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摇晃她双肩。
“你真的爱我吗?庭琛。”汪梦婷忽然转过头,眼眸黯淡,语声却略显激昂,“记得你曾说过的话吗?你说若有任何人想带走我,你一定会亲自前来抢回我。如果你真爱我的话,当时就该不顾一切奔回台湾。可是你没有!庭琛,你没有!”她放低嗓音,“显然你不够爱我。”
“我——”程庭琛一时语塞,“我是因为忙于论文走不开。”
是吗?这表示他的论文比她重要吗?学位迟一些拿到又有什么关系?
对想得到的东西,他一向全力以赴,他不来台湾阻止她,是不是表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还不够重要,抵不上他的自尊?或是因为……另一个女人比她重要?
她深吸一口气,“可是你却有时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你怪我跟曼如在一起吗?我会跟她交往是因为你啊!我想忘了你,才会接受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你是否像你所以为的那样爱我。”
“你是什么意思?”程庭琛脸色一沉,语气亦转为阴森,“你爱上那个姓季的男人了,对不对?所以现在才找尽千般理由来否定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跟海平无关——”
他截断她,“毕竟我的气度是及不上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也没办法像他一样,让你过着像皇后般的奢华生活——”
“不,不是这样的。”
“告诉我!”程庭琛猛然扣住她下颚,逼使她直视他,“你是不是爱上季海平了?那姓季的对你很好是不是?”
“海平是对我很好——”
“海平?叫得多么亲热啊!”强烈的妒意让程庭琛禁不住语带讥刺,“你已经变心了是不是?情不自禁地陷入他撒下的情网了,是不是?”他冷然的话语一句句重击她的心,“我早该想到的,我不过是一个刚出道的小律师,怎能比得上人家出身豪门世家的气度呢?像他那种世家子弟,穿的是A&S,开的是莲花,住的是顶级豪宅——”
“不是的,庭琛,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他的脸孔依百阴暗,“难道是因为那家伙的调情技巧比我高明?你弹过琴给他听了吗?那首李斯特的爱之梦?你也弹给他听过了,是不是?”
炽盛的妒火霎时间燃去了他的理智,也让他俊逸非凡的脸孔整个亮起来,绽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强光。
“庭琛,别不讲理!”
“我是不讲理!”程庭琛忽然将她压下,低头猛力攫住她的唇,惩罚似地吸吮着,然后蓦地放开。
“他也曾经像这样吻过你了吗?吻你的唇?颈项?还是你身上所有的地方?他碰过你这里了吗?还是这里?”他一只手粗鲁地揉捏她身上各处,“你在他怀里也会神魂俱醉吗?还是比在我怀里更加兴奋?”
“放手!庭琛,放手!”汪梦婷拚命想甩开他不安分的手,一股屈辱的感觉笼罩住她,泪水威胁着要泛滥。
“我不放,绝对不放!”程庭琛一手将她定在放下的椅背,另一手则强行解开她的上衣,“你是我的!”
“庭琛,求你!”
“不,我绝不放手!”他用力将唇压向她雪白的胸膛,狂暴地肆虐着,甚至令那抹雪白转成红紫。“你是我的,我绝不许有其它男人碰你!”
“不要这样,好痛,不要这样!”
“什么时候开始,你受不了我碰你了?”他双眸发红,她不停抗拒的身躯令他发狂,动作更加粗暴起来,右手强硬地掀开她的长裙,占有性地抚上她光洁的大腿,“从前你总是在我怀中忘情地呻吟,你喜欢我这样碰你,不是吗?”他探入她底裤,“你一向很喜欢,不是吗?别告诉我你更喜欢他碰你!”
“别这样,放开我!”她用尽所有力气想推开他,“海平没碰过我,从来没有!”
她嘶喊出的话语终于让他回复理智,双手一松,“他没碰过你?”
“没有。”她啜泣道,“他没有!”
“为什么?”程庭琛愕然,不自觉地直起身子。
汪梦婷亦乘机直起上半身,双手颤抖地扣上扣子。“海平从来没碰过我,他知道我还不能放下你,所以不忍心……”她忽然掩住脸,泪水毫不留情地洒落,“不忍心让我为难……”
“他竟还没碰过你?”程庭琛回过神,终于注意到她苍白的神色与衣衫凌乱的身躯。“对不起,梦婷,我一时失去理智……”她不想听他解释,只想马上逃离他。
“我该走了。”她抚平长裙后伸手打开车门,“我们今晚实在不该见面的。”
说着,她就要跨出车子。
“等一下,梦婷,我听见了。”程庭琛用力拉住她,语气热烈,“你说你还放不下我,那表示你还爱着我,对不对?你爱的是我,不是季海平。”
她没有回答,用力挣脱他的手,拔腿就跑,一直到跑出了这栋住宅大楼,她才缓下步伐。
海平,海平。
她想找海平,她想见他。
她极力克制颤抖不已的身子,但冷意却写过她的背脊,直达全身。
“海平,海平!”她终于抵受不住,对夜空扬声高喊,“你在哪里?我好想好想见你啊……”
季海平猛然睁开双眼,自沉思中回神。
怎么回事?方才他似乎听见梦婷的叫喊——她在唤着他的名字。
那恍若相当遥远却又近得清晰可闻的吶喊声中充满了迷惘、伤痛,与浓浓的思念。
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一伸手,马上就想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但不过两秒,他又警觉地放下手。
他在想什么啊!台北现在可是深更半夜,难道他想在这样的深夜打电话扰她清梦吗?
最近她忙着筹备服装展示会,一定累坏了,他怎么忍心再剥夺她得来不易的睡眠时间?
算了,季海平微微苦笑,他也该振作精神认真工作了。
他拿起桌上一张薄薄的传真纸,那是季海舲两个小时前从香港传给他的。
看样子她也听闻了美国盛华最近遭逢的困难,传真纸上简单扼要地写了几点建议。
看得出来,那都是学院派的理论,但他却十分感兴趣。
如果是海舲的话,大概有办法让理论成为实际可行的方法吧。虽然从小到大,他跟这个堂妹只见过几次面,但对她的能力,他却直觉地加以信任。
海舲既然不避嫌地对他直言建议,他也该表现出相对的气度来响应她的信任。
他应该到香港一趟,好好跟她谈谈。
突然,他桌上的私人专线响了起来,他的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莫非他方才的预感真应验了,梦婷真出了什么事?
他急忙拿起话筒,“我是季海平。”
“海平,是我。”话筒那头传来李海奇略带犹豫的嗓音。
季海平松了一口气,“是海奇啊。有什么事吗?”
李海奇一阵沉默。
季海平浮上不祥的预感,“怎么了?海奇,说话啊。”
“海平,”李海奇深呼吸的声音清晰可闻,“我闯祸了。”
“什么?”
“我闯祸了!”李海奇提高嗓音,情绪似乎相当激动,“滔天大祸!”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说。”季海平安抚他。
“你知道内湖有一块打算变更地目的土地?”
“你是指易方打算投资的那一块?”
易方建设是盛威集团众多的转投资之一,占有将近三分之一的股权。
“原本我和台北地政局长商量过了,这段期间我趁高价倒货,等到了预定宣布那天,要他闭嘴,延迟一天宣布消息。没想到那老家伙竟然违背约定,当天就宣布了消息!现在易方的股价节节攀升,我——”