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佟两后摆在两侧,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房少爷不会就此罢休,万一养命石的秘密守不住,郡爷……对若梅小姐想法如此,那对小姐呢?他对小姐感情至今冷淡,还会怜惜小姐吗?
小佟目光转回小姐身上,忽然看见她一脸忧伤,眼泛泪光,马上紧张又讶异,「小姐,你怎么了?」
「我想到如果我像若梅那样,掌鸣一定就不要我了吧?他不希望若梅拖累房家,也不会想要一个拖累他的妻子。」余烟泪眼汪汪,愈想心里愈难过。「若梅好可怜,我好想帮她,如果真有房伯修所说的养命石,那若梅就可以好起来了。」
「小姐,房公子根本就没有亲眼看过养命石,他如何肯定这块玉石果真是养命石,确实能对若梅小姐产生帮助?如果小姐选择相信房公子的话顾夫人的警告,甘愿让若梅小姐冒险,小佟也只好请求老天保佑了。」她叹了口气,转身继续整理房间。
余烟皱眉瞪眼,索性直接问她:「那你和娘瞒着我什么事?为什么你们都如此紧张这块玉石?就算它不是养命石,我肯定它也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小佟顿了好一会儿,终于一脸严肃的转过身。
余烟一脸倔强,执意在弄个清楚明白的目光直视她。
小佟走到也面前,开口了:「小姐!是你骗我玉石不见了,让我在房里翻找了老半天。你问我为什么如此紧张这块玉石,我还想问小姐你为什么能轻易拿玉石说笑?你自己对待老爷的遗物,余家的传家宝是这种态度,你却反过来问我为什么如此紧张!」
小佟……生气了。
「……对不起。」那张充满猜忌的脸顿时垂得好低。
一早,她到书竹院来了。
一如往常,连掌鸣已经坐在那儿,只是今天他似乎有闲了,手上握的不是笔,看的也不是帐务、公文之类,他正在看书。
「早。」
「早,掌鸣。」她轻拍着胸口喘气,这离她房间有一大段距离,每天都跑着过来,真喘啊!还好她在山林里跑惯了……不过掌鸣好像不喜欢她这样跑跑跳跳,她发现他看她时每次都争了下眉头。
她伸吐了舌头,放慢脚步走到他身边的位置,「掌鸣,听说房公子昨天就回去了,怎么来去匆匆呢?」
「他临时有急事。」
「急事?」她直接把椅子挪近才坐下来。
「嗯。」
是真有急事,还是掌鸣不让他见若梅,把人赶出去了?余烟若有所思,趴在书案上望着他,「掌鸣……房公子说的养命石是真是假?」
「他只是翻过绘册记载此传说,毫无根据,他是因若梅的病深信不疑。」他坐姿端正,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一手捧书,翻了书页。
「什么啊……亏他昨日说得振振有辞,我还为了这事质问小佟,结果只是传说啊。」她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害她失眠了一夜。
连掌鸣大概想象得到发生什么事……小佟比余烟来得谨慎精明多了。
他没有追问,翻了书页,手顺势平摆在书案上。
余烟趴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放大,她伸手翻过他的手来研究。他的手好大,她把自己的手帖上去比了比,差了一大截,他的掌内满是厚茧,摩擦起来粗粗的,不过微凉的体温很舒服,所以她很喜欢握他的手。
连掌鸣把书拿高了些。
余烟偷望他一眼,虽然他大半脸都被书挡住了,不过他那耳根子的红仍然搂了他的情绪……余烟掩住嘴巴偷偷的笑。
打从被她发现人的秘密后,她就再也无顾忌的碰触他,他最初老是拔掉她的手,后来偶尔甩开,现在已经默默接受了。
「掌鸣,我要永远和你握着手,我们一起走到老,我会帮你生一堆孩子,不过你可以答应我……一生就只有我一个妻子,不再娶妻纳妾吗?」她紧紧握着他的手,想起房伯修昨日对若梅的誓言,忍不住道:「我很羡慕凤族女子,她们有族规保障不用与人共事一夫。我以前好想嫁给凤族男子,因为他们只娶一妻。」
连掌鸣放下书本,望着她,她的手紧握着他不放……
他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拿起书本,对着书本低沉地开了口道:「我无意纳妾,妻子……有就够了。」
有就够了,有她就够了,掌鸣是这个意思吗?她讶异地望着他通红的耳朵,确定他是这个意思,顿时心窝热了起来。
「掌鸣,我好爱你。」她欣喜激动进她怀里,坐在他大腿上,撞掉了他的书,热情如火地换住他。
「余烟!你、你这是做什么……」他恼斥,整张脸涨得通红,急忙推开她,但是手掌一触摸到她纤细腰身的柔软,就仿佛火工、烧般热腾得放开了。「余烟。」
「可是掌鸣,我们早晚是夫妻啊。」绝色俏颜笑得好灿烂,好幸福,好迷人,两手仍然搂着他脖子。
连掌鸣眯起了眼,喉咙滚动却无语。
她痴迷地凝视着他,靠近他……不知不觉,娇嫩的小嘴碰触到他温热的嘴唇……
她一惊,双靥热红,这下子真的害羞了,连忙往后仰,他却突然凑上来封住她的嘴。
她眼睛瞪大了一下,随即闭上了,两手僵直地摆在他肩膀,掌鸣吻她……她是没睡饱在做梦吗?
但是他的唇微温微凉,他柔软的舌头是热的,他的吻好温柔,一点也不笨拙,和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样。那个她一碰触就僵硬,脸红,用冰冷的态度来掩饰别扭的男人,没想到他一主动起来,完全超乎她的想像。
她真的想吻他,不,应该说是她幻想过「强吻他」。
她听到鼓动的心跳声,非常,非常的大,那声音是她的……
「这样够了吗?」他火热的呼吸吐在她唇上,语气却冰冷。
脑好胀……
她缓缓张开眼睛,看见他眼神含怒不悦。方才的吻不是爱她的表现,只是为了「满足」她吗?
……她看起来有那么像要吃了他妈?……或许吧,她爱他早已超过了一见钟情的程度。相处久了,对他的了解愈多,对他堆积的感情俞深。
「掌鸣,这一段时间以来,你对我连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吗?」那么什么要承诺只要她一个妻子就够了?
连掌鸣扯起眉头,把她从腿上拉下来。「我说过,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
也许她该问,那个只为了他一句「早晚是夫妻」而高兴的自己哪去了?她一再想到房伯修说的那句「精神支柱」,她也很想问 连掌鸣,除了自幼订亲这个条件,他的「早晚是夫妻」还有没有其它理由?
阳光不再炽热,季节正默默转换。
「唉……」
「你怎么了?」连若梅躺靠在床上,不冷不热的天气,她盖着厚重的棉被,身上包得密不透风。
「哈哈,突然觉得肚子饿了嘛。」看着她,心里充满怜惜,无法为她做点什么,还在她面前叹气,她可真不争气。
连若梅一手伸出被子,拉过她的手,对她浅笑着,「不要为我担心……其实我跟哥哥的想法一样,我也赞成解除婚约。」
不想让她伤心,房伯修离开后半个多月她都不敢和她谈,她没想到连若梅会主动提起这件事,而且是用那么云淡风轻的口气。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房伯修没有把你当成负担,他深受你,需要你,他还说你是他的精神支柱。」
「余烟,我从出生到现在连大门都没踏出过,变算我能撑过出嫁到京城这一段路,嫁进房家以后,我又能撑多久?我知道伯修很爱我,我也知道我不可以没有他,所以我更必须为他着想。万一我因为长途颠簸而过世,他终身会内疚痛苦无法幸福。虽然解除婚约眼前会痛,不过以后伯修可以找到更适合他的妻子……我会祝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