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学催眠术更好。”就家珍妮姊戏弄王奕民那般,把人当傀儡耍。朱静蝶暗忖。
“你想催眠谁,之明吗?”若不是见她对他痴迷程度渐淡,秦日阳不敢开此玩笑。他乐见两个女人像姊妹一般没有心结地窝在一起,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满欣慰的。
“去你的,秦大哥,你不要开我玩笑。”她嘟着嘴向珍妮建言,“珍妮姊,你用催眠术把秦大哥变成哑吧好了。”
古之明在一旁笑笑,翻动手中的画册,不需要催眠,他对朱静蝶的心就可昭告明月,矢志不渝。
“女人喔!千万不能得罪,我才说一句就翻脸,真可怕。”前些日子还爱他爱得要命,现在……思及此,秦日阳不禁轻颤一下。
“珍妮姊,秦大哥说你是可怕的女人,你应该好好管教一下。”她认为自己充其量只是个女孩。
秦日阳身一闪,失笑地说道:“静蝶,世界末日来临时必有异象,你被带坏了。”
“嗯哼!我听见有人在指责我教坏小蝴蝶,是你缺乏运动吗?秦、日、阳——”竟拐着弯消遣她。由于他懂得先闪,所以珍妮的手臂挂不到入肉沙包,只好气唬唬地瞪他,两潭绿水顿成绿火。
“喂!小姐,我身上的伤连跌打师父都称奇,你就让我休养几天吧。”秦日阳取笑着她的“暴行”。
“男人喔!千万不能怯懦,我才动两下就喊疼,真没用。”珍妮仿效他的口吻嘲笑。
“你……”他才刚要开口,电话铃声就响起,“之明,接电话。”
古之明一接起电话,脸色马上大变的将电话转给秦日阳,“老板,果园失火了。”
“什么?”他迅速地手握话筒,“喂!我是……嗯!果园内有座工寮,对……大约二十来位……他们在……”放下话筒,他便急急忙忙地披上外套走出去。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之明说果园失火?”放下手边工作,珍妮关心地走到他身边。
“有个女人打电话来说果园失了火,她问我园内有没有人活动?”此刻的秦日阳心乱如麻,担心着工人的安危。
“女人?”不知怎么着,她竟莫名的想到爱惹祸的狐狸老大。
“嗯!我赶着去处理,你在山庄等我消息好了。”他轻啄了她的颊,随即弯身进入货车驾驶座。
古之明突然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车窗旁,“老板,刚……刚才有附近居民打电话说,有……有两个女人冲进火场救人。”
“该死!”珍妮比秦日阳先发出咒骂声。
秦日阳眯着眼睛,冷睨跃上侧座的女人,“下车,珍妮,我不许你去涉险。”
“你闭嘴,快开车,要是我的伙伴出了事,我第一个拧下你的头。”她暗自祈望最好不要是那两个女人。
但她很清楚一件事,普天之下只有那两个女人会不顾危险,拼死拼活地闯入火场中救人,而她们该死的正好都在台湾。
秦日阳注视着她不下于己的焦急表情,没有多说一句的发动引擎,奔向两人共同忧虑的目标而去。
※※※
“快快快,这边火又大了,那边的树木快砍倒,别让人势继续往山里烧。”
消防车一辆一辆的来回运水,山里的居民也一桶一桶的传着水桶,体力好的壮汉忙将顺风的林木砍倒,以免火势扩散。
几乎全镇的老少都来救火,因此山上的一切生物是他们赖以维生的保障,而失之不得。
但火是没有顾忌的浪人,遇着可燃之物就大肆攀附,小小的水柱根本奈何不了它,令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蛇吞没果农们的心血。
“我的上帝,火怎么烧得无法无天?”车尚未停妥,珍妮就抢先跳车。望着一片不见空隙的火海,她的心像火一般找不到一丝冷静。
“你想干什么?一下子跳车、一下子想冲进火场。”秦日阳及时捉住她冲动的身子。
他真的会被她吓到心脏无力,原先想怒斥她危险举动的言语梗在咽喉,紧紧地搂住她挣扎不已的蠢动身体。
“她们在里面。”珍妮无法置身事外,看亲如手足的伙伴在危险之中。
他们?!秦日阳一脸不解地劝道:“急也没有用,我同样担心工人们的安危,可是火实在太大了。”
“我管你工人的死活,他们死了也不干我事,噢,天啊!我居然说出这么没有良心的话,工人的生命也是可贵的。”珍妮虚白着脸,不敢置信自己失了理智,忘了自身的工作就是抢救无辜人类的性命。
她居然只记挂伙伴的安危,而将其他人的生命置之度外,实在是一项不可饶恕的行为。
一心担虑着工人安全的秦日阳没听出她话里的矛盾,以为她是顾虑果园的工人,才一时晕了头,说出言不由衷的话语。
“我们只能祈褥奇迹出现,不过我不抱任何希望。”这么猛烈的大火,他们生还机率等于零。他暗忖。
奇迹?珍妮不以为然地说:“她们是奇迹创造者,我相信她们会平安归来。”
她们只能活,她不准她们有任何闪失。
经历过大小不一的阵仗,以狐狸的机智、老鼠的善敏,她们体内有天生的求生本能,一定能化险为夷,否极奉来,她相信她们。
“请问你是这片果园的主人秦先生吗?”一位略微发福的老警员走了过来。
“是的,我是这片果园的负责人。”
“噢!”老警员翻开现场采集到的资料纪录,“你是不是和人有过节?”
“过节?没有呀!”开门见的是山,他能和谁有纠纷问题。
老警员拭拭被火热出的汗,“我们在火场附近发现有废弃的汽油,为数不少,我们警方怀疑是人为纵火。”
“人为纵火?!”怎么……可能?秦日阳瞠目结舌地喊道。
“所以秦先生,请你再好好想一想,近日有没有和人结怨,或是得罪人?”
“我想没……”
“警官,你可以查查欧氏企业的王奕民,我相信他的嫌疑很大。”珍妮一口认定是他所为。
他一再上山谈收购案,皆被她再三戏耍,自然怀恨在心,小人是不能以常理对待,放火烧果树正是符合他这种人一贯卑劣的作风。
“珍妮,你认为是他所为?”秦日阳仔细一想,也觉得他的确有动机纵火。
“我确定,警官,我们想对欧氏企业提出告诉。”
“珍妮,我们还没查清楚……”秦日阳见她笃定的严肃语气,不由得要她缓一缓。
“如果人员没伤倒好说话,要是抢救不及就是二十几具尸体,你敢负起责任吗?”
珍妮的咄咄言词,令秦日阳无言以对。
“小姐,你确定在没查清楚前就要正式提出告诉吗?”老警员被她慑人气势震住,态度不自觉地恭敬几分。
“你打个电话给台北分局的杨正齐,就说蓝蛇珍妮拜托他全权处理此案。”她在讨回人情。
数个月前,杨正齐的妹妹杨音庭因涉险纵火,令她受到火灾波及而住院治疗,事后她并未追究刑事责任,所以他欠她一个人情。
老警员似乎明了些什么,语气变得尊敬些,“是的,我立刻去办。”
火光照着他离去的背影,秦日阳心中纵有万般疑问,也觉得此刻不宜提出,只是有一点恍然大悟,珍妮之所以有很多面,必然和她从事的工作有关。
而从她简洁有力、有条不紊的处理危机方式,似乎她常遇到此等纷乱的场景,所以才能迅速的下决定,丝毫不拖泥带水,浪费时间去瞎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