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一,两点,叶羽宁有点累了,频频在吧台内打呵欠。好不容易最后一个客人离开,没等到凌晨三点,叶羽宁就先让酒吧打烊。
冲上一楼去看杰斯,坐在床边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终于退烧,她松了一口气,刚放下手,忽然被杰斯紧紧握住。以为他醒了,但他没有完全睁开眼,呓语不清的说着话,叶羽宁正要出声安抚他,他轻喃着:“子桐,你来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她还是听到了。她连忙抽回手,怔了怔,感觉心微微刺痛。
“你弄错了,我不是梁子桐。”她凝视着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她走进浴室将毛巾弄湿之后又拧干,擦拭他的脸,这期间,他睡得很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今晚,叶羽宁没有回去,走到之前住的那间卧室,调好闹钟,忙碌了一整天,觉得又累又倦,心却起起伏伏,好像飘浮在半空中,始终不定。
于是,她盘腿坐在床上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把旧的歌涂涂改改几段旋律和歌词,心一下子感伤,一下子喜悦,直到清晨微光渐亮,她终于弄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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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杰斯的感冒终于痊愈。
虽然才不过两天没工作,他却觉得自己躺在床上已快一辈子般那么长,早晨起床后,就去冲个清爽的澡,换掉病气很重的旧床单,丢进洗衣机清洗。
然后,杰斯去敲另一间卧房的门,没人回应,他还以为叶羽宁在睡觉,轻推开门,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她的笔记本和录音笔都还丢在床上,一两件睡衣换掉后随意丢在枕头边,空气里飘浮着淡雅清香的味道。很像他头上洗发精刚冲掉的味道,她一定是早上冲完澡就出门了。
出于一咱好奇,杰斯瞄了一下摊开的笔记本,看见一肉段抄写涂改之后的音符,还是出于好奇,他戴上耳机,偷偷把录音笔打开。
刚听一两段,杰斯就愣住了,很像二十岁时第一次听见木匠兄妹那种清澈的歌声,或许这样的形容还不够贴切,因为叶羽宁是他很熟悉的朋友。她的声音有种神奇特别的穿透力,仿佛阳光从云层直接照射下来,情感细腻又浓烈,像是只对着他一个人唱歌。
忽然听见大门门锁开启的声音,杰斯拨掉耳机,把录音笔放回床上,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叶羽宁提着两大袋食物站在玄关处,顺手把钥匙挂在墙壁的挂钩上,正要把食物提到地下室,一楼的门却开了——
杰斯神清气爽,单手撑在门框上,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她。她的长卷发被户外秋风微微吹乱,有缕发丝落在颊边,她顺手把头发拨到肩后,笑容灿烂。
“你起床了,有没有好一点?”她问。
杰斯没回答她,反而问:“你为什么一大早就出门?今天星期四,不是放假?”
“我去买一些食物,你昨晚不是一直吵着不想吃那些汤汤水水的东西?我想煮饭,作一点菜。”
“我哪有?”杰斯走过去替她提起两大袋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到地下室。
“你又忘了。”叶羽宁取笑说:“你半夜吵着要吃麦当劳的汉堡。这也不记得了吗?”
“我有吗?”杰斯微皱眉,一副真的不记得的表情。
“打烊之后,你一直怪我不留一盘炸薯条给你,很生气,不肯吃药。”叶羽宁眼眸含笑,忙着把食物放进冰箱,还不忘回头数落他。
“我哪有。”他死不认帐,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苹果,洗干净之后,连皮咬了一口,感冒之后就只能喝那些汤粥,现在就连苹果都觉得特别香脆可口。
叶羽宁听见他不承认,就知道他在耍赖,什么成熟稳重的男人!生病了就跟七岁小男孩差不多。
见她满眼都是笑,杰斯问:“我生病,你好像特别高兴?”
“哪有?我累死了,一个人顾店,弄得我全身酸痛,光是搬那些酒就重得要命,我都快变成女蓝波了,”回头瞄他一眼,“要不要摸摸看我的上臂的肌肉?”
她把风衣脱掉,随手搁在椅背上,短T恤的图案是个顶爆炸头的歌手,拍着自己略微结实的上臂,侧过脸微笑凝视着他。
杰斯站在她身后,将咬了几口的苹果搁在桌上,伸手把她的长发轻轻拨开,垂眼凝视她颈际,肩膀直到手臂优美曼妙的线条。
心情微微飘浮,感觉似乎特别怪异。
以前,刚认识叶羽宁不久,杰斯老觉得她脸上露出这种示好的微笑太甜腻,太年轻,她的五官过分精致,长相又太抢眼,实在不像寻常一般人。
至少,以前杰斯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她。
但在这一秒,他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比喜欢还要深的关系。可能以前只觉得关系有些微妙,今天早晨起床,却忽然察觉他们之间有了奇妙的变化。
“怎么不说话?”
叶羽宁狐疑回头,发觉他半垂着眼,眼神性感,带着说不出的温柔,专注地在想着什么。
她微歪头研究他脸上的神情,当他抬眼审视她,她就忽然呆住了。下一秒,她很快地撇开视线,装忙似的继续拿出塑胶袋里的食物,没有去深思他的表情代表了什么。
杰斯站在原地,单手撑在椅背上,一动也不动,眼光很随着她,观察着她。后来,她忙完之后,随口问了一声:“早餐要吃什么?”
“吃你好了。”
“哼,敢开我玩笑。”
叶羽宁冲过去假装要狠狠揍杰斯一拳,杰斯很酷地把她搂住。以前他绝不会这样搂住她,总是任她揍一拳,然后没什么表情地退开。等到她意识自己被搂住,已经来不及了。
杰斯双手撑在桌上,很有技巧将他高大身躯和餐桌之间,她动弹不得,困惑地抬眼看他——
杰斯低头吻住叶羽宁,强壮结实的身躯亲昵地贴靠着她,覆住她的唇之后就展开缓慢诱惑的挑逗,她轻启朱唇,他舌尖随即侵入她的唇中缠绵缱绻。
他粗糙的手指伸进她脑后卷发,触感柔细微凉。她则微仰着脸,驯服地任由他吻她。他的身躯散发一股强大的热力包围着她,运动裤柔滑的而料紧密贴着她的双腿。她双手贴覆着他胸口的T恤,感觉浑厚的胸肌在她掌下,感觉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他身上有着刚洗完澡的清香皂味,嘴唇间的男性麝香更加迷人。
杰斯将手缓缓往下移,从她颈后滑过她优美的背脊,落在她的纤腰之间。
她被吻得有些神智不清,忽然社会学他举止越来越轻佻,微微抗议,想推拒他,把他的手拉下来。
杰斯离开她的唇,微微喘息,覆在她耳边问:“怎么了?”
叶羽宁没有听见,因为他又找错了耳朵,她想退后一步,却只能坐在桌缘,于是她推了他的胸膛一下,要他退后。
杰斯没有退后,只是星眸微闭,慵懒地凝视着她。
“怎么了?”她问了一次。
叶羽宁浓密黑睫垂落,眸中神情显得困惑,似乎被他和自己热情的反应吓到,手默默抚平掀高的T恤,无措却很诚实地说:“你感冒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把我认错了,杰斯,你到现在还爱着梁子桐吧?”
“哪有。”杰斯否认。“我怎么可能把你们认错。”
“真的。你在睡梦中明明就叫错了名字。”她抬眼瞪他,他却一副没这回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