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颖儿听着听着,很有感触,她跟庄妹京说:「不管你们对巫克行的评论怎样,他对我很好,他能让我感动。」这……才是最简单的。别人没感受过巫克行对她的那些好,别人怎能体会她的矛盾跟挣扎。别人听着媒体跟新闻的批判,可是在爱情里的人,是她。
夏颖儿微笑凝听小可歌唱,后来又笑盈盈陪这对小情人吃晚餐。小孩子真可爱,爱起来很纯真,不像大人啊,明明爱了,却考量很多,那个人的过去,他的背景,他的资产,他的工作交友状况家人等等等……小朋友不理会这些的,小朋友跟他的心在一起。或许,小朋友才最懂爱……或许,幼稚的反而是他们这些大人呢!
夏颖儿羡慕小可跟小女友那种单纯的幸福,小可唱完歌,帮小女友拿碗筷,硬要喂小女友吃东西。夏颖儿仿佛看见那一天晚上,巫克行也不断地帮她舀汤添料,伺候她吃喝,把她喂饱饱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巫克行,是她要的那个男人。
夏老师扪心自问,清清楚楚,即使他已远离,她还是一心一意爱着他。
她相信她的心不会笨到去对个坏蛋心动,她相信她的心看见的巫克行。她相信她心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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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夏颖儿第N次打电话给巫克行,如果这是她此生唯一的真爱,她绝不能轻易放弃。
她听着转接过去的语音信箱,气他不接电话。也许,他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喜欢她,否则怎会这么狠心?想了想,她深吸口气,传简讯给他。
你好吗?我很不好。我病了……高烧,并发肺炎,很难受,住院了……
发送不到两秒,电话来了,是巫克行。
「怎么搞的?这么严重?医生怎么说?做检查了吗?」
这一连串紧张追问,让她明白,他是关心她的。夏颖儿哽咽,啜泣了。
听见她哭了,他更担心地问:「好好的怎么生病了?是不是又乱吃东西了?」
「你要来接我出院。」
「什么?」
「来接我出院。」接我走出这思念的病院。她恳求。
「你不是生病吗?要好好住在医院,听医生的话。」
「见到你,我的病就会好了。」
「夏颖儿?」
「明明很关心我,为什么要离开?如果不喜欢我就算了,但是……你应该喜欢我吧?」是啊,不然干么这样紧张她呢?她不明白。
巫克行怔了几秒,叹气了。一个多月,他离群索居,却逃不掉她的追缉,听到她病了,他慌张失措,一个多月的忍耐压抑克制,全化为灰烬,全白费了。
「夏颖儿……你不知道……我觉得,跟人来往很累很累……」他遭遇过太多事,星路爆红,忽然丑闻爆发,人情冷暖,起起落落,他很厌倦。
夏颖儿很阿Q地说:「你讨厌跟人来往吗?那我不是人好了,我在你旁边陪你,我不会吵你。我来当四吉……四吉是一只鸟,啾啾啾……」
巫克行低笑。他惊觉到,这是离开她后,这阵子第一次开心笑了。
夏颖儿听见他的笑声,精神都来了,她开心得不得了,继续逗他。「那么四吉可以去陪你吗?」
他给夏老师出考题:「我心情不好时,很难相处,你会很闷。我的生活规律正常,你这个颓废份子不会喜欢的。」
「没关系,你不用分心管我,反正我是一只鸟。」
「哦?你听听。」他将电话拿远。
「那是什么?」她听到咕咕声。
「你同类啊,猫头鹰。」
「猫头鹰?」她怪叫,惹得他哈哈笑。她惊呼:「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啦?」连猫头鹰都有?
「没跑去哪,我只是回家了。」
「你家有猫头鹰?」
「我在阿里山有房子。」
「阿里山?好,算你狠。」离台北够远啦!
「奇怪,对一个病人来说,你精神好得过分。」
「这个嘛……嘿嘿。」她支支吾吾。
他不笨,他懂了。「我知道了,你骗我,没想到你这么狡猾,好家伙。」他精得很,知道被骗,口气却很温柔,他没有生气。
「对不起。」
「嗯哼。」
「你还不回台北吗?这里已经没人在讨论你的事了。」
「喂,一个多月了,你还没冷静吗?」对他这个人,她还苦苦纠缠什么?已经知道他过去,还喜欢什么?之前,在最后那通电话里,她不是哭嚷着要跟他一起是多么挣扎煎熬吗?怎么?都分开一个多月,还惦着他做什么?
「我想见你,我可以去你家吗?」夏颖儿卯起来倒追了。
巫克行低笑道:「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我家没电视没零食,车上不来,从你下车的地方到我住的地方,还要定半个多小时的山路。」
半个多小时?呜……听起来很累,但想到巫先生在那里,她想,她这个宅女应该可以忍耐半小时,那不过是一集卡通的时间。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她硬要去。
「我肯定你不会喜欢山里的生活。」
「记得吗?我是四吉,四吉是鸟,鸟在阿里山都很快乐,啾啾啾。」
「别再啾啾啾了。」他哈哈笑。
「给个地址嘛。」夏颖儿很卢。
「拜托。」
「跟你说这里真的很远,交通不方便,你一个女孩子很危险。」
「嘿,你又忘了,鸟会飞,不怕远。」
「可是你是一只很宅的鸟,爱待在笼子里。」
是,但她已经变了。为了爱上的男人,夏颖儿此刻斗志高昂,热血沸腾,有如神助,彷佛叫她跑马拉松都办得到。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一想到他,肾上腺素激发,如有神力。不怕远,不怕难,就想立刻看到他,可是他一直推托。
「你那么不想我去见你吗?」她难过了。
「其实,我下礼拜六就回去了,所以你不用多跑这一趟啊。」听见她难过了,原本冷漠的音声,多了暖意,低低缓缓,好像在哄个暴躁的孩子。
今天礼拜三,所以再十一天就可以见面,嗯,感觉好一点。
「至少跟我说地址嘛。」
「为什么?」
「有东西要快递给你。」
「什么东西?」
「秘密……可以吗?拜托啦,跟我说一下,我会保密。」
「……好吧。」巫克行告诉她地址,感到好笑。
这个家,是当年他最落魄低潮时买下的,是他厌恶现实世界后,隐遁的秘密基地,当年,用来逃避记者媒体追缉。这里,曾是他疗伤的地方,对他有特殊意义,他怎么轻易就跟她说了呢?
「你知道吗?我没让任何人知道这里,你是第一个。」巫克行发现他的心防,防不到她。
他信任她,比交往N年的前女友还信。有种直觉似的爱情,仿佛命中注定,对她的感情,宿命般摆脱不掉。离开台北,以为甩掉她了,不接她的电话,以为撇清楚:心可以清静了,可是一听她病了,拿起电话就打。感情是这么难以自控,他太自大了,她早就住进心里了。
「你也是第一个啊。」夏颖儿说。
「第一个什么?」
「第一个我倒追的男人。」
「我这么可恶,还值得倒追?」他快投降了,快抵抗不了,他被她感动,怕她搞不清楚状况,他强调道:「我猜你家人也知道我的过去了,我想他们应该很反对你接近我,你这样,他们会很担心,不会有人支持你跟我在一起。」
「我不管他们,我决定相信我的眼睛,相信我自己的直觉。我看见你,看见你是我认识过的男人中最棒最棒的,连首富儿子都输你。电视新闻报纸周刊讲的不是我认识的你。我被你吸引,没有你,我很空虚。我已经不能没有你,虽然我还是可以活,但活得很没有滋味。我没生病,可是跟病人一样提不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