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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你……你为什么回来?你不是不要我吗?你回来干嘛?”她抓着身上的被子往后退,惊恐的眼神让叶舒远大惑不解。

  “歆怡,你在生我的气吗?”见她这样,叶舒远十分难过,坐起身真诚地道歉和保证。“你有权生我的气,是我错了,我不该为了家里的事业忽略了你。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为何要怕我呢?”

  “不,我……我不怕你,也不生气,只要你离开,我们还是可以假装是夫妻,等我求我阿玛说服皇上准我回家……现在,你走……”

  说到这,她双手抱着被子捣着脸,堵住汹涌而来的泪水和号啕哭声。

  对她突如其来的绝情之举和伤心眼泪,叶舒远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伤透了她的心,赶紧表白道:“我们是夫妻,是皇上和王爷亲手将你交给我的,我不会再离开你。前些天是我错了,我会改正。”

  “不要再骗我!”歆怡的眼泪难以克制的流下,伤心地说。“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从不知道女人的眼泪也有杀人的力量,看着她泪流满面,叶舒远的心正被搅碎。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娶我、不想要我……一回来就逃到外面,我知道……”她带着浓浓的鼻音流着泪说:“因为我不是……青荷!”

  叶舒远的脸顿失血色,寒声问:“是谁告诉你青荷的事?”

  他的神情更加刺伤了歆怡的心,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位,她想吐!

  “是你的言行告诉我的!”她跳下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就跑了出去。

  叶舒远紧追其后,但被护主心切的秋儿拦住。

  “额驸,求你不要去,让康嬷嬷去,格格这几日受的罪够大了。”

  “罪?她受了什么罪?”叶舒远急问。

  秋儿流泪道:“格格生来高贵,从不与人结仇,可这里人人恨她,想害她……格格醒着得防活人,睡着得斗死人,这罪还不大吗?”

  她的话让叶舒远双目滚烫,他喃喃地说:“错了,你们都错了!”

  推开丫鬟,他快步追去,他得找歆怡,把一切都告诉她。青荷确实是最初导致他将她撇下的一个原因,但那仅仅是头三天,三天后他就明白青荷已成为他生命中一段遥远的回忆,现在主宰他情感的人是歆怡,只有歆怡能让他产生各种激情和冲动,让他失去一贯的稳重,变得喜怒形于色,而这是连青荷也做不到的。

  可是伤心欲绝的歆怡不愿再相信他的话,她把自己反锁在厢房里,任谁喊都不开门,急得康嬷嬷直把叶舒远往苑外推。

  “额驸先离开,格格心性倔强,这样伤心生气,早晚会出事,容老奴好好劝劝她,额驸若对格格真心实意,格格迟早会明白的。”

  叶舒远只好无奈地离开,但他绝不甘心让歆怡就这样误解他。他发誓要将胡乱说话的那个人找出来严办,因为从歆怡的反应看来,他肯定绝对有人在搬弄是非。

  而身为大少爷,他若真心想查什么也并不难。

  次日下午,歆怡被传去宗祠。当看到所有女眷和叶老爷都已等在那里时,她十分惊讶,以为自己又惹了麻烦,不料竟听见叶老爷宣布把在南院孀居多年的寡妇青梅带来,以家法重杖二十,理由是不守妇言,“翻舌惹是非,谎言置疑情”。

  看到惊恐不已的青梅被绑在长板凳上时,她蓦然明白,这个“不守妇言”的罪名与自己有关,于是当即跪地,向叶老爷求情。

  “爹,求您饶了青梅吧。若您执意惩罚她,那就连我一起惩罚吧。”

  “你有何错,为何自求责罚?”叶老爷不解地问。

  “因为这事是因我而起。如果我不到园里散步就不会遇到青梅,她就不会告诉我那些事;而如果我不把事情说出来,今天也不会有这事,所以我也有错。”

  被她这么一搅,叶老爷恼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虽有过失,但并非源头,尚不足罚,但青梅错在不赦,你不要再阻挠。”

  见公公如此,歆怡急切地说:“素闻爹以礼治家,公正严明,可是青梅之错,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此责罚她有失公平。”

  “照你这么说,青梅害你夫妻不和倒还有隐情?”叶老爷问。

  敔怡点头。“没错,有隐情。”

  “何不照实说来,让我听听那是什么隐情?”

  “为免家丑外扬,请爹屏退其它人,容儿媳将事情原委道出,您定能明断。”

  “这里没外人,何来家丑外扬?”叶夫人不愿离开。

  歆怡不说话,只是看着叶老爷。叶老爷深思地看了看已被绑在板凳上、准备挨板子的次儿媳妇,再看看跪地求情的长媳,终于对叶夫人等挥手道:“出去。”

  见老爷居然迁就她,叶夫人忿忿不平地往外走,心里对歆怡又添了一笔仇恨。

  在得知因为青梅的关系,叶舒远与歆怡夫妻失和时,她非常高兴。她不喜欢看到叶舒远志得意满,多年来,孤立他、让他在叶府失去地位、失去所有人的信任是她最大的心愿。可是,自十年前叶老爷辞官归乡后,她在叶府的大权就被剥夺了,而从那时起,叶舒远的地位也逐渐恢复,这让她非常不痛快。

  如今,青梅帮她在叶舒远得意的后背猛击一掌,她感到出了口气,没想到那个总是一身白衣,不苟言笑的小寡妇还有这点勇气,可惜宏业那宝贝死得早,否则,有这女人帮衬着跟叶舒远斗,她的儿子绝对不会输得像宏达夫妻俩这样惨。

  “好了,只有我们三人了,现在可以说了吧?”祠堂内,叶老爷问歆怡,并未让她起身,以此表示对她干预家政的薄惩。

  歆怡点头,虽然青梅多次刻薄地对待她,用羞辱人的语言打击她,可想到那结实的板子将打在她细嫩的皮肉上,她还是没法对此无动于衷。

  “爹一定知道青荷与舒远曾是青梅竹马?”她开门见山地问。

  叶老爷点头。“没错,我与青荷爹是同科进士,又是近邻,因此他俩还在娘肚子里时,就指腹为婚了。”

  歆怡继续道:“青荷是青梅的姊姊,两人相差三岁。青荷生病死后,她的爹娘想维持与叶府的婚事,让青梅代姊出嫁,可是舒远心里只有姊姊,没有妹妹,婚事难成。一年后,青荷的爹也患了病,去世前向爹提起,有意把青梅许配给叶府二少爷宏业,爹同意了,并为让病者安心,两家很快办了婚事。但青梅的爹最终还是没熬过来,等她爹下葬后,她在外为官的兄长将她娘接去同住,青梅一心一意留在叶府。但谁想得到,才三个月,叶宏业就在行船中溺水而亡,青梅成了寡妇。”

  “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算何隐情?”叶老爷不解地问。

  “隐情就在这儿……”她看了眼青梅。“青梅出嫁前心里有人……”

  叶老爷脸色骤变,瞪着青梅。“谁?可有不贞?”

  “没……没有!”青梅的脸色比她身上的衣服还白。

  歆怡补充道:“爹别急,那时青梅喜欢她的表兄,但未道破。”

  叶老爷松了口气,对青梅说:“你是大家闺秀,我相信你爹娘教导有方,不会容你辱没家门。”又对歆怡说:“这隐情似乎还没完,继续。”

  “是还没完。”歆怡点头。“虽然嫁入叶府,但青梅恨叶舒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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