐,你以前不是叫她千媚?”秦正德不是没看到儿子身侧的大美女,只是此刻他能做的事是安抚故友。

  “以前大家年纪小不懂礼数,总不好增了年岁还不长进,这会遭人非议的。”

  秦日阳冷笑在心中,不屑欧氏父女拿儿女情事当话题,在他父亲面前搬弄是非。又不是小学生,受人欺负回家哭诉,再带家长上门理论,老虎懒得发威,他们当他是快断气的病猫啊。

  “秦伯伯,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不知悔改还带着女人公然出没?”沉不住气的欧千媚出言指责。

  “千媚,有规矩点,不要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欧长正明着教训女儿,暗着嘲贬珍妮没有家教。

  “爸——”欧千媚使着性子,不高兴地扁扁嘴。

  “乖,有爸爸在,一定不让你受委屈,你要听话才不会教人看了笑话。正德兄,你怎么说?”脸上带着和善面具,眼底闪着豺狼目光,他是看准了秦家这块肥肉,才紧咬着不肯放,这是为了女儿也为自己。

  商场上的联姻是常事,偶尔逢场做做戏,他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损及他的利益,他是不会出面干预。

  “小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老了,管不动他。”自己能怎么说?强压着一肚子水的牛喝水不成?秦正德露出一抹苦笑。

  “这么说就不对了,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总不能叫我女儿退让,你可别护短才是。”欧长正脸色微变地说道。

  儿子是自个的,他岂会不知脾性?秦正德面露无力之色,“现在的父亲不值钱,他不懂劝,我也没辙。”

  金山银山摆在他面前都不屑动,偏要跑到穷乡僻壤去种蔬果,有权有势又怎么?不如那些蔬果幼苗来得有价值。秦正德自嘲地想着。

  “你太放纵他了,难不成要千媚平白受辱,遭受商界朋友的奚落?”欧长正老脸一沉,十分不悦。

  两个女儿之中,他最宠爱这个小女儿,人不仅漂亮、嘴甜,还会撒撒娇,直教他疼入心坎,恨不得把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给她,而她想要秦日阳当老公,他当然乐见其成,耍尽手段也要满足她。

  “我……”秦正德被他的话堵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欧世伯,小侄好像没对令嫒做出什么逾礼之事,你凭空而来的指责十分荒谬。”干他何事?为人子的秦日阳不想父亲难做人,便开口止谣。

  “你想推卸责任?千媚三番两次上山探望你这位未婚夫,可你是怎么对待她,你心里有数,我只是隐忍不说罢了。”

  “做人要有良心,不要喜新厌旧,我是看在秦、欧两家的交情份上,才不想大家扯破脸难看。”

  拜托,是他在隐忍她的大小姐脾气耶,遇着这对自以为是的父女,连圣人都会甩掉道德经四目喷火。秦日阳义正辞严地问:“敢问世伯一句话,我几时和令嫒订过婚?我有强迫她上山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欲加之罪,他不会傻得去承担。

  欧长正脸色刹那涨成紫肝色,“这……这是大家口头上的约定,你……你休想抵赖。”

  “欧世伯,亏你是商界老将,所谓生意人讲究的是信用,白纸黑字才算论定,你拿儿时戏言做文章,有失你的身份。”

  眼见他太过不驯的态度,欧长正将战场转回来,“正德呀!你教出的好儿子,对长辈说话竟这么不敬。”

  “你别生气,是咱们不该替小辈下决定,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你就由着他去吧!”

  “你说得倒简单,我家千媚哪点不好,要承受你们反复无常的鸟气,我欧长正的女儿不是好欺负的。”

  “你……唉!”秦正德头痛地叹了一口气,“有事好好说,不要气坏了身子。”他不知自己是招谁惹谁。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想被不爱的女人绑死一生,做父亲的总不能枉顾他的意愿,强逼他娶欧家丫头,何况自己早就放牛吃草,不管他的事了。

  “我也不想生气,可是听听你们父子俩的话,教人不生气都难。”欧长正知道他分明是有意推托。

  “爸,一定是这个狐狸精怂恿日阳悔婚,你要好好教训她才是。”欧千媚无法冷眼旁观。

  始终不语的珍妮看得正在兴头上,忽然被点名,错愕了半刻才恢复本色。

  她一向不主张介入别人的家务事,而乐见别人在她面前厮杀血流一地,然后再若无其事地踩着他人的“尸体”吃晚餐。

  狐狸精的名讳她愧不敢当,能修练成精的狐狸,她想全世界也只有她家那只血狐狸才有资格冠上,她岂敢僭越这角色,不过蛇是冷血动物,不适合太有温度,有时候也需要磨磨牙,释放过剩的毒液。

  “请你不要侮辱成精的狐狸,这样有损你的大家风范,好女孩是不说令自己难堪的字眼。”

  听珍妮这么一说,秦正德及秦日军心头一震。好个锋并不露于外的超凡女子,谈笑戏谑人而不带半字脏语,眉宇间尽是不容忽视的高雅气度,犹如一位尊贵的公主。

  而欧长正则是眼神一冷,重新评估眼前女孩的谈吐、风度,称称她暗藏多少实力,足以危及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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