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琯儿以女装打扮出现,邵仲书告知邻人她是妻子的远房侄女,秦叶因怕被人认出,便索性不出门,不是与邵仲书天南地北地闲聊,就是指点一下邵康的武功。
邵康小时常和秦琯儿玩在一块,偶尔会同他们爷孙俩上茶馆说书,耳濡目染之下,也对江湖中人起了向往之情。以前不知秦老爹懂武功,但自从秦老爹在天茗茶馆露了一手后,这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三日便传遍了扬州城,整整一个月都是扬州城里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现在他们出现在邵家,邵康岂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于是央求秦老爹教他武功,秦老爹因闲来无事,便稍稍指点一番。
“你无缘无故叹什么气呀?”邵康不解地问道。
今早看她懒散得很,便带她上街逛逛,两人定累了便到这茶馆坐坐,谁知她一上楼便靠在栏杆上、望着湖面一语不发,这实在不像以往伶牙俐齿的秦琯儿。
“没什么啦。”当初是她决定要离开,现不再来自怨自艾似乎说不过去。
“骗人!我看你这次回来,动不动就叹气,还常常愁眉不展呢。”邵康才不相信她没什么,以往的阿琯根本不会“为赋新词强说愁”,现在却因为一首小词而感伤,离开扬州之后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别乱猜啦,你小孩子懂什么!”秦琯儿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
“谁说我是小孩?我已经是大人了,而且我懂得比你认为的还乡。”
他最受不了人家说他是孩子,被激怒的邵康忍不住站起身大声回道。
秦琯儿转头看着邵康。还说自己不是小孩,一句话就可把他激怒。她拍拍邵康,脸上不禁盈满笑意。
“是是是,你是大人啦!”很没有诚意地安慰道。
“你不要笑!一点都不真诚。”邵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才又坐了下来。
“你当然是大人喽!”秦琯儿举起左手保证道,一双杏眼左瞧右看地环视茶馆一圈,又接着说:“不然怎么会吸引这么多少女的爱慕眼光。”
邵康一听,一张俊脸霎时通红,急忙否认道:“你……别胡说!”
邵康年纪虽轻,但在学堂上的表现一直深受每位夫子的称许,大家都认为假以时日他定能进京考个状元回来。再加上他俊逸的外貌,每每一出现,城里的千金小姐莫不对他投以爱慕的眼光。
“哎呀,你这张俊脸,以后可别到处惹女子伤心难过。”知道他年少脸皮薄,秦琯儿故意逗弄他,轻薄地在他脸上摸一把,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别胡闹了。”邵康急忙把她的手打掉,秦琯儿又故意伸手摸去,两人打打闹闹的模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些人不以为然地摇着头;熟识两人的叔伯长辈则是笑笑地看着两人;一些千金闺秀则是羡慕又嫉妒地瞟着秦琯儿;更有一些青年才俊吃味地瞪着邵康。
此时,有一群人上了二楼,为首的正是扬州小霸王吴英才:他依旧是衣着华丽,几个月不见的肥胖身材似乎有增长的倾向,一看见邵康,他随即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邵家小哥儿,今儿个怎么有空上茶馆?”那尖细的嗓音,秦琯儿可是熟悉得很。
吴英才一直颇欣赏邵康,十三、四岁的秀朗少年,让他忍不住想疼惜呢。但邵康在扬州城可是许多人家心中的乘龙快婿,其中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大户人家,所以吴英才并不敢向他伸出魔爪,只是每每看见邵康,他总难抑心中渴望,定要与他牵扯几句才肯罢休。
邵康一看是吴英才,二话不说便拉着秦琯儿走下楼去,谁知吴英才不死心,竟追随他们出来。
两人走出茶馆,随即往家里的方向走去,在巷口转弯处,吴英才与手下却拦住了他们。
“邵小哥儿,别这么不给面子嘛!”
“我们有事不便久留,请问吴少爷有何贵干?”邵康口气强硬,一脸不耐烦。
“也没什么啦,就想请小哥儿喝杯茶。”
“咱们刚喝过了,你请便吧!”说完,拉着秦琯儿就要往前走。
“这位姑娘好面熟!”吴英才示意身旁随从拦住二人,一双眼溜溜地盯着秦琯儿瞧。
“你认错人了!”秦琯儿急忙打断他,因怕吴英才认出自己来,赶紧躲到邵康背后。
“怎么愈瞧你愈像——”他尚未说完,便让邵康一掌打去,不巧命中他那白嫩肥胖地面颊。
“噢!”吴英才捂住脸,吃痛地叫了一声。
家丁见状随即围打过来,邵康学了两个月的武功,只能应付一两下,接着便被揍了几下,秦瑁儿在一旁急忙喊着:“别打了!”她正想回去搬救兵时,吴英才却出声喊停,众人这才放开邵康。吴英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大叫:“你是秦哥儿!你怎么……怎么……”
“谁是秦哥儿?你认错人了。”秦琯儿连忙否认装傻。
吴英才怀疑地瞧着她。他对秦琯可是爱慕成痴,眼下之人虽是女子,但神情与声音皆与那说书的秦琯有九成相似,他虽有疑惑,但岂能让她逃走呢?动不得邵康,将这女子擒回也可,眼神示意,吴大等人便想上前擒住秦琯儿。
众人走到她面前,伸手一抓,尚未触摸到她,身子竟不听使唤全往后弹跌出去,众人急忙站起,脸上有着惊慌恐惧。
“你们怎么搞的,绣花枕头功啊!”吴英才见状,不悦地骂道。
一伙人又冲向秦琯儿,谁知才走了几步,那些人又往后跌得东倒西歪,哀痛声连连。
“全部给我起来,把这人给我……呜呜……”吴英才一张嘴,便被打断几颗牙,他忙捂住嘴,一脸惊恐,吴大等人见状,赶紧扶着他离去。
秦琯儿见状,虽感讶异,却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那是什么神仙法力?”邵康摸着头,满脸疑惑。
“我也不知道。”秦琯儿止住笑,一样是一脸不解。
“一定是秦爷爷,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有能力办到。”他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秦叶有功夫,他知道刚才那不是什么变戏法,而是有高手在暗中相助。
“爷爷?”是爷爷吗?可如果不是又会谁呢?一思及此,她不禁心跳加速,急忙前后左右探看着,却不见任何人。
“是啊,不然你以为是谁?”除了秦爷爷之外,还有谁会暗中保护他们?
“我……我没有以为是谁呀!”她心虚地回道,粉颊不争气地抹上红晕。邵康一双眼狐疑地盯着她瞧,秦琯儿愈发觉得心虚,不待邵康发问便睇了他一眼。
“快回家啦,不然邵婶可要担心了。”说完径自往前走,不理会邵康在后一直碎碎念。
两人一进门,便看见一各中年美妇走过来。
“你们一早跑哪儿去?到现在才回来。”
“娘,我们去北街新开张的一家茶楼坐坐。”
中年美妇是邵仲书的妻子柳氏,她走过来拉着秦琯儿道:“玩到连药都忘了吃。身子还好吧?”
秦琯儿一听,羞红地点点头。
“琯姐姐吃什么药?”邵康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啦,瞧她愈来愈瘦,我就到大夫那儿抓了些补药。”柳氏心疼地看着秦瑁儿。这丫头怎么愈来愈瘦了呢?
邵康看了看秦琯儿,想起什么似向她叮咛道:“你别学城里那些姑娘,老想着如何让自己变成柳腰细肩,个个不吃不喝,活像纸糊的,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