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珩一听,毫不吝啬地给予掌声。
“说的好!”尔珩毕竟是满人,更是个贝勒,对于朝廷有着保卫之责,今日听了秦琯儿这席话,确认了她的心意,他和老佛爷谈判的胜算更大了。
一思及此,他不免有些感慨地道:“如果不是身份的问题,你和老佛爷一定很谈得来,你们都是见识非凡、不让须眉的奇女子。”老佛爷也非一般后宫女子,秦珀儿的言谈举止定能得到她老人家的青睐。
“多谢尔贝勒的称赞,琯儿只是有感而发。”
“既然如此,朝廷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追杀令也可以撒掉了吧?”
任飞毕竟还年轻,直觉这么认为。
“大家还是静待我的答案。我前几天进宫见了老佛爷,她说要考虑几天,我现不再回去把琯儿的话说给她听,相信以她老人家的气度,应是不会再追究了。”尔珩起身和众人道别,准备赶回京城。
“这位贝勒爷……”秦叶对他还是不放心,他可是爱新觉罗的贝勒。
“秦前辈请放心,对于尔珩,我可以用生命担保。”冷天鹰的一句话,将秦叶的忧虑化解了。
“如果朝廷还是不放弃追捕,咱们又该如何?”范离多心的问道。
“咱们飞鹰堡也不是好惹的,朝廷真要对付我们,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纪仲林颇有信心的回道。
“我的事怎么可以让飞鹰堡来扛呢!”她怎么能让飞鹰堡的众人因此事而受牵连呢?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虽没有甜言蜜语,但这简短的一句,却道尽一切的爱意,秦琯儿听了为之感动。
“大哥的事,就是咱们大家的事。”任飞一句话,也道出飞鹰堡众人的想法。
众人听了任飞的话,也跟着点头赞同。
书房内大家心意一致、团结一心,但秦琯儿心中却有了另一种想法。
一弯明月羞怯地探着大地,房内女子的声音有着撒赖不依。
“你答应我的,却还瞒着我开会男子安抚地道:“你伤口才好,我怎么忍心让你为此烦忧。”
“你这样把我挡在门外,我就会安心吗?”女子语气有着不满。
“你知道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你,我希望为你揽下一切烦恼、为你挡去一切风雨。”男子心里一急,便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一向是行动重于言语,要他说出甜言蜜语,那简直比面对一流高手还要艰难,因此这些话一说出口,冷天鹰一向冷峻的脸庞竟难得的泛红,神情有些不自在。
秦琯儿听了这些话,又看见他扭捏的神情,之前的不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甜蜜幸福。
“你太倒楣了,才会遇见我这个大麻烦。”秦琯儿笑道。
“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冷天鹰轻轻的捏了娇俏圆润的鼻子。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她仰着脸盯着他。
“来不及了,在扬州城遇见你就注定要被你这个大麻烦吃定了。
当你在马场牵起我的手时,我这辈子就放下开你这双小手了。”他低哑地道出自己的心意。或许是秦琯儿的娇俏可人开启了他的热情,他逐渐习惯在她面前将自己的情意表达出来。
“想不到你还会讲这些甜言蜜语。”闻言,她开心地投入他的怀里。
“天塌下来有我帮你挡着,你娘临终前要你快快乐乐地过活,以后这个责任就落在我身上。”他希望那灿笑的娇颜能一直维持下去。
“天鹰……”她投入他怀中,柔情的唤着他的名。
冷天鹰心情一荡,抬起她的下巴,低头轻吻她的唇瓣,“昨夜……你还痛吗?”他怕自己昨晚的热情伤了她。她才初经人事,自己竟这般急躁,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但一遇上她,许多原则似乎也不再是原则了。
乍听此话,她不太明了,待看见冷天鹰的神情,她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涵。她的脸红透了,羞赧的摇摇头。
“昨晚你一定没睡好,今夜好好睡吧。”他忍着想碰她的冲动,让秦琯儿躺好,接着才起身将烛火吹熄,和衣倒在她身旁。
一旁的秦瑁儿悄然起身,在黑暗中寻到冷天鹰那双漆亮如星的眸子,她思索一下,随即俯身亲吻住他。
细碎的吻落在他的脸庞,从他的双眼,到那温暖的唇……她青涩笨拙的吻,竟意外勾起冷天鹰的欲望,他低吼一声,将她拉回压在身下,鼻息粗喘地望着她,接着便俯身亲吻那粉嫩娇唇。
秦琯儿因为心中另有打算,便抛去那份羞怯,热情地迎上他……
翌日一早,冷天鹰一踏出房门,秦琯儿便跟着起身。她把到飞鹰堡时穿的男装拿出来,穿戴整齐后,将枕被弄成有人躺卧的样子,这样小红才不会一早就发现她不见了。
她探头确定外面没有人,这才悄悄出了门。离开前她本想去看爷爷一眼,但怕行迹被发现,便作罢。
她一路往马场走去,打算从那儿离开飞鹰堡。她知道此时飞鹰堡防备森严,要进来不容易,但要出去应该有办法可想。
到了马场,她小心谨慎地避开李大叔和小六子,转身走向林边,忽然发现秦叶已在那儿等她了。
“爷爷?”她惊呼一声。
“笨丫头,叫这么大声是怕人家没听到啊!”秦叶走向她,拿起烟杆往她头上一敲。
“爷爷怎么会在这里?”她抱着头,心虚地看着秦叶。
“你是谁带大的?你那些个小心机只能骗过大家,难道还骗得了爷爷我?”这丫头天生有侠义感,她昨日眼神一动,他就了解她不会留下来让飞鹰堡众人为她拼命。
“我……”她一时哑口。
“我什么我,竟敢丢下爷爷自己走,该打!”手中的烟杆作势又要往她头上敲去,但却是伸手摸摸她的头,低声说:“傻丫头!”
秦琯儿听了眼眶一红,瘪嘴低声道:“人家是不想让你涉险嘛!”
“如果真把我当成爷爷,就不要再说这种傻话。”
“呜……呜……”秦琯儿不禁哭了起来。
秦叶也不阻止她,只淡淡地说:“再哭。我都要以为你是舍不得冷天鹰了。”此话一出,秦琯儿楞了下,哭得更大声了。
秦叶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是猜对了。
于是爷孙俩一个猛哭着、一个猛叹气地离开了飞鹰堡。
第十章
浓荫围绕着小城,南风徐徐吹拂,几名妙龄女子在水边采莲,这正是夏日江南河畔常见的景色。在临河面的一家茶馆的二楼,有个桌位坐着一男一女,女子将头倚在栏杆上,灵巧的大眼望着水边采莲的姑娘,眉宇间隐含着一丝愁;对面坐着一位年约十四岁的少年,秀朗俊逸的脸庞尚有着一分稚气。
少年循着女子的视线也住湖面一探,脑中浮现了欧阳修的一首小词,于是轻声低吟:“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
女子依然盯着湖面瞧,但接着念出:“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已共丝争乱。”
那“芳心已共丝争乱”不正是她此时的写照吗?离开飞鹰堡是她的选择,她以为自己可以面对这样的结果,但别离后的相思却是有增无减,且日夜侵蚀着她的心。一思及此,秦琯儿轻叹了口气。
这美丽亮眼的女子便是两个月前离开飞鹰堡的秦琯儿,而坐在她对面的少年则是邵仲书的独子邵康。
他们爷孙俩离开了飞鹰堡,走了好几个地方,最后还是决定回到扬州城。主要是因为扬州有熟识的邵仲书夫妇可照应,再来是他们认为朝廷不会料到他们又回到扬州,于是两人便暂住在邵家,打算过一阵子再作其它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