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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哼声微带不齿的笑声,寒冬雪拉著看直眼的母亲走出去,不过是年轻男子的身体有必要入迷吗?皮耶的体格比他好上十倍。

  “你还不走?”她不该留下来。

  寒冬夜冷然的声音一如从前的疏离,毫无任何温度可言。

  “你不用向我解释吗?你床上为何有我以外的女人?”强忍著悲伤,故做坚强的莱莉亚不愿就此放弃。

  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自己不心痛的理由。

  但是不管任何理由,她还是心痛了。

  眉头一皱的寒冬夜不是因为她的指责而起了波动,而是被人在腰肉上掐了一把。“这张床并不属于你。”

  “你的意思是所有女人都能上这张床,并非仅仅我例外。”在她求学期间究竟有多少女人取代她陪他共眠?

  原来她并非无可代替的,只是她盲目的忘了他是个男人,不可能因她而禁欲。

  “不要说出令自己后悔的话。”如果他能滥情至此,他的世界也不会毫无色彩。

  直到夏天的到来。

  莱莉亚想哭却哭不出来。“我说了吗?为什么你能毫不顾忌的伤害别人的心?”

  相信他,相信爱情无杂质,她无怨无悔的付出真心只求他能专一,难道她真是太天真了,把人性美化得太过良善,因此才被自己的愚蠢反噬。

  她爱他呀!在父亲介绍两人认识的第一眼,她的心已诚实的告诉她,就是他将拥有她。

  可是她没想到事情的另一面,他的确拥有了她,包括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灵魂,但是心却末警告她无法拥有他的全部。

  女人的心有多宽大她不晓得,现在它紧缩至拳头大小,压迫著她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情是一面镜,照出她的得意忘形,殊不知他的绝情一直没变,过于乐观的认为顽石也有点头的一天,持续不懈必能打动他的心。

  事实证明什么事都有规则可循,唯有爱情不受限任一法则,它独立而高贵。

  “我说过别爱上我,你偏执迷不悟的一头栽下,我无法为你的受伤负责。”女人总是以为情一痴就能拥有全世界。

  莱莉亚笑得好心酸,像一夕之间失去阳光。“可以请那位小姐离开吗?”

  “不行。”

  “可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心里下著雨的莱莉亚却笑了出来,神情苦涩而悲怆。

  “把手拿开,我要下床。”夏天在心中嘀咕著,这家伙是赖皮鬼呀!折腾了一夜还不够。

  “你敢下床,我先宰了那只笨猫。”挟猫质以恫主人。

  她低低的笑声饱含讽意。“等你治好你的过敏症再说,不然先躺下的会是你。”

  连几根猫毛都受不了的人何需逞勇,纸糊的咚鼓一戳即破。

  “夏天——”她敢嘲笑他。

  “小声一点,我耳朵没聋。”她怕吓著了别人。

  他吼得够小声了。“你给我躺好别乱动,就算我没法下手还能请杀手。”

  杀一只猫不需要大费周章,只要在它食物内下毒。

  “麻烦你要疯之前先离我远一点,人家才不会以为是我造的孽。”他整个人侧压在她的背,她还动得了吗?

  佛有禅悟心,人有羞耻心,她是给他机会复习知耻近乎勇。

  偌大的卧室并无太多的摆饰,嵌入式的衣柜有组换衣镜,一张原木型的桌子两只抽屉,一组皮质沙发和一张床再无其他。

  对于本身有气喘疾病的人而言,越简单的摆设对健康情形越好,不必要的杂物堆放太多反而易生尘螨,对呼吸系统有极大的影响。

  桌上明显处摆了几瓶药和喷雾式支气管舒张剂以防万一,一盏充电式的枱灯能随时照明,不用担心因停电而错食药剂,设想周到地只为维系一条人命。

  他,寒冬夜是个受眷顾的人,但是他也是绝对无情的人,因为他的多情只给了夏天。

  “艾瑞克,你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吗?”她的要求并不过份。

  “你的时间等于她的安危,我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他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让她受到伤害。

  不能还是不愿,莱莉亚不敢问。“她对你真是那么重要吗?”

  胜过于她。

  “你常追问我为什么喜欢夏天,因为她就是我的夏天。”对一个身处寒冷地带的人来说,夏天的出现无异代表光明。

  没有比这个答案更伤人了,他喜欢她。“那我呢?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在意?”

  “别勉强了,莱莉亚,你值得更好的男人爱你,我给不起。”寒冬夜的语气中并无抱歉之意。

  不可否认她曾让他迷惑过,她浑身散发出的热情和朝气十分神似夏天的味道,所以他忍不住地在她身上寻找夏天的影子。

  可是每回与她欢爱过后,他的心反而更空虚,像是残缺千齐的破洞裂开了几分,任由黑暗逐渐吞噬,叫他益发寒冷的需要夏天的光和热力。

  耳中听见她的呼唤,但心已远扬到地平线的那端,遥望那不会出现的身影,痛恨自己的难以自持,以膺品来代替远方的她取暖。

  他贪那一抹薄温,暂时温暖冰冻的心不致坏死,让它继续跳动等待夏天。

  “给不起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自己要的就是你,从来没有勉强,我不会后悔爱上你。”她会等,等他回心转意的一天。

  爱情如果走得太平顺就失去它的意义,因为得到爱情的人不懂得珍惜爱情。这是一位神父告诉她的话。

  “但我不爱你。”这句话他不断地对她重复,可是她从不相信。

  不过这一次她的信念动摇了。

  她用乞求的语气说过,“你可以试著爱我,不管花多少时间我都能忍受。”

  在爱情的面前没有自尊。

  “爱情不能尝试,我已经把我的爱给了夏天。”一个属于夏日的精灵。

  “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夏天。”不知情的莱莉亚以为夏天不过是一种代名词,情绪激昂地想当四季中的夏。

  他轻抚著曾经因他而湿透的俏丽短发。“夏天只有一个,没人能取代。”

  “我能。”她是热情的义大利女郎,火热如夏。

  寒冬夜将他的夏天转过来让她看个清楚。“你说她看起来像什么?”

  “夏天?!”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夏天,让人毫无疑问的接受她是夏天。

  “她就是夏天。”我的。他在心里加了一句。

  “不。”这不是的真的,她也能很夏天,只要给她时间。

  暗骂一声卑鄙的夏天卷走毯子朝浴室走去。“我是夏天,这是我的名字而不是季节。”

  “什么?”她叫夏天?!

  夏天是一个人!?

  “别以为攀上寒冬夜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没有我的点头你休想入主寒家,苏麻家的野丫头。”

  如此刻薄而且充满高傲的女音在月牙湾找不到第二个,夏天不用回头也明白身后是谁,故意不理睬地种她的玫瑰,顺便洒些油菜花籽。

  苏麻是她的外婆,一种可以染成红色的麻布。

  只是她从没料到高高在上的寒夫人会记得她,甚至是外婆的名字,在她一双鲜绿的冰眸当中,她们祖孙俩不过是玫瑰花旁的小菜籽不起眼,不值得她施以正眼看待。

  可是出人意外地,她不只记得还认得出长大后的她,实在令人不得不佩服她势利的眼特别锐利,瞅了一眼便知她野性未失。

  不敢自称什么名门之后,或是巨贾之家,不过她的父母可是享誉国际,赫赫有名的画坛双杰,每开一次个展总是挤满了人潮,供不应求的画件叫价高昂,直逼梵谷,毕卡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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