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其他同学惊讶的眼神,她冲下走廊,直接穿越操场,可是当她来到树下,那人却已不知去向。
她上气不接下气,在几棵大树问寻人,满脸焦急。
“童煦和,你在找什么?”谢祥毅抓着她问。
是他!是唐则安!他来了!
她无法出声,只是不停地搜寻,整颗心急遽鼓胀狂颤。
原来……她是这么想见他!好想好想见到他啊!
可是他不见了,明明刚才还在,却又走开……
在哪里?他在哪里?如果不想看到她,他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
像个找不到亲人的孩子,她不断来回打转,满脸惊惶无助。谢祥毅再也看不下去,冲上前抓住她,大暍:“你不要找了!煦和。他不在这里,他根本没来,也不可能来,是你看错了!看错了!”
她猛然顿立,呆愕地看着他。
唐则安……没来吗?那人影,不是他吗?
谢祥毅心一揪,忍不住将她拥进怀里,对她的痴傻既气又怜。
“拜托你,别再想他了,放过你自己吧!”他低吼。
不要想他?她也不愿想啊!可是心不受控制,脑不受控制,思念……不受控制
她,早已不是她,现在能主宰童煦和这个人的,只有唐则安,只有他而已!
可是主宰一走了之,她成了失物,没人招领,除了等待,除了想念,她还能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
张开口,她那一个月来都发不出声音的喉咙,终于哭喊出了心里的悲切。
“啊……”
围墙外,唐则安一身黑衣,面对着墙,静静地站着,他右手紧握成拳,俊脸困倦,神情痛苦压抑。
他不该来的,即使想念到心痛,也该忍住,因为看到她之后,心更痛……
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冲进去抱住童煦和;要用多强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嫉妒谢祥毅。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偷偷地来学校看她,偷偷的站在这里,忍受内心的煎熬。
这一个月他是怎么撑过来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满脑子都在想她,担心她,放不下她;曾以为避着她就能平静,离开后才发现,见不到她,那份牵挂反而更强烈,更无法自拔……
或者,一开始就不该接她回来同住,如果他只匿名资助她,那么他们不会相识,不会有交集,更不会爱上彼此……
这都是他的错,他错误的决定,害苦了自己,也害苦了童煦和,曾发誓要把她失去的全部还给她,可是到头来,他除了伤害她,什么也没为她做。
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从没快乐过……
“总经理,该走了,李小姐还在等你试礼服。”江秘书来到他身后催促。
他一怔,收摄心思,拧着眉峰,转身走向座车,脚步沉重如铅,却相当坚决。
现在,他唯一能为童煦和做的,就是切断她和他之间不该有的羁绊。
他要和李瑞芸结婚,然后,让童煦和彻底将他忘记。
也让自己彻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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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则安要结婚了!
童煦和呆望着电脑里的新闻,没有表情,也没有反应,心,早已痛到麻木。
陈嫂不让她知道,藏了好几天的报纸,可是陈嫂不知道,电脑里的消息比报纸还快、还详细。
再说,盛唐集团也算是国内的大财团,媒体当然不会放过炒作的机会,努力地把唐则安和李瑞芸的身家背景交代得一清二楚,更大肆描写这场婚礼将会有多盛大、多豪华……
新闻里还附上男女主角从婚纱店试完婚纱礼服后携手出现的照片,看起来就像王子与公主,相当登对,也很……遥远。
那不是她的世界,她在这一刻更能体会,她和唐则安之间的鸿沟有多么巨大。
所以,他不能爱她,她也不敢爱他。
颤抖地将萤幕关闭,她趴在书桌上,早已隐隐作痛的头,更加抽眩不适了。
搁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简讯的短铃,她慢慢抬起头,拿起手机,是谢祥毅传来的简讯。
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去陪你?
她眼中浮起了薄雾,谢祥毅真的是个体贴的好男孩,为什么她就不能爱上他呢?为什么……偏要自讨苦吃去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正想传回讯说她没事,但她却习惯性地按进了寄信备份匣,然后,自己就怔住了。
备份匣里储满了她不敢发出的讯息,对象都是唐则安。
唐则安送她这支手机,要她有事就打给他:可她从来没有拨出去过,只会在手机里留下一则则的简讯,然后又关上,从来不寄出
事实上,这些简讯的内容都一样,只有三个字——
我爱你。
这个她永远说不出口的话,只能静静地锁在她的手机里,无从传送。
“唐则安,唐则安……”她对着手机,小声地唤着、念着,声声都是无尽的思念。
突然,像是在回应她似的,门铃响了,她惊讶地抬起头,心猛然一跳。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难道……是他吗?
激动地冲出房间,来到玄关,她用力打开大门,立即呆住了。
不是他……是李瑞芸!
“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不过我是来送东西的。”李瑞芸迳自走进客厅。
她将门关上,不安地揣测她的来意。
“则安竟把这间房子送给你,他对你还真好哪,好到让我吃味呢!”李瑞芸环顾着这间五十多坪的高级公寓,啧啧有声。
她不敢接口,静静地杵在一旁。
“我告诉他,对一个女人太好,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即使那个女人才十八岁。”李瑞芸转身,锐利地盯住她。
她心虚局促地低下头,总觉得今天的李瑞芸来势汹汹。
难不成……她已经察觉了什么吗?
“则安收养你,纯粹是同情你的遭遇,你如果知道感恩,就不该做出一些令他为难困扰的事。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多更好的男人,不必急着把感情定位,然后扯出一堆事端……”李瑞芸直言。
她身子一震,李瑞芸果然知道了……
“虽然则安也受你影响,心情有些浮动,不过他对我说,那只是他一时的迷惑,现在他已清醒了,所以决定和我结婚。”
唐则安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惑吗?那狂热的吻,深恸的眼神,只是迷惑啊……
“他其实很希望你出席,又不便亲自来邀请,所以叫我来跑一趟,把喜帖交给你……”李瑞芸说着从皮包拿出一张喜帖,递给她。
她脸色微变,唐则安要她出席他们的婚宴?
“你就来吧!我们需要你的祝福。”李瑞芸大方地表示。
瞪着那张闪亮得刺眼的喜帖,她久久无法伸手接过来。
为什么要这么狠?为什么非要把她受伤的伤口再刨掘开来?他明知道她会受不了的,明知道……这根本是个酷刑……
“你的监护人要结婚了,你总不能缺席吧?再说,他收养你,为你治好脸,又提供你就学,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不能亲自到场为他祝贺吗?”李瑞芸走近她,等着她收下。
监护人!是的,唐则安是她的监护人,他为她做太多太多了,她如果不去,就太对不起他。
“好……我会去的。”她将喜帖收下,低声应允。
“我已帮你订好小礼服,明天就会送来给你,所以服装的事你不必操心。”李瑞芸的笑有些诡谲。
“谢谢。”连衣服都帮她打点好了,看来她是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