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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也是,我怎么也难以想像一根青竹能变化出无数形状的美丽灯笼,薄如发丝的棉纸对我而言,如面临千军万马,全靠个巧慧。”

  他宁可提剑上阵,带兵打仗为大清争一世春秋,也不愿娘娘腔似削竹编竹,一片片讲求精细,制成灯笼的骨架,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糊上未上色的薄纸。

  朗飞一脸冷笑地睨了睨他。“为什么我听到讥诮的意味,你瞧不起我的手艺?”

  “哈……你想远了,小弟是佩服你的巧夺天工,自叹不如想仗着交情向你讨点好处。”他哪敢轻视好友的巧艺,人各有志。

  像他专精死人的玩意,最爱玩猜灯谜的游戏,年近二十二仍不改其衷的热中钻研,常惹得阿玛和额娘长吁短叹不已,直道他不长进。

  “离上元节只剩一个月余的光景,扣除团圆夜和年节那几日,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你别尽给我找麻烦。”他的订单已让他吃不消了。

  靖羿好哥们似的重重搭上他的肩。“不多,十只月兔造型的灯笼,我初十命人去取。”

  “你……你去抢吧!土匪,早该料到你不安好心,客客气气地请我上茶楼饮茶一定有鬼。”忙碌让他忘了他的心机有多深沉。

  “老朋友摆着何用?当然是小小的利用一下,你不忍心见我额娘失望吧!”他动之以情。

  “喂!你搞清楚点,那是你额娘与我无关,满街的灯笼师傅等着为你靖亲王府效劳,不要拖我下水。”

  想累死他。

  靖羿狡猾的勾唇一笑。“我额娘对你的手艺情有独钟,你想她要得不到你亲手所制的灯笼有多伤心?

  “而我阿玛一听有人给脸不要肯定不开心,一不开心总有人遭殃,你不希望明年的今日少了一位制灯笼的师傅吧!”

  “卑鄙。”

  仗势欺人,

  “好说,好说,我是卑鄙、无耻、下流的小王爷,仗势凌人,你当是疯狗咬了一口自认倒霉,谁叫你不幸的认识我这位损友。”傲然的一耸肩,靖羿玩世不恭的取笑好友识人不清。

  “你——”

  朗飞叹了—口气,无奈的发出轻笑声。“靖羿呀靖羿,真想诅咒你‘遇人不淑’。”

  眉一挑,他差点喷出口中的茶汁。

  “我以为你是汉人。”

  “我也很怀疑你不是满人。”

  尽和小老百姓往来。

  两人相视不语,深厚的交情尽付会心的一笑。

  不过安静了一会,一颗心悬着的朗飞按不下好奇的问;“谜底倒底是何物?”

  “想知道?”

  他端起茶慢慢饮尽,杯底的残余物逐渐浮现。

  “废话。”

  他赏他一个白眼。

  靖羿笑着倒出杯中残渣。

  “瞧!这是什么?”

  “你当我闲着无聊打起哑语不成,这不就是茶叶……”咦!等等,生在绿枝桠,死在滚水中,形容的正是它。

  “想到了吧!我可没诳你。”他大笑地看着满脸懊恼的好友,一脑子的谜语想考倒他。

  像是留取丹心照汗青,猜一人名——归有光。

  人不在位,猜一字——立。

  或是,箭在弦上,猜一字——吊。

  “真有你的,猜谜方面我承认不如你,不过你要的灯笼我最多赶得出五只,多了我也无能为力。”他手上的订单是早在半年前就下的,再多也抽不空。

  “成交。”靖羿爽快的拍拍他的背,没有二话的豪气引人狐疑。

  “我说靖亲王府的小王爷,你该不会故意引我走进你的算计中吧?”他先是一愣,继而有跌人陷阱的错愕。

  “有吗?我是体恤你经年累月的埋首灯笼中,因此才答应减轻你的负担。”他说得毫无愧疚,一脸正气。

  眉一横的朗飞冷然一哼。“好个真小人,你吃定我了是不是?”

  “好说,好说,在此我替我额娘谢过了。”他举起杯聊表敬意。

  “嗯哼!牛鬼蛇神不敌你小王爷的厚颜,我能不认吗?”谁叫他虚长了他几岁。

  同样的戏码每年都上演一次,早被磨成精的朗飞哪会遗忘了靖亲王府的那一份;喜爱灯笼的福晋总会趁着元宵好好赏玩一番,至今他送出的灯笼少说有上百只。

  只是两人的个性爱闹,不肯直接点明的迂回一番,彼此明来暗去地假意苦恼,互相取巧诈出对方的诚意。

  笑了笑,靖羿忽地想起一个人。“对了,你的小青梅呢?挺想念她……”

  “想念她?!”

  “想念她御茶行的好茶,她老跟你跟前跟后的带着一股茶香味。”这人还没开窍,死木头一根。

  暗笑在心的靖羿冷眼旁观好友冷然的神情,不知该夸他善于装傻呢!还是骂他不解风情,无视人家姑娘的付出。

  轻啐一声,朗飞笑不达眼的说:“皇帝老儿御赐的好茶满足不了你挑剔的口吗?”

  “不敬呀!朗兄,小心隔墙有耳,传到皇上耳中可是死罪一条。”靖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提醒他。

  “那你得替我留心点,别让我丢了脑袋。”留着还挺有用处的。

  这小子。“酒肉朋友是干什么的,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你去当,休想我管你死活。”

  “真的?”

  “当然,你……咦!你的小青梅怎么和一团雪球走在一起?”看来挺有意思的。

  “什么雪球……”朗飞凑上前一瞧楼下的景致。“喔!是为什么妹子,我当是谁呢!”

  “为什么妹子?”靖羿好奇的眺望那团长脚的雪球滚……走近。

  “等你和她接触后,你会明了什么是‘为什么’?”他但笑不予解答,留待他自个去发觉。

  雪,轻轻的落下。

  ******

  “为什么我娘会一脸哀伤,未语泪先流的吓得我以为认错了亲娘?”

  不懂,不懂,无数的疑惑像一颗颗往上飘浮的泡泡捉不住,她实在不明白娘亲的反应。

  她不过将庙口算命仙讲的荒唐话当玩笑说给娘听,本意是逗她发笑好博得娘的欢欣,不计较她大冷天溜出府游玩一事。

  谁知她一听完没有莞尔一笑,反而吓人一跳的面色沉重,两行清泪无声的顺颊而下,仿佛心中藏着秘密无法说出口。

  可是她真是娘的亲生儿呀!爹也对她疼爱有加,不可能像大哥一般由宗亲过继而来,当初接生的产婆可是她的奶娘,哪做得了假。

  但是娘的神情又叫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抱来的小孩,不然哪来的身世之谜?除非她是桃树下蹦出的成仙花精。

  看大哥同样慌了手脚的安抚娘亲,问他大概也不知原由,要找出真相唯有靠自己,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怎么成,她不想妾身不明的当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邵府千金。

  “你太夸张了,也许邵夫人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一时悲从中来,抑不住的泪珠自然滑落。”她不认为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才不是呢,你该看看我娘当时的表情,相信你也会怀疑我不是她生的。”震惊过后的悲伤最叫人不舍,她从未见过母亲在人前失态。

  端庄贤淑、高雅温婉的她宛如一湖碧水,浅笑敛眉在在显露当家主母的雅致秀丽,从容不迫的神态像是没有任何事能击败她似,坚韧得有如蒲草。

  若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怎会让她失去了冷静,惊惶失措的不顾布粥施衣,急忙要大哥送她回府。

  头一次像无家的弃犬被忽视,她心里有—点点难受,觉得自己不再受宠。

  只是她的自怨自怜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工夫全让她踢进臭气薰天的沟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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