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地责备自己,狂哥是公众人物,怎么可能出现在机场接机,那岂不是会引起一场大骚动?
到时她一定会被挤出人潮,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摆饰而已,说不定他接了楚妈妈後会叫她像个小助理拎著行李在後面跟著。
楚天默收到她眼中的一丝黯然。「两位大美女请上车,小生能为两位美女服务真是毕生的荣幸。」
将行李交给司机,他作态地行了个四十五度礼打开车门,扬手恭请母亲大人和田温柔上车,逗得她们嗔笑不已。
三人上了车,司机将车子驶出机场,往天母前进。
※※※
希望是人生存的原动力。
当希望被打破,生存失去了意义,人生是不是会变成灰色?
一帧帧彩色相片在报纸上刊出,持报的手微微发抖,一丝丝阴霾笼罩著无云的天,田温柔有片刻失神。
「他会为女人沉迷吗?该不该相信视女人为敝帚的他会有动心的一天?」她喃喃自语。
人因为找不到出路而失落。
「别太相信报纸上的绯闻,十之八九是捏造的。」端著咖啡,楚天默蓦然开口。
光看她一脸落寞地抓著报纸不放,他大概猜得到一、二,这几天影剧版的头版全被他狂放不羁的老哥包了,想不看都不行。
捕风捉影是影剧记者的专长,平地起高楼是他们的本事,这一类八卦到近乎无稽的报导,从老哥五年前一曲成名後就层出不穷、不曾间断。
惟一令楚天默不满的地方,是记者不该把他心仪的佳人也牵扯上,以至於担心她会迁怒而拒绝他的追求。
「默哥,你怎麽能这麽肯定是虚构?」那一帧怀抱长发佳人的伟岸男子是狂哥没错。
他曾说过他的胸膛是不许女人伫足,而他似乎打破自己的承诺。
「相片中的女人我认识,她根本不曾理会过大哥,而且也不崇拜偶像。」人家连他的大名都没听过。
「噢!」她有些好奇。「那狂哥怎麽会抱著她走出这幢大褛呢?」照片不像作假。
他不屑地嗤鼻。「八成是他输不起,故意找人家难堪吧!」真没格调。
「输不起?」
楚天默不太自在地轻咳两声,啜饮著温热咖啡。
「呃!有一次我对他提及喜欢上一位花店老板,他讥笑我识人不清,你知道我们俩对女人的评价不一,所以……」
於是他将前因後果描述了一遍,其中不忘掺杂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把楚天狂在花店受创的糗状详尽细诉,逼得他不得不拖著大哥离开,才不会死於非命。
他第一次看到美丽非凡的女子发飙,那气势简直惊人,令他对佳人印象完全改观,但他仍为她的美丽著迷,毕竟是他的兄弟先出言不逊得罪人。
换成是他受到此羞辱,大哥八成得抬出去埋了。
「你认为狂哥在报一掌之仇?」田温柔总有一丝不安,这不是他的处世风格。
「没错。」他是这麽认为。
「你问过狂哥事实的真相吗?」回台已数日,她始终见不到思慕的男子。
楚天默回以一个好笑的表情。「这些年,他上报的机率比总统还密集,需要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去自找霉头吗?」
「可是……」她就是不安心。
「不用可是了,你看看上面的相片,除了最早出现那张模糊的照片,你有看到其他两人共影的合照吗?
「还有,以大哥的作风,你想他会对女人认真吗?从最初的新闻稿到现在,报上可没再见过有他们出双入对的消息,反而是旁人渲染成波。」
咦——说得好像满有道理,狂哥的照片张张显眼而夺目,反之话题中的女主角只有那张引起争议的相片,再无其他。
关於两人的粉色话题,似乎全是一些「关心」人士所提起,没有一个字是出自当事人的承认,可想而知是她误信谣言。
但是,为什麽她还有一丝害怕呢?
「狂哥最近是不是很忙?报上说他因爱而沉溺,耽误正常排影。」她觉得这太不寻常。
「你是问他为什麽不回家吧?」他消遣著田温柔。「早跟你说报纸不可信,他大概在闭关录新专辑。」
还有逃避「到期」的责任。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楚天默从不信报章杂志的八卦新闻,以他对手足的了解,这只是一时不甘的发泄举动,不可能牵涉其他。
若是说拒不见面,一定是怕他强将集团事务转交去追妻,所以大哥故意找个地方逍遥,让外界的人急得跳脚,大哥则乐於在一旁见自己导演的闹剧。
谁都有可能和女人认真,惟独鄙视女人的大哥做不到,这点他有自信。
而且了她那日在花坊的捍劲,他不担心被掳走的她会受伤害,有危险的应该是大哥,说不定大哥近日潜伏不出,其实是在养伤。
呵!他真是个不厚道的兄弟。
※※※
不管是怔仲还是呆楞,都不足以形容楚天狂此刻惨白的形色,恨不得是视力出了问题产生幻影,而不愿接受这个难以理解的实景。
「我觉得动物园的空间较适合活动,我的别墅可能有点小,怕会阻碍……『交通』。」
他笑得很牵强,尽量将身子往往子後缩,眼睛直盯著一箱箱吐著蛇信的庞然巨物。
天晓得他乃威风凛凛的山中虎,见著了丛林中子民不但显不出虎王的生气,还一个劲的保持安全距离,生怕被无足爬行动物缠上身。
说一句白话文,他、怕、蛇。
蓝中妮笑笑的说:「不会呀!你的别墅後院还有一大片空地,够他们玩得乐不思蜀。」嗯!它们需要度个假。
他发誓要换个没院没庭的房子住。「我认为它们住在原来的地方比较好,环境改变会引发情绪不安。」他的不安。
天呀,他到底招惹上什么样的女人?人怪、脾气倔也就算了,还养一窝宠物蛇,存心要狂虎变驯猫。楚天狂哀怨地想著。
当初纯粹是想要她搬进来「同居」,虽然她说形式上共居一著之下没有性,但他总有些奢望,盼日久磨出点火花尝尝甜辣味。
百般算计成空想,甜头没著落,倒是先被自己的大话给塞住呼吸道,有气上不来。
蓝中妮只顾著逗弄爱蛇,哪管他的死活,还用轻蔑的眼神瞪了他两眼,嘲笑他个大无胆。「没用的家伙。」
英雄气短。他咬著牙,「是,我没用。」承认无罪吧?
一旁的「送货员」好笑地拍拍他肩膀。「委屈你了,她的脾气是大了些。」
「大?你还真谦虚。」楚天狂有些无力的摆摆手,瞟瞟和蓝中妮完全不同典型的美女。
「送货员」轻描淡写的说:「人总是有些小嗜好,她也很平凡嘛!你就多包涵、包涵,习仍成自然。」只要他在习惯前未暴毙。
这嗜好还真「小」。「她打算开间巨蛇馆吗?这些少说有五十条。」他目测的道。
「正确说法是三十七条。」
百忙之中兼做「送货员」的女子是风天亚,今日是假日,所以她被要求出公差,护送一窝巴西黑巨腹蛇至阳明山。
本来好奇者白紫若要代为送货,可是被斐冷鹰「软禁」在房里做人,改派左护法丁介鸿和右护法孟子忻当搬运工,说穿了就是密探。
唐弥弥以「恩人」为藉口,想去检验老祖先留下的百年灵药是否如传言有效,脚才一踏出门口就被人拦腰一抱,孩子的爸带她回房安胎去。
倒楣不多言的风天亚只好任劳任怨,当起护蛇使者,所以很清楚腹蛇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